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回到肅王府,便立即把看到魯瓦爾進了沈國公府的消息稟報給了陸隨聽。
“一個北疆人?”陸隨聽罷,便放下茶盞。
王允恭聲回道,“是,殿下,而且那沈大公子稱這位北疆人是沈國公府的貴客。”
陸隨點頭,也當然不會放過此時進出沈國公府的任何人,也就吩咐王允道,“繼續守著...那封信箋可有交到她手中?”他接著問到了交給尚初云的信箋。
王允又道,“小的親眼見那丫頭把信箋交到了沈大夫人手中。”
陸隨聽罷,擺了擺手,才讓王允退下了。
此時老四從屏風處走出來,與陸隨說道,“那北疆人的身份應是不一般...”沈淵去一趟北疆,卻帶回來這么一個人,所以老四以為此人的身份定是不一般,便想著提醒陸隨注意。
陸隨有王允等人守在沈國公府,便也有的是機會窺探出那北疆人的身份,何況此人現在又是在京城,也就說道,“不急,此人的身份總有機會查出...”
老四見陸隨似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的樣子,便兀自摸索著坐下后繼續抿了一口茶后說道,“你寫信給尚初云了?”
陸隨并不想老四知道,可現在后者知道了,便只能承認之余又解釋了一番。“此信本由謝紅袖來寫,只是你知她已許久未回信,我也是怕她若是寫了會露出破綻,以至于對方起疑。”
自己想寫信給尚初云,卻說的這般冠冕堂皇,老四以為陸隨想要說服他,可他卻不知其實是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大哥寫信歸寫信,可也需知道分寸,尚初云現在的身份可是沈大夫人,而且也快臨產...”
陸隨沉默了會兒,便想開口,但見老四竟是一副好暇以待地在等他說什么的樣子后,他又最終還是放棄了。
“我要進宮一趟。”楊妃傳來宮中消息,說文昭帝已多日招來太醫,可能是身子有恙,因此楊妃想讓陸隨進宮,畢竟總也不能落后李信一步。
老四聽到陸隨離開的腳步聲,便也起身,準備回去自己的屋子。
但他走沒幾步,謝紅袖卻從身后喊住了他。“陸公子留步...”
老四雖眼睛看不到,但謝紅袖的聲音,他已能辨別出來,也就回身微笑回道,“肅王妃,殿下他進宮了,你若是現在去,應也能趕上。”他對謝紅袖是一向有禮的,又以為她過來也是要找陸隨,便也干脆把陸隨進宮的消息告訴了對方。
但謝紅袖卻并不是來找‘李侑’,她是特意來找老四,也就又說道,“陸公子,此次我并不是來找殿下,而是來找你的,陸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老四對謝紅袖會來找他,也并不是毫無準備,于是他道,“既是肅王妃吩咐,陸某怎敢不從。”
謝紅袖點頭,率先進到大堂落座,而后陸四才又坐了下來。
“我想問陸公子幾句話,還請陸公子不要介意。”謝紅袖也是聽肅王府的老仆說過,之前‘李侑’身邊是沒有陸四此人的,而此人也是在‘李侑’出事后,返回京城時所帶回來的人,因此謝紅袖已對陸四起疑,便趁陸隨入宮,而過來試探一下陸四。
老四也不怕謝紅袖問什么,只輕聲道,“肅王妃請問,陸某定會無所不答。”
“陸公子是在何時見過殿下?”謝紅袖見陸四如此鎮定自如便就開始問道。
老四突然笑了,“王妃其實是想問陸某,是在何時何地因何事而攀上肅王殿下的吧。”
謝紅袖是聽聞過這陸四是個軍師似的人物,便也回以一笑,“陸公子若是這般認為也是可以的。”
老四于是說道,“陸某記得,那時殿下傷未好,簇擁在他身旁的護衛們便是找到了在下,在下當時剛好有藥,這才有幸見到了殿下。”跟陸隨來到京城之前,陸四便已想好了說辭,而今日果然是用上了。
于是這藥醫治好了‘李侑’,‘李侑’繼而把陸四帶回到了肅王府?謝紅袖以為若是這般,倒也說的過去。
“陸公子是哪里人?家中是做何營生?”謝紅袖是覺得這陸四雖是個瞎子,但學識卻不俗,因此她才猜測他家中條件應還不錯,不然又如何能有這般見識。
陸四聽罷謝紅袖問起了他的出生,便也繼續回道,“不敢瞞王妃,陸某早年便離家,之前的家境也很普通,但也讀了幾年私塾。”
若是能讀私塾,家中應也至少是個小戶人家,謝紅袖心里明了,便又問,“那陸公子的雙眼,又為何會...”
“陸某的眼睛在小時候受過傷,之后一直未能治愈,便如今便就如此了。”陸四并不避諱此事,也就如實回答謝紅袖。
謝紅袖覺得這陸四真的能對她的問題一一作答,便也逐漸對他沒那么懷疑了。
老四等了一會兒,見謝紅袖也沒再問他話,便說道,“王妃若是沒什么想問的,那在下便告退了。”
他準備起身,謝紅袖卻又及時說道,“還有一件事,請陸公子解答。”
“王妃請說。”老四無妨,只又繼續坐著等謝紅袖問話。
“你可有見過殿下之前身上經常帶有的那枚玉佩?”
老四一聽,便知道謝紅袖是問的那塊藏有李侑身世的玉佩,所以他想謝紅袖之所以會問,也是因她也懷疑了李侑的身世。“玉佩?在下倒沒怎么注意,王妃為何會有這么一問?”
“殿下一直在尋找這枚玉佩,我也是想問問陸公子是否見過。”謝紅袖雖對陸四沒那么懷疑了,可憑著幾句回話,也斷不會把他當做自己人,所以她聽陸四反而問她,便也謹慎回答。
老四故意問道,“這枚玉佩究竟有何特殊,竟讓殿下尋找至今?”
謝紅袖微笑道,“這玉佩是母妃送給殿下的,自然也是珍貴的,若陸公子見到,還請告訴我一聲。”
老四點頭,“在下遵命,恭送王妃...”陸四聽謝紅袖走了,才兀自又想,此番謝紅袖前來問他,便是在試探,他這來路不明,引起她的懷疑也是自然。
不過,老四又暗忖,他是怕這份懷疑還與尚初云有關,她們兩人之前的通信內容,陸隨可不知。所以這次的試探是否因尚初云而起,老四已然心生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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