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薇準備的賀禮是一幅繡字匾額,“繡春”兩字再配上高雅大氣的牡丹盎然盛開的春景。
這是她花了好幾個禮拜天的成果,能深獲蔣佑銘和劇組其他成員們的喜愛,禾薇自己也很高興。
酷愛玩微博并且已經玩得很溜的化妝師,第一個拍照上傳,還特地圈了禾薇的微博id,附言:我們家囡囡手繡的殺青賀禮,美到爆有木有!
其他人一見“處女拍”被化妝師搶先了,哇哇叫著笑鬧了一陣,等回過神,發現短短幾分鐘內,化妝師發布的那條微博,竟然被粉絲圈轉999次了,評論也有了上百條,紛紛驚嘆,火了火了火了!!!
《繡春》的殺青宴看來要被這幅繡字轉火了。
殺青宴火了,首映還能遠么?必須得火啊!
橫豎化妝師這照片拍得傳神又富韻味,其他人也不拍了,直接轉發了化妝師的這條微博。
這下好了,“禾家小囡”的微博id被圈了n次。
原本就關注著禾薇微博的粉絲圈,徹底沸騰了。
{啊啊啊!這是小囡繡的嗎?好漂釀!}
{求官網發布殺青劇照!求小囡美照!}
蔣佑銘無意中刷到禾薇的微博,看到這么多粉絲要求“禾家小囡”上美照,摩挲著下巴笑瞇瞇地問負責官網的助理:“怎么辦?要不要順應民意?”
助理翻了個白眼。
老大你想爆少年穆秀春的劇照,那就直說嘛,拐彎抹角滴干什么,小的太笨,聽不懂。
不過最終。蔣佑銘還是沒讓助理往官網上發布少年穆秀春的劇照,不怕別的,就怕賀擎東找他算賬。
不過單人劇照不能爆,集體的總能來一發吧?
于是,朝到場的演員和劇組人員們招招手:“來來來,拍張集體照留個念先。”
領悟他深意的助理,眼明手快地取來單反相機和三角固定架。“咔嚓”、“咔嚓”地給眾人來了幾張殺青合影。
新鮮出爐的合影一傳上官網微博。就有n多的粉絲留評問哪個是少年穆秀春。
同樣有n多的粉絲追著“禾家小囡”問怎么不上傳少年穆秀春的劇照。官網發布的那些照片,除了那張人員混雜的殺青合影外,竟然沒有一張是少年穆秀春的單人劇照。這讓鐵粉們如何滿足嘛。
{求美照!求美照!求美照!}
{來一發!來一發!來一發!}
{小囡求上美照!}
{我等著換屏保。}
{好幾天沒舔屏了,坐等……}
{不美不要緊,我就愛小囡的心靈手巧!}
{樓上開玩笑的吧?穆秀春那么美,少年版的怎么可能會差嘛。說不準導演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
{難道全世界就只有我把殺青合影分析了一遍又一遍?你們難道就沒發現,年紀在十八歲以下的小姑娘。就那么一個嗎嗎嗎……}
{啊啊啊啊啊!樓上大能!我也發現了!好可耐的小姑娘!難道說她就是我們家囡囡?}
{求小囡公布答案!}
面對如此熱情的粉絲,禾薇束手無策,真不知該答些什么好了。
瀏覽這些熱血沸騰的粉絲們的微博主頁,發現大部分人明明都是年齡介于二、三十歲的白領、粉領。抑或是閑賦在家、相夫教子的全職太太,為啥留的評論卻個個都那么的勁爆。
蔣佑銘這幾天的心情格外好,一來劇組殺青。他總算能睡個飽覺了;二來嘛,從目前的宣傳來看。這部戲的票房成績不會比前一部戲差。
這就夠了。
他走的從來都不是什么流行風,而是略帶技術含量的文藝風,不指望票房高過同檔期的那些科幻片、警匪片,只要能給他保持住前一部戲那樣的人氣指數,就足夠讓他滿意了。
“蔣導,《歐巴疼我》的劇組導演派助理送來兩箱紅酒,說是恭喜我們殺青。”
蔣佑銘正坐在禾薇身邊指導她如何應付微博上的評論,助理跑來說了這么個事。
蔣佑銘的眉頭皺得能夾起蒼蠅:“什么歐巴疼我、歐巴桑虐我的,這種亂七八糟的劇組你搭理它干啥。退了退了!就說我們自己有酒,多了喝不掉。”
助理笑得一臉賊兮兮,說:“就上回一個殘了、一個進局子的那個劇組。”
蔣佑銘抬腳踹他:“你知道還來問我!這種下三濫的劇組,問都不需要問,直接回了!”
