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禾母見女兒和對方聊得還算投機,而且瞧著梅子姑娘不像是心機重的,心頭的大石落了地。
之前一直擔心女兒的室友若是個難相處的怎么辦,自個兒閨女的性格她這做娘的還能不了解么?除非是委屈大了,不然只會往肚子里吞,很少會和家里說,更不會主動欺負別人。
如今見兩人交談融洽,禾母心里高興,大掌一揮,點了許多海城盛名的菜肴,還和許惠香搶起了埋單權。
禾薇見兩個娘為此還劃起“石頭剪刀布”,贏的人負責埋單,都無語了。
看看滿桌子的鮮美佳肴,心說人多也吃不完這么多啊。
可她忘了不代表兩個娘也忘了,宿舍里不是有冰箱嗎?她們是特地點這么多的,留幾個耐放的菜打包回去給女兒還有她室友晚上吃。
于是,吃過中飯回宿舍時,專做苦力一百年不動搖的二十四孝好兄長禾曦冬童鞋,兩手提滿了飯館的外賣盒子。
回到宿舍后,男同胞們繼續上午的活動——喝茶嘮嗑,順便看母愛發作的女同胞們,幫梅子姑娘收拾床鋪,指點她衣柜是內嵌式的、坐床上伸伸手就能推開;鞋柜在門背后、上層放了禾薇的鞋子,下層是留給她的;臉盆水桶等之類的,放衛生間內嵌式的儲物柜去,那里空間大,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也能放那兒,省得占臥室空間,而且擺臥室里也不美觀。
梅子以前沒住過校,即便初中在鎮上、離家五公里路,也是一輛自行車風雨無阻地每天來回的。又因上學期間,還要兼顧打工。基本都是一放學就騎著自行車飛奔出校門,從來沒跟著班上的住校女生去她們的宿舍參觀過,所以在這之前并不知道宿舍到底長啥樣,還道每個中學的宿舍都這么豪華高級呢。
再回想初中時的住校費,好像是千八百塊一個學期,如果這附近的房租也這么便宜就好了。
她初中學校的副校長,曾在她畢業之際特地找她談話。讓她高中三年別去外頭打工兼職了。好好把心思放到學習上,再艱苦也就三年,熬一熬就過去了。三年后要是能考上全國數一數二的名牌大學。那未來的道路就寬廣了。
副校長知道她家條件不好、生活困難,建議她在開學后、向海城一高的后勤辦遞交一份勤工助學申請,學校會給她安排一份盡量不影響學習的勤工崗位的,每個月至少有四五百塊的收入。
如果真能申請到這么一筆穩定的收入。那她就能在學校附近找個房子、然后把她爸接過來就近照顧了。
梅子姑娘不曉得是,這雙人公寓其實要一萬五一個學年。分攤到每個月,沒個一千七八根本住不起;也不曉得學校另外八棟的女生宿舍,條件要比九號樓差一半。更不曉得,她之所以能住進雙人公寓。得虧了海城一高的招生辦主任。
招生辦主任有個連襟在梅子讀書的那所初中任副校長,逢年過節碰面時,兩個都在教育系統工作的人特別有話聊。偶爾也會說到各自學校的學霸、學神。從連襟那里聽多了梅子同學的境況,中考之前特地調看了她的學籍檔案。發現這姑娘在學習上還真挺有天賦的,從小到大花在學習上的時間,甚至還沒有同齡人的三分之一,要是能把余下的三分之二也給利用起來,三年后的高考戰場,他們海城一高將至少出現兩匹黑馬。
于是,招生辦主任屁顛屁顛地跑去找校長匯報了。
海城一高的正副兩位校長正為今年的高考成績失望呢。
七場模考中脫穎而出的黑馬和一直以來都是穩中求進的學霸,幾人聯手,居然沒一個能把今年的“全國狀元”桂冠摘回家,都約好的嗎?不是考砸、就是和第一名擦肩而過。
“幸好省級狀元還在你們學校,不然這臉確實丟大發了。”校長夫人聽說這個事后,好心地安慰校長,免得他思慮過度、影響身體。
校長大人不聽還好,一聽更郁悶了。
省級狀元要是也丟了,何止是丟臉的問題啊,他得考慮辭退校長這個職務了。
想他上任這兩年,送出的兩屆畢業生是一屆比一屆差,今年要是連省級狀元這份十幾年沒落過外人口袋的榮譽都跑了,他真要考慮自己是否能勝任海城一高校長這一光榮職務了。
上一屆校長因為沒抓好學生的校風問題從而被學校董事會解雇,而他若是被校董會解雇,理由很有可能會是——“上任期間,創佳績學生人數為零”。
這可是大問題!想他今年才四十五歲,離退休還早著呢,要是因為這個原因被解雇,還有哪所學校敢聘用他啊,學校學校,比的不就是學生成績嘛。
副校長和他關系融洽,而且即將退休,即便校長換人做,也輪不到他,所以就不奢想這個事了,也不希望退休之前,再換個校長來重新適應。是以,校長大人鬧頭疼,他也跟著犯愁。
兩個大老爺們窩在辦公室里邊喝茶邊長吁短嘆,招生辦主任敲門進來了。
一聽他說的這個事,正副倆校長異口同聲:“這是好事兒啊!”
不就是耗個雙人公寓的床位嘛,一年少賺個一萬五而已,可要是能在三年后飚出一匹黑馬,十萬五他倆都愿意。
“查查哪間還有空床,給她安排進去。”校長大人聽完招生辦主任的匯報,二話不說拍了板。
招生辦主任靈機一動,提議說:“要不和清市特招來的學生安排在一起咋樣?清市那名女生也是個好苗子,好苗子和好苗子作伴,不僅不會被對方帶壞,而且相互激勵、更有利于奮進。”
“就這么定吧!”校長大掌一揮,準了!
于是,梅子姑娘被海城一高三大巨頭給安排進了雙人公寓,并且和禾薇一個宿舍。冥冥中注定了兩人的“猿糞”,且不單單只是未來三年的室友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