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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穩了穩心神,唇角一勾,朝葉筱錦媚眼一飛,碧波流轉,“小公子找姐姐何事?”
葉筱錦沒有鋪墊,直言目的,“想要跟姐姐做個生意,姐姐這里可收曲子?”
“小公子要賣曲子?”月娘眼里有絲心疼一閃而過。
“對。”
月娘聞言,涂著丹蔻的手指就往葉筱錦臉上捏,“小公子倒是有趣,賣曲子賣到青樓來了。”
臉被她捏著,一陣香氣襲來,葉筱錦出奇的竟然不反感她這樣動手動腳。
“小公子先唱幾句聽聽,姐姐看看這曲子值不值得買。”
葉筱錦找臺上姑娘借了把琵琶,坐下便開唱。
“我有一段情呀,”
“唱給諸公聽,”
“諸公各位,”
“靜呀靜靜心呀,”
“讓我來,”
“唱一支秦淮景呀,”
“細細呀,道來。”
一時間大堂安靜無聲,只有吳儂軟語低吟淺唱,眾人沉醉其中。
“好聽。”良久,一位男子站起來叫好道,“公子請繼續。”
葉筱錦沒有繼續,而是對著月娘淺笑道,“姐姐覺得如何?”
月娘自詡琴棋書畫樣樣不俗,卻被這曲子驚艷到了,抬袖掩唇,咯咯笑道,“走,跟姐姐去房里,我們詳談。”
話落,起身拉著葉筱錦的手便往樓上去。
又朝著剛剛喊繼續的客人道,“諸位莫急,待我們樓里的姑娘學會了,屆時再唱給諸位聽。”
“這曲子小公子想要怎么賣?”上樓坐定后,月娘開口問價。
“我要糧食,姐姐看著能給多少,曲子我這里還有很多,若是價格公道,以后還有許多合作機會。”
月娘眼神陡然凌厲,風情不再,“小公子如何得知我有糧的?”
葉筱錦神色平靜,“一路走來,外面人間煉獄,姐姐這里宛若仙境,能做到這般的自是有本事的,想必糧食這事難不倒姐姐。”
月娘神色緩了緩,“你要多少?”
葉筱錦微微抬頭,嘴角上揚,“姐姐給得了多少,我便要多少。”
月娘沉默片刻,伸出手掌,“兩千斤,粗細糧各一半,五首曲子。”
葉筱錦眼神一亮,與她擊掌,“成交。”
月娘被她這擊掌動作弄得愣住了,片刻后,又咯咯笑起來。
葉筱錦是在回春樓吃了午飯,教會了五首曲子才出的門。
“可要我安排人給你護送到家?”臨出門時,月娘問她。
“謝謝姐姐好意,幫我送到指定位置便可。”
月娘的人在葉筱錦的指引下,將糧食護送到一個偏僻的巷子里,便回去了,葉筱錦感知附近沒人后,忙將糧食收進空間。
回春樓里,二樓,清麗女子推門而入,沖著踏上側臥的女子行禮,“主子,可要我派人跟去將糧食截回來?”
床上女子,腕間紅綢一拂,擊打在清麗女子臉上,不重,卻警告意味十足,“清風,你主子我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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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欺負孩子的人?”
清風聞言忙跪下,“奴婢知錯。”
床上女子揮了揮手,清風退身出屋,并關好了門。
卻想不通,一向心狠手辣的主子為何對那姑娘另眼相待。
歡場混跡的人,怎么會看不出那是女扮男裝。
五首曲子換兩千斤糧食,別說是眼下糧食難求,換做平時,主子也不會這么大方。
雖說那曲子確實很不錯,很快便能在主子名下的所有回春樓賺回糧食的錢,可,這太不符合主子這些年的作風了,思及此,清風不由心中告誡自己,下次對那位姑娘客氣些。
見時間離與蕭墨曄約定的時間還早,葉筱錦又在城里逛了逛。
途經書鋪時,如法炮制,用肉換了些筆墨紙硯和書籍,無論身處什么朝代,文盲活得都不容易。
前世跟著爺爺那些年,她因沒有戶口無法上學,進入殺手組織后,她所學也只是看得懂中文,并沒有許多時間去練習如何寫好漢字,直到后面兩年她買大量的字帖練習,但大朝這種復雜的繁體詞,將她又變成了文盲。
她沒忘記村里少農具的事情,又找去了鐵匠鋪子,換了些農具。
鐵匠鋪子后是藥鋪,葉筱錦拉著藥童到一邊,問是否可以用肉換些東西,藥童請示了掌柜的,得了掌柜同意,葉筱錦換了些硝石,原本還想換些小茴香,花椒,甘草之類的調料,奈何找了兩家店鋪要么售空了,要么貴得離譜,葉筱錦放棄了,還是去山里找吧。
經過縣府衙門時,見長長的隊伍,是城里百姓排隊買水,派了衙役守著,有不守規矩不排隊的就是長長的鞭子揮過去。
葉筱錦心里沉了沉,城里的百姓雖有城門阻擋,流民進不來,但上漲的物價,稀缺的糧食,甚至連水都要花錢,日子也并不好過。
葉筱錦只愿,村里的井水能堅持得久些,不要那么快干涸,不然去深山運水可不是個輕松活。
胡思亂想間,便到了與蕭墨曄約定的地方,蕭墨曄已經等在那里了。
見她回來時穿的男裝,蕭墨曄什么也沒說,把馬匹遞給她,翻身上馬往城門方向去。
城門外有官兵把守,兩人下了馬,待出了城,再上馬,已經有些適應騎馬的葉筱錦,這才有精力分神去看城門口的流民。
形容槁枯,衣衫襤褸,目光呆滯。
見兩人衣衫干凈還有馬可騎,就有沖過來的架勢。
“抓好韁繩,快走。”蕭墨曄行至她身旁時,揚手朝她的馬屁股上抽去,馬揚蹄奔了出去,葉筱錦抿唇緊緊抓牢韁繩,策馬狂奔。
她知道這時候快速離開才是對的,不然大批餓瘋的災民沖上來,別說馬兒不保,他們都有可能被纏住脫不了身,成了流民口中的糧食。
她幫不了那些人,就只能先保住自己。
兩人跑出很遠,才放慢了速度,蕭墨曄緊隨她身側,以為她會問些什么,結果她什么都沒問,只淺笑道謝。
她能顧著全村幾百人不讓他們餓死,說明不是冷酷無情的人,現在卻對流民不聞不問,顯然是她想通了其中關鍵。
能在那么短時間想通,還做出配合,蕭墨曄一時間看她的眼神帶了些贊許。
一個時辰后,兩人回到了水灣村,見蕭墨曄熟練的通過陣法,葉筱錦嘴角抽了抽,他還真不客氣,視她的陣法如無物。
“你跟誰學的陣法?”今天所見一幕幕,讓他心底萌生許多疑問。
“自學的。”她沒說謊,那人只是給了她大量的書籍,然后負責檢驗成果。
蕭墨曄眼底錯愕,隨即臉色下沉,她不愿說就不說,何必找這樣蹩腳的理由敷衍他,陣法何其高深,她一個女子如何自學,何況這些都是門派傳承,她又從何處得到秘籍自學?
葉筱錦看他甩袖而去,眸色沉了沉,他開始懷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