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偌大的帝都城里,只有打更人沉悶有力的聲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費臻和顏復強宮門前便下了馬車。
雖于公公一路從東邊第二個門進宮,江婉容和物證由其他宮人領著從夜門入宮。
太極殿內,顧豐年雖然只穿了常服,但是往龍座上一坐,依舊有著攝人的氣魄,皇后娘娘顏氏在他下首坐著,時不時地為他遞上參茶。
費臻和顏復強行完禮,江婉容也被宮人帶了進來。
江婉容被撕扯的不成樣子的衣服還沒有換下來,再加上一臉梨花帶雨的樣子,給人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這不還沒行禮,顧豐年便道:“免了。”
甚至還親下龍椅給她披上了件披風。
江婉容其實本來是披著蓉嬪給她的披風的,但是為了顯得更楚楚可憐一點,她在費大人他們到來之前將那件披風扔進了江里。
她猜的沒錯,她這副模樣肯定會博得男人的同情。
不光是皇帝陛下,就連方才在大理寺,衙役和大人對她也是極盡客氣。
她扶著顧豐年為她系披風的手,哀哀婉婉道:“婉容也樣的身子,能得到陛下的垂憐,也算死而無憾!”
沒看出來,這小妮子還是只狐貍精!
一旁的顏氏看得恨不得上前抽她兩耳光,但是在陛下面前,她得保持皇后的儀容,于是她親咳了聲,沉聲道:“案件沒查清之前,說什么死不死?”
這聲咳嗽倒是提醒了顧豐年,他收回被那雙軟到柔弱無骨的酥手握著的大手,轉身走回龍椅:“皇后娘娘說的對,朕會親自審理此案,絕不會姑息有罪之人,也不會冤枉了無罪之人,江姑娘大可如實將事情經過說出來,朕定當為你做主!”
不出眾人所料,江婉容說的事實,和之前他們從費大人那里聽來的沒有什么出入,左不過是太子為顏家公子送行,租了畫舫讓她來撫琴助興,永安王先太子一步潛進畫舫,對她施暴,太子發現之后怒從心氣,一刀結果了永安王的性命。
關鍵是,江婉容說起來凄凄婉婉,看的皇帝陛下那叫一個心癢難耐。
估摸著要不是大臣和皇后娘娘都在,他就直接把她扶進龍床了。
江婉容說完,顏氏冷哼了聲:“誰不知江姑娘和永安王兩小無猜,聽說即便是進了太子府,江姑娘也時常去和永安王私會,半個多月前還有人看到江姑娘在永安王的別院里過夜,永安王至于要去畫舫上對江姑娘施暴嗎?”
“哦?”顧豐年聽完將目光轉投向大廳上的江婉容。
江婉容下跪,深深行了個禮,方才開口:“皇帝陛下明察,婉容雖然因為父親之事流落風塵,但是婉容絕非皇后娘娘所言那般隨性揚花,婉容之所以去永安王的別院,完全是因為永安王和婉容說有還家父清白的證據!”
顧豐年聽皺起了眉頭:“證據何在?”
“婉容也不知道證據何在,婉容一直想讓永安王將證據交給皇帝陛下您,以證家父清白,但是永安王卻想讓婉容以身子交換,婉容自然是抵死不從,誰知今夜在畫舫之上永安王居然……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