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攔住她的人都說了些什么,可將這幕都看盡眼中的眾人心中皆有思量。
等她步履從容且帶著滿眼笑意的朝著他們走來,大家才各自收起多余的想法。
“九姐!”
如同小時候那般,想來個燕子撲梁般的撲入她的懷中。
沈如是還將將打開雙臂撲過去就被不知是誰給撞向了一邊徹底歪離了目標。
等他再回頭,自家香軟的姐姐已經到了安明郡主的熊抱中。
“嫂嫂,你太厲害了,那個什么樂器吹奏出來的曲子真是太太太好聽了,我都聽哭了呢。”
掛在她身上的俞明秀拿著小臉使勁地蹭著,睜大著的眼圓鼓鼓的十分可愛。
“喂,你這么大塊把我家九兒壓壞了怎么辦?趕緊下來!”沈如期語氣盡是酸意也不知道該吃她們兩個誰的醋好,反正先將兩人弄開才是正理。
立馬上前幾步的沈如期將兩人快速分開,并閃身擋在她們的中間。
“九兒啊,可真讓二哥刮目相看!”沈如爾笑得倍感欣慰開懷,自家妹妹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對了,九兒你用的樂器是?”
“二哥看看。”如久抬起手將攏于廣袖中的東西拿出來遞給他。
沈如爾小心翼翼帶著興奮地接過,只見雙手中的樂器如塤那般也是陶瓷制作,形狀扁平孔數也較之塤多了一倍。
“這是陶笛。”如久出聲解釋,揭開了謎底。
“陶笛…”對于這樂器有些愛不釋手的沈如爾,如獵人發現了借物眼中燃起了綠光,目光灼灼的望向妹妹,“九兒可能教二哥?”
“當然了,我記得二哥會吹塤,那學它就比較容易,不用多久就可以吹奏的。”
欣然的點頭同意,對于自己喜歡的東西也能讓家人如此喜歡如久自然是很開心,并十分樂意去分享傳授。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要學九姐。”沈如是在外圍跳著腳高聲喊道,哥哥們還是那么討厭,現在不該一致對外的防著俞謹言這家伙嗎,可為什么還要針對自己?
不解地看著將自己死死擋住不讓他靠近九姐身邊的哥哥們,沈如是恨地磨牙啊。
果然,還是哥哥們最最討厭。
同樣沒法徹底靠近她的俞諶之看著幾位舅兄,心底再次暗惱為何九九會有這么多哥哥呢?
尤其是看著他們占據她身邊最好的位置還不忘聯手排擠自己的時候,可真是讓人看著礙眼至極啊。
來送過陶笛后依言退守在一旁的玄峴見著朝他們這邊而來的人,不由出聲提醒道,“主子,袁大儒過來了。”
這位袁大儒是皇家書院的客席夫子,與沈如爾的師傅也是岳父的秦大儒齊名。
他本人尤擅音律和狂草,為人狂放不羈而草書作品多是大開大合的豪放派。
對于音律于他來說,說是喜愛不如說是癡迷似乎更為恰當。
曾為了追求一曲春江雪琴景的完美結合,在大雪江邊整整連續撫琴幾日,直到徹底的心生滿意后才帶著笑意昏迷過去。
這般音癡此時為何而來,不做多想俞諶之心中已然有數。
“世子。”
“袁大師。”
二人互相施禮完。袁和鳴眼巴巴瞅著那一曲驚人的女娃身上,扭頭對著俞諶之直言道,“世子可能為我二人引見?”
“袁大師客氣。”有了光明正大的由頭,俞諶之難得興起了別苗頭的幼稚想法,很是欣然的答應下來,并快速的打斷正說地津津有味的沈家兄妹。
“九九。”聲兒不大卻也絕對不小,讓想故意為難當作沒聽見的沈家兄弟都沒轍,只得隨她一同回頭。
看清妹夫身邊的來人沈如爾眉峰微挑,拱手迎上尊敬的喚道,“袁老。”
“是你小子啊。”袁和鳴回神一想這世子妃可不是沈家的那位大小姐嘛,那有老友的愛徒加乘龍快婿在豈不是更容易了些?
