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擎是賀老的大孫子吧?我記得他進特行隊了,年初的時候還立了一個大軍功,怎么?他有對象了?”正在顧溪那兒喝茶的徐孟陽徐太子訝然地問。
“相中了一個中學軟妹紙,打算來個嬌妻養成。”
顧緒正編輯短信,聞言,奸笑著解釋了一句。
太子爺雖然是他們這撥太子黨擁踅的主子,但并沒有在那撥a打頭的聯絡人里,所以不知道這個事很正常。
“真的?”徐太子眼睛一亮,湊過來饒富興致地問:“快說說!阿擎相中的軟妹紙長啥樣兒?有啥特別的沒有?不然,憑阿擎那么一板一眼的性子,怎么會想要玩場養成游戲……”
顧緒被聽得一陣無語。
養成就養成,前后添幾個字是幾個意思?這話要是被那家伙聽到,就算你是太子爺,也一樣被罰“八百蹲”。還有,什么時候一心只向政事看的太子爺,也這么愛嘮八卦了?
“回頭在阿擎那兒,你可別這么說。我上回打趣了他幾句,就被他逮著決斗了一場,腰酸背疼得我三天沒能好好走路。”顧緒看在他是太子爺的份上,好心提醒了幾句。
徐太子眼神興味地挑挑眉,說:“照你這么說,阿擎是認真的了?”
“目前看來,是的。”
“唉,說的我也好想來場嬌妻養成……”徐太子羨慕地摸著下巴。
顧緒忙舉手表示投降:“這話別沖著我說!我怕你家太后派人來追殺我。”
“說說罷了,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有心儀的姑娘抱,就我,討個老婆還得聯姻。這日子沒發過了……”
“……我沒有。”顧緒心里老冤枉。心儀的姑娘倒是有,可問題是沒得抱啊,一抱就被人掀翻在地。那丫頭真會記仇,一場誤會,記恨到現在還不肯原諒他。和某個陷在溫柔鄉、幸福窩的某人一比,這日子確實沒法過了。
被多人羨慕嫉妒恨的某人,這會兒還不知道賀老爺子奔清市的事。
私人手機被他鎖宿舍了。白天一整天都在訓練場操練那幫不省心的新兵蛋子。
直到中場休息。他坐在樹蔭下翻看通訊器上的日歷表,五月、六月……唔,離暑假還有兩個月。應該能抽個時間帶小妮子上京認認門……
哪曉得他家老爺子,早已先他一步,跑去清市認門、認人去了。
“薇薇姐,這么漂亮的羽毛。你是從哪兒搞來的呀?”
賀許諾殷勤地替禾薇打著下手,順口問了句。
可就是這么一句順口問。把禾薇給問住了,當著人爺爺的面,直接回答說他孫子請她吃山雞、順便把山雞羽毛給帶回來做紀念?
當然不敢。
正犯愁怎么說,忽然想到小正太馬上面臨小升初的畢業考了。忙問他:“圓圓,你初中讀哪所學校定了嗎?”
小正太本來就那么順口一問,禾薇要是不答。他也不會往心里去,此刻聽禾薇問及他的畢業去向。笑瞇瞇地說:“這還用說,肯定是明江呀,我們能做一年校友哦。”
其實他是有機會被學校推薦去一中附校的,進了一中附校,只要初中三年成績不退步,三年后就能直升清市一中,結果,這么好一個機會,愣是被他給推了。讓一向關照他的班主任老師萬分不解,特地打電話找他家長求證。賀遲風倆口子從來都是放羊吃草,橫豎這羊在學習上從沒讓他們操過心,所以,不管兒子做什么決定,倆口子一致予以支持。班主任老師掛了電話,還在那兒擰著眉頭嘀咕:怪胎父母,難怪教出這么個怪胎兒子……
而對賀許諾來說,保送神馬的,哪有和未來大嫂一個學校好玩呀。更何況今年以來,他老大還給他發布了一項重要任務,要他盡可能保質保量地督促未來大嫂爭取到海城一高的保送名額。任務在身,他怎么能不利用“同校”這么好的機會呢?
