回到臨淵閣,沈淵正是等著尚初云。
“藺氏走了么?”沈淵知道藺氏讓尚初云過去清輝閣,所以他才會如此問道。
尚初云點頭,也說出心中所疑,“可我覺得國公夫人此時回藺府有些奇怪。”
“如何奇怪了?”沈淵先不急著說別的,只等著尚初云說下文。
“國公夫人幾乎把清輝閣的東西都搬空了,這其中便有大量的貴重物品...”尚初云見藺氏如此,都以為她要不回沈國公府了。
沈淵似一點都不奇怪,因藺氏如此也是因為沈梁邯已然不再支持太子李佔,但她的娘家藺府卻是堅定支持太子李佔的,而且藺氏自己也沒有一二半女,雖然以前也常常以沈國公府利益為重自居,可此時皇位爭奪幾乎要一觸即發,所以藺氏如此也是要為自己著想,便也就毅然離府了。
“無妨,這些父親都已然知曉了...”沈梁邯以為藺氏會與他同進退,可不料只過了一日藺氏便說母親病重,要回府一趟,而沈梁邯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便也看清了她并對她心灰意冷了。
尚初云有些驚訝于竟然沈梁邯知道了藺氏實際是要離開沈國公府,但卻并未去阻止她。所以她喃語道,“難道公爹他...”若沈梁邯如此,也就似在宣告無論以后局勢如何發展,那藺氏已不是沈國公府之婦了。
可沈淵一點都不在意藺氏會如何,反正她走了,正好如他所愿,畢竟這藺氏自嫁入沈國公府,成為了他的繼母后,便一刻不消停的插手他的事,而沈淵本就不喜她,也就有的是敷衍她的法子,可因為這藺氏慣會在他的父親沈梁邯面前演戲,他也就只得陪著她繼續‘演’下去。
不過現在好了,她走了,沈淵也就不用再‘演’了。因此他今日心情大好,便是想著過來與尚初云說說話,順便放松一下自己。
“這都是藺氏所選,我們也就不必再深究...倒是你,可是都安排好了?”沈淵是問尚初云可有安排好尚府的事。
尚初云收到了溫氏的信箋,但還沒有回信,便就道,“如今局勢,我那堂妹和謝府公子便不宜成親了,可能也要等過完千秋宴之后。”
沈淵覺得尚初云的顧慮是對的,因為若她的‘五日之后’真是實現了,那么一旦文昭帝駕崩,這全國上下便要為文昭帝舉哀,所以屆時尚如云與謝暮良便不能成親辦喜宴。
尚初云見沈淵只靜靜聽著,卻沒有答話,便想到這千秋宴還有兩日便到,也不知對方是否還相信她所說的。“夫君可是還相信我?”她不由想知道。
沈淵撐著臉額,竟是柔聲道,“你既然選擇留在這里,便是已把自己的命交予了我,我若是還不信你,那是否就太過了。”
這屋里只有她與沈淵在,所以尚初云聽對方竟是如此溫柔與她說話,便是回道,“現在這屋里也無其他人,夫君也不必用如此的語氣。”
沈淵聽尚初云這般說,便忽然想了解她對他的想法是否還有一絲改變。“那夫人想讓為夫用什么語氣與你說話呢?”
此時尚初云見沈淵的眼睛里就似有什么東西似要把她吸進去一樣,遂她立即低下頭,只輕聲道了兩字,“隨你...”
可沈淵見尚初云越是如此,便越是想逼問出些什么來。“夫人如此,倒是有些口是心非,若你對為夫有任何不滿,倒可以都說出來,畢竟這到了千秋宴之后,或許便沒有這個機會了。”
尚初云本不想再與沈淵說話,可一聽對方竟說是以后沒有機會了,便突然心中充滿惆悵之感,“這往后會如何或許無人知道,可你也不必如此說...”
“若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會說么?”沈淵就是不想放過尚初云,便緊問了一句。
尚初云幾乎已能感覺到沈淵其實想知道的是什么,可她又怕是自己想錯了,便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也就只能于此時無言。
其實沈淵剛剛所說的怕是以后沒有機會,也實是他心中所想,所以他以為他該也要珍惜時間,便還是說了出來。“你就不能成為我沈淵真正的妻子么?”
“你...說的什么?”尚初云以為自己聽錯,便是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他。
沈淵雖有京城第一公子的美譽,也被眾多官家小姐追逐,可他從來沒和任何一位女子說過這樣的話,所以此話已是他的極限,便也不會再多說一遍。
所以他已是自行為尚初云做了決定,“現在沈國公府的管家權已在你手中,那么你往后便只得留在這里了。”沈淵的意思是,尚初云只能做他的妻,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父親也是承認你的,所以往后你的孩子也會繼承沈國公府爵位。”
尚初云微張著口,她是想說些什么,可又聽沈淵一直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便也最終沒說出口。
沈淵見尚初云沒出聲,便又故意說到尚府。“若你還顧慮你母親,我可以幫你們在外面置辦一處府邸。”
尚初云不是傻子,在聽到了沈淵都愿意為她做到如此,便是心里有些感激的。可從假夫妻到真夫妻的轉變,尚初云以為還是需要給些時間她,所以她輕聲說道,“謝謝你,但可否...”
“可以,但不能太久!”沈淵見尚初云還是沒有立即答應,便心里一緊,可他既然都把話挑明了,便也不想等的過久。
尚初云點了點頭,之后兩人便是陷入了一時的沉默。
不過還好屋外的竹影恰在此時稟報道,“公子,是屬下...”
沈淵起身,他有意看了眼尚初云后,才出了屋子。
尚初云見沈淵出了屋子后,才整個人放松了下來,剛剛她是真怕對方發怒,怒于她沒有立即回應他的感情,可之后尚初云又想,沈淵此人雖是涼薄,但也不至于會這樣,也就以為自己多想了。
待墨玉進來時,便見尚初云在發著呆,便也不知是否該出聲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