得了蔣佑銘的指示,助理笑嘻嘻地跑出去回絕了。
禾薇總覺得那部叫《歐巴疼我》的戲挺耳熟的,貌似在哪兒聽過,可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又逢蔣佑銘喊她坐同一部車去五星大酒店,便拋開不去想了。
與此同時,被助理擋在外頭的《歐巴疼我》的劇組成員,臉色難看地扛著那兩箱紅酒,回到了自己的片場,忍不住向一正一副倆導演抱怨:“羅導、鄭導,你們瞧,你們好心讓我送兩箱好酒過去,他們壓根就不領情。”
兩個導演的臉驟然拉長成了驢臉。
“羅導,干啥要送他們禮啊,平時又不見他們和我們往來。這都要走了,何必拿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屁股……”
“你懂什么!”羅榮升沉聲喝了句。
即便是貼,也不是貼《繡春》劇組,而是那個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
“酒沒送出去,難道連到場的人都沒瞧見嗎?就沒看到一個年齡不超過十八歲的小姑娘?”
“沒有。”被派去送紅酒兼探查消息的助理搖搖頭,“蔣佑銘身邊的助理,一直擋著我的視線,進去問蔣佑銘時,還將大門給關上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我連一面都沒照上……”
“場務、道具、服裝、化妝師……那些人里,難道就沒一個和你們熟的?”羅榮升突然發難,見副導和助理都搖頭表示不熟,羅榮升發飆了:“在這兒都待了這么多月了,連個人都問不出來?說你們沒用還不承認!!!”
鄭克建繃著個臉沒吭聲,心里卻不服氣地腹誹:我們沒用你有用!你有用怎么不自己去混個臉熟?還要我們去通融找熟人,什么德性!
“去!把那人的微博再深入分析分析。看到底是哪里人、被蔣佑銘從哪兒挖來的……”
“都分析n遍了。根本找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助理神情蔫蔫地咕噥:“不過看其他那些人對她的態度,倒像是哪一塊負責人的親戚……”
“那就從其他那些人的微博著手,動作快點!趁著還沒大紅起來。先拉來我們劇組亮個相,等《繡春》上映,興許能帶動我們這部戲……”
媽了個蛋的!要是沒有方小雨那倆貨搞出來的糟心事,投資方何至于強行找他撤資。他又何至于低聲下氣地找個還沒紅起來的藝人來客串。
每次想到這個事,羅榮升的心情就糟的不行。
當初真是瞎了他的鈦合金眼了。怎么就選了那么兩個女人。瞧把他的劇組搞得烏煙瘴氣的,自己的演藝事業受損也就算了,害得劇組也跟著遭劫。
投資方以此為由,撤回了一部分資金。要不是當初合同寫明了“無論何種原因。皆不得撤回既定投資額三分之一以上的的資金”,這部戲怕是要整個兒地夭折了。
于是,《歐巴疼我》的劇組。開始挖空心思地打聽禾薇。
但因為禾薇甚少發微博,也很少和其他人互動。僅有的幾條微博,很難挖出她的生平和具體信息。
最后,羅榮升牙一咬,讓財務擠出了一筆錢,委托專人徹查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
也不知被人盯沒盯上的禾薇,參加完《繡春》的殺青宴,提著劇組同仁們送的伴手禮,被蔣佑銘的助理開車送回了學校。
班主任不是喜歡李明龍和趙英霞兩位主演嗎,可這兩位視帝級人物沒來海城參加殺青宴,不過宴席開席前,和大伙兒通了視頻,相互恭喜。
禾薇也和他倆通了幾分鐘的視頻對話,提及自己的班主任是他們的粉絲,兩位視帝級人物笑聲爽朗地各自送了她一套簽名禮包,有簽名海報、簽名照片、簽了名的活動t恤,以及有他們參與合唱的簽名cd。
禾薇一回到學校,就先去了班主任辦公室,把兩套簽名禮包送了出去。
