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隨聽罷楊淮之所言還就突然笑了,而后眼神一暗,“若此事并不是子虛烏有呢?”
楊淮之并不知陸隨為何會這么,也就忙道,“殿下此言是何意,該不會...”
陸隨見屏風后面的影子動了一下,便還是恢復‘如常’道,“舅舅不必擔心,此事我自有主張。”
楊淮之這才點頭放心,“殿下心里有數就好...我可要進宮去會會那位北疆人?”楊淮之到現在還不知道楊妃與魯瓦爾之事,自是一直認為楊妃是被人陷害的,也就想幫幫她。
可陸隨卻搖頭,“此人已被父皇審問了兩次,所以我想舅舅還是不去的好。”陸隨并不是擔心楊淮之的安危,而是以為楊妃去了也無用,更何況是如楊淮之這么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既然陸隨都這么了,楊淮之便只得作罷,他兀自落座后又道,“如今楊府也被連累,也不知圣上何時才能氣消。”
陸隨原以為楊淮之很快就走,可孰不知此時還坐下來,竟有與他長談的意思。
“舅舅不必多慮,也許年關過后,這朝賀一到,父皇也就開懷了。”陸隨只是想把楊淮之快些送走,也就隨意道。
楊淮之想到這個,也是不禁點頭,“殿下的不錯...除此之外,若殿下府里能有這么一兩樁喜事,我想圣上也是會高心。”
陸隨當然知道楊淮之的意思,但他為何會突然這般問呢?可是他也知道紀汐月懷孕的事?所以陸隨試探道,“可惜的是,我府里還未有任何喜事傳出...”
楊淮之作為‘李侑’的舅舅,時刻關注肅王府的動向也是自然,只是紀汐月懷孕的消息,陸隨因有意封鎖,因此楊淮之若沒派人去特意打聽,則不知道此消息也就并不奇怪。
楊淮之是怕對方真的在意此事,也就想著忽略便是。“總而言之,現在唯有讓圣上高興,讓他打消對我們的顧慮,我們才能繼續與李信那邊...”
楊淮之著著便發現那屏風后面有一道人影,他本是要再細看,卻又被陸隨給故意擋住,所以楊淮之才猜想,這躲在屏風后面的莫不是一位美人,所以怪不得他剛剛就覺得陸隨有些不耐煩再聽他話的樣子,所以楊淮之才自以為識趣道,“這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陸隨注意到這楊淮之的眼神饒有深意,特別是剛又瞥了一眼屏風那邊,也就并不解釋,只順著道,“那本王就不留舅舅了。”
楊淮之又是一笑后,才轉身跨門而出。
陸隨目送楊淮之走遠,才讓暗衛關上門后并轉身道,“人走了,出來吧。”
老四一從屏風里出來,便徑直問陸隨,“楊淮之該不會已經知道紀汐月懷孕之事了吧?”
陸隨再次落座,喝了杯茶潤了潤喉才道,“若是知道了,按著現在這個形勢,他一定會去稟報給文昭帝才對。”陸隨相信現在楊淮之是著急的,他雖然被降職,但仍能留京,可若是往后他和楊妃都‘不攜了,那么他到時不官職能否保住,就是自己的性命也都很難,因此若他知道他肅王府有喜事,也定會第一個去稟報給文昭帝,也就不會現在還與他到此事。
老四以為也是,但無論如何,就算楊淮之知道紀汐月已懷孕又如何,因事實是紀汐月現在已死,一尸兩命,那么這個喜事也就變了喪事,對于楊淮之而言也就無任何用處了。
“剛剛楊淮之似乎還提到了朝賀之事...”除了紀汐月之事,老四也注意到楊淮之提到了這個。
陸隨點零頭,可他并不覺得朝賀之事有什么不妥,也就問老四,“他是提到了此事,但有什么奇怪的么?”
老四的心里總覺得一定會有什么事在年關時發生,也就又想到了魯瓦爾。“那時我們沒能阻止魯瓦爾進宮,然后你不是跟著也進了宮么?所以那文昭帝可有與你了什么?”
那次陸隨從宮里回來后,老四雖也問了幾句,但也總覺得自己可能是漏了些重要信息,也就在此時再問陸隨。
陸隨想了想,便才又放下茶盞,就似想到了什么。“那時我向文昭帝,那魯瓦爾進京只是想害我罷了,勸文昭帝定不能信他,可文昭帝卻好像到他只是準備進京朝賀之人,也就一開始并未懷疑他...”
老四聽罷便道,“這些辭定也是出自沈淵之口...”沈國公府本就被文昭帝信任,而沈淵也一直為文昭帝器重,自然他若是什么,文昭帝也定會有所相信。
陸隨點頭,以指尖轉動茶盞,“所以你是怕,這沈淵會在各國使節朝賀之時乘機興事?”
“那宮女自是不敢什么,可就是因為文昭帝還不作處置,沈淵那邊便一定會想辦法推進,而我以為,朝賀之時便就是他們難得的機會。”老四以為換作是他,他也會利用這個機會,因此他自覺沈淵很可能會利用此事來挖坑讓陸隨去跳。
陸隨能想到的便是沈淵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與魯瓦爾相認罷了,也就不以為然笑道,“每年的朝賀都是皇帝主持,我一皇子若以身體有恙不去,想來也不會有人非議吧?”避之則不會有機會發生,陸隨想著那就不去就是了。
可老四卻搖頭,“若我猜的不錯,今年文昭帝定會擇一皇子主持朝賀,所以你還就不得不去。”
“那就把這機會讓給李信好了...”陸隨仍道。
“大哥還真不能把這機會讓給李信,一來是因這可是朝賀,各國使節還有朝堂大臣們都看著呢,二是若這朝賀能讓你主持,那么如何進行便定由你掌控,而到時即使沈淵要‘興風作浪’自也不能翻出你手心。”
陸隨想了想也確實如此,但若他能這般想,相信李信也一定會。“但你以為我現在如此,文昭帝可會把此事交給我?”
“若你是唯一選擇呢?”老四少有地低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