禾薇聽后,彎著眉眼說:“那好呀!以后我們就是校友了。”
老爺子邊喝茶,邊看兩個小的互動,銳利的老眼瞇了瞇,暗暗在心里給禾薇打起分:
長得確實挺俊,皮膚也好,不像老二媳婦娘家的侄女,才二十歲的小姑娘,一張臉粗糙的連他這樣的老頭子都不屑看,何況是大孫子那樣血氣方剛的年輕小伙子。只要是個男人,沒有不喜歡漂亮干凈、氣質出塵的。
所以,10分滿分的話,外貌氣質一項,老爺子爽快地給了8分。
余下2分,扣在禾薇的身高上。這么點個兒,配大孫子會不會太矮了點?不過轉念一想,正因為大孫子個兒高,兩人中和一下,日后生下的孩子不至于太矮。所以,意思意思扣個2分得了。
接著是定性,做老賀家的孫媳婦,沒點定性怎么成?不過看她年紀不大,可往工作臺前一坐半個多鐘頭,都沒見她皺一下眉頭、喊一聲累,和他那幾個老戰友家的孫女、外孫女一比,簡直是乖到了家,所以,定性這一項,老爺子二話不說給了滿分。
再看這小姑娘的脾氣,應該也是個好的,說話柔聲細語,笑起來酣酣甜甜,難怪能俘虜大孫子的心。
最后,聽她剛才和小孫子的對話,花費了她這么多工夫的羽毛畫,說送就送,可見也不是小四口中的拜金女……
綜上所述,老爺子得出一個滿意的結論:大孫子挑人的眼光還算不錯。
老爺子滿意了,起身如廁時,順道拍了拍站門口值崗的警衛員小李的肩,說:“小李啊,原本有項艱巨的任務要交給你的,不過現在嘛,取消咯。”
小李同志聽得一頭霧水。
任務?他的任務不就是陪著老爺子來清市探親、同時保護他的人身安全嗎?難道還有其他任務?
老爺子笑而不語,搖著羽毛扇回到禾薇的工作間,繼續喝茶、看兩個小的邊忙手上的活邊嘮嗑。
中午時,陶德福上來請四位去聚鮮樓用餐。
大老板發話了,只要老爺子人在毓繡閣,一律以上賓待之。可他思來想去,這附近也就聚鮮樓搬得上臺面,更高檔次的酒樓、飯館,不是離得太遠,就是席面滿了。
好在聚鮮樓的老板,自從找禾薇定了幾幅繡品之后,對陶德福比以往更熱情了。
一聽說陶大掌柜要訂餐,而且是請含禾薇在內的重要客人吃,二話不說讓廚房空出高薪聘來的私房菜大廚,特地給他們整出了一桌堪比五星級佳肴的特色菜,讓一向吃不慣外頭菜肴的賀老爺子,也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直稱贊。
袁老板爽朗地笑著進包廂給諸位敬酒、添飲料,分別和老爺子、陶德福寒暄幾句后,坐到禾薇邊上,對她說:“小禾啊,上回你幫我朋友繡的馬到成功,他非常喜歡,這不,又托我找你定做一幅,具體要求倒是沒說,只說是送他家老頭子過七十歲大壽的,你看著給他繡一幅怎樣?價錢絕對好說。”
禾薇想了想,說:“送壽誕的禮物,交貨時間上肯定有嚴格要求,要是必須在七月底之前趕出來,我恐怕接不了。”
五一以后,先是要參加兩場學科競賽,再是學期期末考,不會有很多工夫來毓繡閣的。
“肯定不用這么趕,我記得他家老頭子的生辰,像是快臨近重陽節了,要不我回頭確認了再和你說?”袁老板雖然有印象,但也怕記岔了,決定回頭問清楚了再找禾薇拿定這個事。
禾薇一口應允:“行。”
賀老爺子瞧著這一幕,心頭突然泛起一陣酸酸澀澀。
明明是他家大孫子預定下的大孫媳婦,居然為個外人做壽誕繡品,也不給他這個做爺爺的繡一幅,說起來,他的七十壽誕也快到了呢,四舍五入,還差四年,可不就是快到了嘛。大孫媳婦寧肯給別個七十歲的糟老頭繡作品,也不給自己繡繡,回頭看他找不找大孫子告狀……
老爺子越想越不爽,以至于下午回到毓繡閣后,再沒露過笑臉,自始至終板著張棺材臉,活似禾薇欠了他千八百萬。
禾薇直到完成羽毛貼畫,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老爺子的異常,甩著發酸的胳膊,悄聲問小正太:“你爺爺這是怎么了?”
小正太刁鉆滑溜著呢,肯定是因為漂亮姐姐給人做繡活、不給老爺子做,老爺子生悶氣了,瞧瞧,就是這么個蠻橫霸道的貨。
但這事兒還真沒法明說,漂亮姐姐不知道老爺子已經知道她和老大的事了,這趟過來,就是特地來相看大孫媳婦的,要是如實說了,她指定臉紅耳赤,回頭要是不理他這個小幫兇了如何是好?
心里頭來回一衡量,賀許諾像個小大人似地一本正經地回道:“沒事兒,年紀大了,難免有更年期的時候嘛,就是來的不是那么時候……”
老爺子一聽,臉頓時黑成了鍋底灰,什么亂七八糟的!羽毛畫沒收!
“啊?不是吧爺爺,我就那么隨口一說,不是故意說您的啦,您看您都有羽毛扇了,不能再搶我的羽毛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