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初云到底也沒有把花鈿貼上,可薛氏自知道沈淵來黛香齋買花鈿后,便是第二日就登門找尚初云,一見面就抱歉說道,“大嫂,也是這些丫頭不懂事,冒犯了大哥。”
尚初云輕輕搖頭笑道,“三弟妹說的哪兒的話,這些丫頭都不識得他,而且這既是做生意,如何能不收銀兩呢?”
雖然尚初云是這么說,可薛氏仍是遞上一盒子。“此次確實是我這些丫頭做的不對,若大嫂不嫌棄,可收下這盒口脂。”
尚初云當然是不能收的,便推拒道,“三弟妹,這口脂我可不能收,此事三弟妹也真的不必在意...”
“可是大嫂,這...”薛氏昨日一回去三房,便被其婆婆三房老夫人數落了一番,其實也是因這三房老夫人一直想要抓薛氏的把柄,而如今終于抓到了,也就一直以此事說她,又說若是因為此事而讓他們三房得罪了大房,那么她便是罪人!
所以薛氏今日才會誠惶誠恐的來找尚初云,而后者見薛氏如此,便也想著用何種法子才可勸住她,讓她以為此事乃是小事,也不必如此緊張,所以她喊來冬玉,讓她把那花鈿拿出來。
“三弟妹,這花鈿很漂亮,我也很喜歡,所以我還要謝謝你呢。”尚初云把這花鈿拿給薛氏看。
薛氏一聽尚初云說喜歡,才稍稍放下心來,其實此事,她最擔心的還是沈淵是否會因此介懷。“大嫂喜歡,我就放心了,此事...大嫂可否為旖絡與大哥說說...”
尚初云見薛氏還是因怕因此事而得罪沈淵,也就看著薛氏說道,“你放心,此乃小事,你大哥必不會在意的。”
薛氏這才臉上有了些笑容,“有大嫂這句話,旖絡也就放心了。”
尚初云點了點頭,她繼而想到了尚如云與謝暮良的親事,也就說道,“不知黛香齋里可有新娘子的鳳冠?”
薛氏點了點頭,回道,“有的,大嫂問這個可是因何人要做新娘子了?”
尚初云笑道,“是我那尚府堂妹要出嫁了,所以我便問問。”
薛氏一聽,便是立即道,“既是大嫂的堂妹,不也是我的妹妹,如此這鳳冠,便當是我送給這位妹妹的。”
其實尚初云的本意是,若是有的話,便買下送予尚如云作為添妝,所以她聽罷薛氏所言,便忙說道,“不可不可...”
“就這般說定了大嫂,你放心,這鳳冠的樣式有多種,我先都拿給你過目,一定讓你定奪。”薛氏是個行動派,說話間,便已跨出屋,準備要去那黛香齋。
“哎,三弟妹...”尚初云想喊住薛氏,可無奈對方走的快,也就已不見蹤影。
冬玉見薛氏走了才進屋,一進屋便問道,“夫人,這三夫人為何走的這般快?”但她見這薛氏又好似挺高興的樣子。
“她應該去黛香齋了。”尚初云喝了口茶后才道。
冬玉并不知薛氏是因終于有東西是尚初云所要而高興。她接過尚初云手中的花鈿又把她放好,才又輕聲與尚初云咬耳道,“夫人,聽說國公夫人想回來,但是國公爺不許。”
尚初云放下茶盞,其實她并不意外沈梁邯會這般,畢竟藺氏是在危機關頭走的,而且還把她自己的所有東西都帶走了,所以當初沈梁邯已默許她離開,也就不會再讓她回來,可即使不讓她回來,但藺氏名義上還是沈國公府夫人。
冬玉見尚初云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卻也沒說什么,便好奇道,“夫人,你說國公爺是真的不讓國公夫人回來么?還是他只是因為一時生氣?”
尚初云斜了眼冬玉,但卻并不說話,冬玉見此便是疑惑道,“夫人為何...這樣看奴婢?”
尚初云點了點冬玉的額頭,“我讓你把那些小肚兜送到二房,可是送去了?”
冬玉捂住自己的額頭,嘟囔道,“奴婢已經都讓晚玉送去了,若夫人不信,可自去問問晚玉。”
“你又讓晚玉幫你做事?你這個小妮子...”尚初云詳裝又要以手指去點冬玉的額頭,后者當然就趕緊躲開,并跑出了屋子。
尚初云與冬玉親如姐妹,也就不會計較她這個樣子,可一聽屋外冬玉‘哎喲’了一聲,尚初云便是立即出了屋子去看。
“公子贖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冬玉撞到的人正是沈淵,也就立即跪下。
若是旁人,沈淵應會毫不猶疑便怒斥,可正因為這人是尚初云的貼身大丫頭,而且此時尚初云也看著他,他便也只得冷著個臉道,“罷了...”
冬玉立即與沈淵又施了個禮后,又見尚初云對她點了點頭,她才低頭離開了。
尚初云知道沈淵因為花鈿一事惱了她,也就奇怪他今日怎么終于肯回屋了。
“夫君...”尚初云向沈淵施禮。
沈淵看了眼尚初云,才跨進屋里,尚初云自是跟在其后進屋,而竹影便是為他們闔上門。
“三房來找你了?”沈淵一進屋便問道。
尚初云如實點頭道,“是,三弟妹過來找我,還要送我口脂,但我沒要。”
“你若是不要,她便就更不放心了...”薛氏是為皇商之女,而皇商依附官家,自然薛氏不敢得罪尚初云,更不敢得罪他,何況這薛氏還自己經營鋪子,她這也是怕會因此牽連到她的生意。
尚初云知道薛氏一直要送她東西也是因為這個,便就才提出要為尚如云買鳳冠的事。“她不會不放心,因為如云的鳳冠會出自黛香齋。”
沈淵凝視著尚初云,過了一會兒才道,“如此也可...”
“還有一事...”輪到沈淵與尚初云說道。
尚初云為沈淵斟了杯茶后才抬眼,“何事?”
“現在吏部尚書一職空缺,我已向睿王殿下推薦你二叔。”
尚初云一怔,才后知后覺想到,前一世,尚史最后便是官至吏部尚書一職,只是當時卻因為是太子黨羽的關系,可如今李佔不在,怎么反倒是因沈淵而升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