想到這袁和鳴臉上的笑意越發和藹慈祥,“思爾近日聽聞你那河山圖再創了山水畫拍賣的高價,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后生可畏呀!”
“袁老謬贊。思爾不敢當。”知曉岳父這位老友的為人,出于敬重沈如爾也不用他多明,朝著妹妹揮了揮手待她走近后為他們二人各自介紹。
一番客套后,耐不住心癢厲害的袁和鳴快速的回到主要目的上,迫不及待的詢問道,“世子妃,可否告知老朽那樂器是何物?”
“是為陶笛。”
原來是陶笛啊,袁和鳴正了正臉色后雙手交疊行拜禮。
唬得如久眉心一跳立馬避開,側了半個身子后回禮,“袁大師這是作何,可是折煞了婦人。”
“還請世子妃收我為徒,授我此樂藝技。某雖然年過半百可并不愚鈍,于音律上頗為精通定不會辱沒了師門,糟蹋了這天籟之音。”
袁和鳴語氣誠懇,神情端正言之鑿鑿的再次拜下說道,“還望世子妃成全。”
“袁大師不必如此。”如久哭笑不得,對于音癡的袁大儒有了更深的認知。
她其實很欣賞這類人,活得純粹不在乎虛名,為了心中熱愛可以用盡一切去追求。
這是拒絕了?袁和鳴不由心焦的看向沈如爾,希望這小子能看見老友的份上為自己多多美言幾句。
揚起滿臉的笑意,沈如爾扶起腰已經不自覺佝起的老人,開口解釋道,“袁老誤會家妹的意思了。九兒的意思是您不必提拜師的話,至于陶笛技藝她也會很樂于告知。”
“就是如此。”如久對著錯愕不已望向自己的袁大儒肯定的點頭。
“那如何使得,自古以來都是拜師方能習藝,世子妃既已答應便是授業恩師,怎可這般。”
袁和鳴揮袍便要拜下,他可不是說說而已,是真正心誠的拜師學藝,可不是存著仗著名望或其它施壓逼迫的。
“萬萬不可。”如久眼疾手快的攔住,另一邊的沈如爾亦是手臂用力將人托起。
這可愛的老古板讓如久犯了難,腦子快轉頓時有了主意,“袁大師您看這樣行不行,我教您陶笛您教我狂草,我們作為交換如何?說來還是我占了便宜。”
“這…”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還能有這種操作?袁和鳴有些呆愣,看她神情不似作偽,還不等他回答就聽那女娃接著說道。
“若您不答應,那就恕我…”
再來不及多想袁和鳴只得點頭一口答應下來。“行,老夫答應了。就這般!”
這頭他們聊的是熱火朝天,而那邊的樂項競賽已然結束。
雖說大家對于最后的結果早有預料,可當裘大人宣布奪魁之人后還是忍不住一個個喜笑顏開,興奮開心不已。
“耶,嫂嫂太好了!這下我們可是一門雙魁首了!”俞明秀蹦跳歡騰,拽住她的手高興的滿臉通紅。
“恭喜世子妃,實至名歸!”
“恭喜恭喜啊”
旁邊的人群中不斷傳來善意的恭賀聲。
笑得臉快僵掉的如久不斷給眾人打眼色,邊點頭示意感謝邊腳下不著痕跡的快速離去。
“謹言,老四你們快去護著些她倆。”沈如爾和沈如塢兩人還暫時不能離場,只得交代他們多多注意。
“這件事,我會去查個清楚,順便看看別處項目可還有這類情況。”
沈如塢在他們投過來的眼神中頷首點頭,之前那出他自然心有計較,只不過不論九兒用了什么教訓的手段,這般還不夠呢。
嗤沈如塢不禁嗤笑出聲。
傅家傅四小姐么。
眼底迸發出令人刺骨的冷意,可臉上卻笑得一派溫和。
敢這般明目張膽的算計他們捧在手心的寶貝,那便試試誰的手段更勝一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