劉怡君收到這份禮物時,當真是激動壞了,差點沒抱著禾薇啃上兩口,年少時的偶像啊,竟然離自己這么近,可謂是圓了大夢了。
直等禾薇回了教室,才猛然想起二寶童鞋回來的比預期晚得多多了,晚自習都快結束了才回來,何止是半天啊,足頭足腦九小時了。
可低頭看到手里的這份大禮,劉怡君又不好意思把二寶追回來訓她幾句,捶捶腦門,嘀咕道:“算了算了,這次就饒過她吧,看她出去了大半天挺累的份上,就不逮著她碎碎念了。”
坐她對面的9班班主任,受不了地嗷叫一聲:“別裝了!心里開心就叉腰大笑吧,什么這次饒過、下次堅決不饒的……我看你根本就想抱著她親上幾口了,這么好的學生,你還想怎樣啦?知足吧!要真不想要,趕緊說!我們幾個班都盯著呢,恨不得搶過來當自己的孩子……”
“滾吧你!不管是大寶、二寶還是一草、二草,全都是我的孩子,你們想要就自己養去,別成天惦記我班上的……”
劉怡君笑罵著和9班班主任斗起了嘴。
當然,最終的勝利者必定是她,誰讓她懷里抱著偶像們送的簽名禮包呢。
盧麗麗從班主任辦公室回來,臉色有點古怪。
同桌納悶地問她:“麗麗你不是攢了一本子的題去找老班解答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盧麗麗回過神,隨口敷衍道:“老班沒在,其他老師都在忙,我就回來了。”
事實上,她根本沒進班主任辦公室的門,因為在門口聽到了9班和11班的兩個班主任的對話,好似禾薇去參加了一場新戲的殺青宴,回來時給11班班主任帶了一份明星的簽名禮物,那兩個班的班主任便拿她當寶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盧麗麗憤憤地扭了扭桌上的橡皮。不就是仗著自己在娛樂圈有認識的人,然后四處討好老師、同學嗎?有本事自己去當個明星試試啊!什么簽名海報、簽名t恤的,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說不定是隨便找人冒充的。這年頭什么都能造假,明星的簽名也不例外。
“喂你幫我看看這個到底是不是11班那個禾薇?可她怎么會在影視城啊,你有聽說她在拍戲嗎?還是蔣佑銘導演的新戲呢,雖然這部戲的主演都是爸媽輩的,但架不住導演年輕啊,還有主題曲,聽說是星空演唱的呢……”
驀地,盧麗麗聽到后排兩個女生小聲討論的話題,佯裝不經意地回頭,看到后桌倆女生頭碰頭地在看手機。
“你們在說什么禾薇、影視城?我咋不知道?我和她還是同一個市上來的呢。”盧麗麗裝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插嘴問。
后桌女生見班主任沒來,給盧麗麗看手機:“喏,這是我剛剛在熱門話題上看到的照片,好多人都在猜即將上映的這部新片里、那個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到底是哪個,我對著這張照片都研究兩堂課了,越研究越覺得這個女生很像11班那個禾薇,你們看看像不像……”
盧麗麗心里存著狐疑,潛意識里覺得禾薇應該是和娛樂圈沾著點什么關系,可私心里又很不想承認。就這么矛盾又糾結地辨認起殺青合影上的人,很快就認出蹲在第一排左手邊的那個笑容清麗的少女,十有是禾薇。
因為她曾經見禾薇穿過照片上的那件奶白色的娃娃款羊絨大衣,還有一側劉海上的粉晶發夾。
雖然在學校里,禾薇穿得一向都很低調,特別是天冷下來以后,基本都是校服羽絨服的組合。但盧麗麗不相信這世上有這么湊巧的事,人長得相像也就算了,沒道理連衣服和發飾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