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從竹影這兒也找不到答案,可沈淵一回府,與尚初云在屋里一起說話許久后,出屋之時臉色已然有變,因此墨玉以為答案便在此。
而尚初云果然吩咐墨玉說道,“三日后當晚,你去接一個人,然后把此人迎進一空置廂房便可。”
墨玉點頭,平日她是很少會再多問的,可因為晚上去接人,而且還要把人迎進沈國公府,所以墨玉不由問道,“夫人,奴婢可能知曉,要接的那個人是誰么?”
尚初云看向墨玉,平靜地回了一句,“紀汐月。”
墨玉是聽聞紀汐月懷了身孕,而既然這懷了孕了,如何還能隨意出府,這肅王‘李侑’不應該好好愛惜保護紀汐月才對么?如何還讓他們把人接到沈國公府?等等,難道此次是偷偷把人接走,而這‘李侑’不知?
“夫人,奴婢只是覺得奇怪,為何要把這紀側妃接過來?難道是...”先不說此事是要避開‘李侑’,再者現在兩邊對立,墨玉是更不懂為何此時要把紀汐月接來。
尚初云本不想多說,可看著墨玉一副疑惑的樣子,而且此次也是派她去接紀汐月也就說道,“這是紅袖姐姐所求,我也問過夫君了,夫君已允了此事...”
墨玉聽罷尚初云所說,也就知道不可再多問了,也就輕輕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那晚竹影會與你一同前去。”尚初云補充了一句道。
墨玉點頭,而后待她出屋后,尚初云才走到桌案前坐下,提起筆來,雖沾了沾墨,但仍未下筆,直到兀自又想了想,才寫下幾行字,于是一封信箋已成,只待冬玉交給謝紅袖那丫頭。
此事既已決定,便只需等到三日之后了,只是謝紅袖在信中也說了,三日后她也只是估摸著,卻沒有把握一定是在那日,‘李侑’會把紀汐月綁出府,但尚初云同意了謝紅袖所說的那紀汐月肚子里的孩子于他們有利,是可以留下的,因此她才竭力說服了沈淵,為的就是在不確定的情況下救下紀汐月,救下這個孩子。
至于另一事,是她大嫂馮氏所見,說是自大房管家后,她也在一旁幫著婆婆阮氏,所以她也有在看些家中賬本,而一日有一小廝拿著一堆賬本似乎要去燒掉,被馮氏看見后,也就攔住了,然后她翻了翻這些賬本,卻發現這些賬本上竟是都記錄著出賬為北疆,馮氏本以為是她的公爹夫君尚史與尚云志二人也許在北疆時有做過一些買賣,可問過婆婆阮氏卻說沒有,于是馮氏也就想到去問問溫氏,可婆婆阮氏卻因為心中起疑沒讓她去問,也就讓她把此事告訴尚初云。
尚初云第一反應便是這些賬本決不是出自大房,也就一定與她的父兄無關,而從小廝要把這些賬本燒掉的動作來看,這些賬本的主人定是不想讓人知道有這些賬本,而在尚府,管過家又能支配家中生意錢財出入的就只有二房,所以尚初云已篤定這些賬本就是二房的。
尚初云突然似想到了什么,她喚冬玉進來,“你把這信交給那丫頭,再把阿卓叫回來見我。”
冬玉自是點頭,她接過信后,便出府去了酒鋪找到阿卓,讓他趕緊回沈國公府,又說明是夫人要見他。
阿卓現在已經做到了酒鋪的小管事,所以平日苦力的活他都很少干了,因此他交代了身旁的伙計一聲后,便跑回到沈國公府。
他來到臨淵閣尚初云的屋前,“夫人,您找我?”
尚初云讓阿卓進來后,等其闔上門后再問道,“當初你跟隨我大哥之時,可有聽他提過我們尚府在北疆的買賣?”
阿卓想了想,似記起來了便回道,“大公子是提過那么一回,但那是二老爺的買賣,又說是出了點問題,而大老爺知道后,便讓大公子去處理了。”
尚初云兀自暗忖,那應該就是如她所想,確實是尚史的買賣了,她還不知道原來她的這位二叔除了醉心仕途,竟還喜歡錢財。“你可知道是什么買賣?”
阿卓搖頭,“大公子沒有明說,只是后來這買賣好似也沒有解決好,然后二老爺在北疆的鋪子就關了。”
尚初云點頭,她也知道有些事他的大哥定不會當著阿卓的面前多說,而阿卓知道這些也可能是偶爾聽到罷了,所以正當她以為不再勉強阿卓,只讓他回去之時,這立于她面前的阿卓又道,“夫人,還有一件事,老爺曾讓大公子代筆寫信給二老爺,當時老爺的樣子是氣極的,還口口聲聲說什么讓二老爺不要再做了,那些皇子們也只是在利用他罷了。”
皇子們?是李佔么?尚史一直是太子黨,所以幫李佔做事也都很正常,可也許還不只是李佔?還有其他皇子?那又是誰呢?
“夫人,說起來,在這件事之后的一個月,老爺和大公子便出事了,你說,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么關聯...”
尚初云一聽阿卓又接著說了這句,便猛然抬頭,“竟是在他們出事之前,可你當初怎么不說呢?”
阿卓想到此又難受了,“阿卓以為二老爺是自己人,應就與老爺和大公子的出事無關,可今日夫人一問,我才想起這中間...”
尚初云不想在阿卓面前表現出太多悲憤,只先讓他出去了,而她則是咬著唇,想著許多可能前一世,她父兄一出事,尚史那邊便反應很快,而布置靈堂的時間都不超過一天,接著便是溫氏離間她與母親阮氏之前的關系,害了她的弟弟尚云意,然后就是騙她嫁入了將軍府...
她一直也想知道為何他們二房要這般做,單單只為了管家權么?而當她知道這件事后,尚初云以為也許這一切的由頭就是從這件事開始,這尚史把北疆鋪子被關怪到了尚歷的頭上,而北疆的買賣或許還不是他尚史的,而是某個皇子的,所以很有可能,這最后皇子要怪罪,尚史便把尚歷與尚云志推了出去,當了替罪羊!
而且要說除了李佔,還有哪位皇子最有嫌疑,難道是‘李侑’?李侑奉命在北疆待過一段時日,所以尚初云想當然以為是他,所以這尚史竟是背著李佔還為‘李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