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尚初云并不說話,沈淵便凝視著她的雙眼說道,“我如此對你,難道還不夠明顯么?”
尚初云終是抬起眼,沈淵見她如此,便以為她終于能正面回應,可一聽,對方也只是低聲說道,“我不知道”
沈淵卻沒有因尚初云的猶豫不決而放開她,只又道,“無妨,你既答應留在這里,我們便有的是時間相處。”
尚初云還是輕輕推開了沈淵,“我之前說了那大不敬的話,可現在證明我的話是錯的,即使這樣,你都沒想過要怪我么?”
沈淵見尚初云卻又說回朝堂之事,便才放開她回道,“李佔因昨夜之事,已是被貶為庶人,而姚皇后已被降為姚妃并打入了冷宮,所以現在太子之位空懸,對于我們而言也是有利的。”也就是說,其實尚初云的‘預言’并不是毫無用處。
尚初云可不知如此發展,是否就證明了這一世的歷史是否已然改變。因為前一世,她只知道,千秋宴后文昭帝駕崩,而后睿王李信繼承帝位,所以她并不知道此時李佔是否還在太子之位,或是文昭帝的遺詔中是否已寫明傳位于李信。
不過也可能是因她并不知道其中細節,比如還經過了這一出‘假鐘聲’。可即使如此,尚初云以為關鍵還是文昭帝本身,所以她又接著問,“那圣上是否真的病重?”
經過了此事后,沈淵也不敢說文昭帝是否為真的病重,畢竟昨晚之事,文昭帝竟是隱瞞了所有人,而且就沈淵所想,文昭帝并不只針對李佔,包括‘李侑’和李信以及支持他們的官員們,也許文昭帝也是借此之機來看清些東西。
所以沈淵只能沉吟道,“圣上之心不可測啊”
尚初云能聽出沈淵的話外音,所以連他也不確定現在文昭帝的身體到底如何,也就是說千秋宴之后,文昭帝駕崩這件事,可能并不會發生?
沈淵見尚初云仍是在思考的樣子,便突然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這讓尚初云不由嚇了一跳,可因為沈淵并未放手,所以尚初云并不能掙脫開。
“我每次看到你這個樣子,便覺得我這個當夫君的是否過于無能了,竟是讓一后宅婦人去想這些朝堂之事。”
尚初云知道其實沈淵與那楚沐對于女子的思想其實并無區別,他們都覺得朝堂之事不適合女子討論,也就更不要說牽涉其中,可尚初云的父兄之死仍是個謎,因此她也就不得不關注這些事情。
何況還因為她身處沈國公府,又已是沈淵之妻。所以即使是她已被沈淵捏著臉,但她也要說,“夫君也知我如今最想知道的便是我父兄的死因,而我父兄出事之前便還任職朝堂,我也就當然要了解這朝堂之事。”
沈淵沒有再捏尚初云的臉,卻反而改為撫摸,柔聲道,“我知你一直想知道此事的真相,我也承諾過會幫你的,可我也要與你說明一事,那便是那肅王府,你不可再去了”
尚初云本是并不抗拒沈淵如此動作,可一提到這肅王府,她卻是有話要說,遂她拂開沈淵的手。“看來你還是在意上次我去肅王府的事”
沈淵因還要去沈梁邯書房,也就不能與尚初云多說,而且他知道若是此時再說下去,這兩人間很可能會爭執起來。“我現在要去見父親,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他適時地出了屋子,尚初云才以手覆蓋住剛剛沈淵所撫摸的地方,也在心里暗忖著,這沈淵雖是對她有情,可事實是,他還不能全然信任她,除非她不再與肅王‘李侑’有任何交集。
冬玉等人在見沈淵出屋后,便才入屋,可一進屋卻見尚初云默然的樣子,便也有些擔心。
尚初云知道她作為臨淵閣的女主人,且現在又是要管家了,便定不可把自己真實的情緒露出,也就斂神后,才與冬玉她們道,“大家都辛苦了,你們今日都可休息一日。”
可墨玉因為擔心尚府,也就想知道這皇宮究竟如何了,也就大膽問道,“夫人,公子回來可與你說過皇宮此時的情況,奴婢實在有些擔心,還請夫人告知。”
尚初云知道墨玉如此問,也是因心系尚府,畢竟尚府還有一位支持李佔的尚史,因此尚初云沒打算瞞她。“圣上安好,可李佔已被貶為庶人。”
墨玉一聽便臉色有變,又問,“那夫人可知,尚府現在可是”
尚初云搖頭,因為她也不知,畢竟李佔沒了太子之位,那么太子一黨便也會被文昭帝一一肅查,至于定罪,尚初云也不知尚史具體都為李佔做了什么,所以她也不清楚,所以她只能與墨玉說道,“你先不必擔憂,此事我自會去問問夫君。”
冬玉雖也擔心尚府,可仍是覺得只要尚初云在沈國公府,那么自然尚府也還算安全,便也在旁附和道,“二老爺官職不高,應也不會出什么事,而且我們小姐可是沈國公府大夫人,你就不必過于擔心了。”
墨玉想想也是這個理,便也心里鎮定了許多。
待冬玉墨玉她們都去休息后,尚初云走到桌案前落座,并想了想后,還是決定執筆沾墨。
“寧英姐姐,見字如面。京城之事,想你也已有所耳聞,初云想請姐姐幫忙一事”尚初云要寫信給寧英,是想讓她幫忙去查一件事。
她知道若是再見到寧傲天,對方定也不會把當初欲言又止的關于她父兄之死的事告訴她,可她還是得知道寧傲天所要講的事到底是什么,所以她以為現在能幫她的,便只有寧英了,只因寧英是寧傲天之女,自然能近他的身。
寫完信后,尚初云便想過這封信不可讓沈淵的人去送,所以她想到或許可以讓老宅的人過來為她所用,比如李管事。
而好在,現在藺氏不在,而沈國公府的管家權在她手中,自然她若要讓李管事來沈國公府,也是可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