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個皇宮,莊嚴肅穆。
魯瓦爾跟隨沈淵和沈湞下了馬車后,便打量四周,他雖是在多年前來過,但即便如此,他仍是身子不由一栗。
沈湞見魯瓦爾這般高大的個子,便終究還是有害怕的東西,也就昵了一眼他說道,“只要你在圣上面前實話實話,我們一定會保你無虞。”
魯瓦爾收回視線,只在沈淵一聲“走吧”,便也跟在他的身后向文昭帝所在的宮殿而去。
此時文昭帝正在批閱著奏章,而大太監見是沈淵等人來了,便也先進殿向文昭帝稟報過后,才又請沈淵他們入殿。
“臣沈淵參見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沈湞也與沈淵一樣,向文昭帝行禮,而魯瓦爾卻沒說話,只是跟著行禮。
文昭帝剛批完一份奏章后才稍稍抬眼,沈淵沈湞兩人當然不會引起他的注意,而魯瓦爾卻不同,文昭帝看了他一眼。
“這就是那個被打之人?”文昭帝雖是如此問,但心里已是篤定面前之人就是肅王府護衛所打的那個北疆人。
沈淵恭聲回道,“回圣上,此人便是魯瓦爾,就是被肅王府護衛打傷之人。”
文昭帝又拿起另外一份奏章似隨意問道,“聽聞你是北狄部落首領,也曾入宮朝賀過?”
文昭帝所問當然是想讓魯瓦爾來回答的,所以眼看沈湞想開口幫魯瓦爾答話,沈淵便以眼神制止。
魯瓦爾本以為仍是由沈淵或沈湞幫他回話即可,可因為身旁兩人不說話,魯瓦爾便只能是自己回答道,“圣上說的不錯。”
文昭帝點頭,似停頓了一會兒才問道,“你可知打你之人是誰?”
魯瓦爾不由以余光看向沈淵,后者依然沒有看他,所以魯瓦爾只說了沈淵想聽的話。“聽沈大公子說,那些人來自肅王府,是肅王府的護衛。”
“你與那些人可有過節?”沈淵與沈湞一聽文昭帝這般說,便已知那‘李侑’果然是說服了文昭帝,讓文昭帝竟是又相信了他。
魯瓦爾搖了搖頭,并似回憶道,“那日在下走在街上,身后突然來了一些人,那些人黑衣蒙面,帶著刀一涌而上便想置在下于死地,可好在沈二公子后來帶著人來了,他救了在下,在下才能平安無事...”
文昭帝此時是在座位上,所以離魯瓦爾還有一段距離,而沈淵是想讓文昭帝自己發現魯瓦爾的長相與‘李侑’相似,便故意說道,“圣上,其實在發生此事之前,肅王殿下還曾來過沈國公府,而且還見過魯瓦爾...”
文昭帝本是想介于魯瓦爾是北疆北狄部落的首領,而無論是何原因,這結果也是讓魯瓦爾受了傷,所以便想接下來賞賜些東西給他便是了,但不料沈淵卻說‘李侑’之前還見過魯瓦爾,所以文昭帝就以為事情可能沒有這般簡單,也就等著沈淵繼續說下文。
沈淵說到了點上,“圣上可覺得魯瓦爾似與一人相似?”
文昭帝本是沒有仔細看,但自沈淵這么一說后,他才越看越似想到了什么,于是他慢慢下了臺階,走到魯瓦爾的面前。
魯瓦爾因為生在北疆,所以面容比之中原人要粗狂的多,但即使如此,五官仍是可辨,因此文昭帝只需再看一眼,便已知道這魯瓦爾到底像誰,或者應該說是,他竟是像魯瓦爾!
文昭帝作為一國之君自然是喜怒不行于色的,但沈淵在旁,只以為他如此也只是在極力忍住,并且是在找理由去解釋,或者說是想推翻自己這驚人的想法罷了。
而正在此時,陸隨來了,大太監根本攔不住他,所以他沖入了殿中,一入殿內,便立即跪在文昭帝面前大聲說道,“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告!請父皇屏退左右!”
文昭帝轉身,低頭看向陸隨時,那眼神似透露著一絲陌生和懷疑,而陸隨見到文昭帝如此,便知他一定是見到了魯瓦爾后,已發現了魯瓦爾與他在容貌上相似的事實。
沈淵見陸隨如他所料來了,便適時追問道,“圣上,你想到了么?”
文昭帝剛剛在陸隨和魯瓦爾之間又來回看了一眼后,也就發現越來越抑制不住心中所疑。加上此時沈淵又追問,也就沉聲道,“來人啊,把魯瓦爾帶下去!”
魯瓦爾一聽文昭帝似要把他關押起來,他便立即看了沈淵一眼,可后者卻只是靜靜地回望了他一眼后,魯瓦爾才終究是沒有反抗地被侍衛們押著出去了。
“肅王留下,其余人都出去...”文昭帝只盯著陸隨,也不看沈淵和沈湞。
沈淵以為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不怕‘李侑’又會說出什么話來,能再讓文昭帝回心轉意,所以他率先向文昭帝施禮后便退出殿外,而沈湞見沈淵如此,也只得照著做。
陸隨見文昭帝還愿意聽他解釋,便等人都退下后就立即說道,“父皇,那魯瓦爾是沈淵找來要陷害兒臣之人,請父皇想想,天下之大,確有相距千里,卻也相似的奇事,父皇定不要相信這般奸臣,他沈淵乃至整個沈國公府只是想以此來離間您與兒臣之間的關系罷了。”
文昭帝也相信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兩人容貌相似卻也并不能說明什么,可他既已起疑,便道,“宮中自有記錄,是與不是,一查便知。”
陸隨知道宮中有那種記錄嬪妃侍寢的冊子,但既然這么多年都無人發現,陸隨便以為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且不是還有楊妃在么,也就點頭回道,“是,父皇一定要查明真相,以免被他人得逞。”
文昭帝雖見對方似乎不怕這個,但若是如沈淵所說,他是見過魯瓦爾后,才派人去殺他的話,文昭帝便以為就算冊子中所記錄的內容是沒有問題的,他也仍不能抹去心中對這個兒子的懷疑。
這事已至此,文昭帝便已想到了楊妃,他以為該好好問問楊妃,因楊妃既是‘李侑’的生母,便應該知道一切才對,文昭帝回到座位上,擺了擺手,似乎是讓陸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