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響起一片驚呼,誰都沒料到曾慈居然當初喜歡的是陳思問!
就連曾家人都不知道她曾經有過這樣的心思,更別說外人了。
郡王妃捂著胸口,若不是靠在兒子身上,多半是要癱倒在地了。
曾慈的真面目一點點被揭開,于外人而言多是震驚和厭惡。
她卻是痛心疾首,百思難解。
“阿慈,你……你真的做出了那些事?”郡王妃流著淚問小女兒,“這到底是為什么?你怎么會……”
“為什么?我也想知道為什么!為什么你生了姐姐之后還要再生一個我?!為什么姐姐什么都好而我卻處處略遜一籌?!”曾慈忽然間爆發,對著母親又喊又叫,“你和父親對我說的最多的就是要像姐姐一樣。我為什么要像她一樣?!你們為什么那么偏心?!”
“你好糊涂啊!你們兩個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哪里不疼愛你了?”郡王妃滿心委屈,“再說你姐姐好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啊!人家都說姐姐好,妹妹也錯不了。你跟你姐姐非要爭什么高低呢?”
曾念也沒有想到,原來多少年來的姐妹情好只是假象,她哭著對曾慈說:“阿慈,你太傻了。便是再喜歡一個人,也不能因此惹上魔障。你這不是把自己給害了嗎?”
曾慈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事實上她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說教,再說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晚了。
相比于家中女眷哭哭啼啼,曾李則對柯望忱怒目而視:“你要為你姐姐報仇,這無可厚非。可你為什么要欺騙阿慈和她定親?今日的圍爐宴,該改名叫鴻門宴吧?請客是假,要我曾家當眾出丑才是真的!枉我將你當做兄弟!”
是柯望忱親口說的,他接近曾慈另有目的。
曾慈對她一見鐘情,他便將計就計,騙取了信任之后,再一步步給曾慈設圈套。
“世子怪我,我也無話可說。可是她之前的事做得的確隱秘,凡是參與的人,只要不是她的心腹幾乎全被滅了口。
我若想查到證據,就得讓她再作惡,否則根本無從下手。
我姐姐大婚當天被人擄走,她憑什么要遭這樣的無妄之災?!
那天我站在十字街頭發誓,便是上天入地、窮盡一生,我要找出害我姐姐的人,給她討個公道!
至于別人怎么評價我,我又因此而失去什么,我都不在乎。”柯望忱目光坦蕩地望著曾李說。
“世子你別急,今天所以如此,絕非有意讓你們出丑。而是有些事,你們也該知道。
之前你嫌提了達古說的啰嗦,他之所以如此敘說,是因為曾慈最早害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她的親姐姐明秀縣主。”嘉銘縣主上前道,“而且在座的眾位都知道,雖則是曾慈做的惡,可與你們并無關系。世子現在有所責怪,但再過些時候,說不定還會感謝我們呢。”
“我的天吶!這……這一定不是真的!你們不要再胡說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郡王妃真的是撐不住了,當她聽說曾慈竟然還害過曾念,她真是不想活了。
“阿慈,她說的是真的嗎?你什么時候害過我?”曾念也不愿相信。
可是曾慈沉默不語,對此不做任何解釋。
“提了達古,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柯望忱說。
“是這樣的,其實當初小縣主并沒有直接讓我去羞花閣子。而是讓人把我帶到郊外的一個莊子上暫且安身。
就在城東鞏王墳南邊的那個莊子上,不信的話,可以去跟那里管事的核實。
我到了那里有吃有住,也幫著莊子上的人干活。
又過了好些時候,郡王府一家來到莊子上避暑。
那一次還有別府的幾位公子也去了,其中有一位長相格外英俊的,是陳家的七公子。”
他這么一說,曾家人立刻都記起是哪一年了。
就是那次在莊子的馬場上騎馬,曾念摔了下來,殘廢了好幾年。
曾李他們不記得這個番人曾在他們的莊子上待過,就算他曾經在那里待過,但是也輪不到他去主子跟前伺候。
“一天晚上小縣主忽然找到我說,你不是說肯為我賣命嗎?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自然說是真話,還說只要自己能做到,絕不推辭。
小縣主就說你現在管著馬,明天我們要騎馬。你把那匹白馬身上做些手腳,讓騎馬的人摔下來。
我于是就在馬掌上做了手腳,第二天果然出了事。
我不敢上前頭去,聽別人說是大縣主摔了。
我聽了心里頭害怕得不行,我沒想到小縣主要害的人居然是她的親姐姐。”
“我的天,這……這也太狠毒了!”曾慈的惡毒真的是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畢竟是親姐妹,平日里就算有些不愉快,也不至于動殺心啊!
“不是的,阿慈,我記得那匹馬原是思問要騎的。”那天發生的事,曾念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后來我跟他換了碼,并沒有任何人暗示或慫恿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所以你并不是想要害我,對不對?”
曾慈苦笑了一下說:“沒錯兒,我原本并不是要害你,甚至也不是真的要害思問哥哥。
我讓人在馬上動手腳,就是想讓思問哥哥受傷,然后我來照顧他。我想這樣他就會明白我的真心,知道我的好。”
眾人聽了無不感到心驚,這曾慈實在是心里陰暗得不像話。
要知道墜馬絕非小事,摔斷腿,摔殘廢,甚至死的都大有人在。
她為了搶陳思問,甚至不惜把他推到危險的境地,只是為了一己私欲。這樣的人誰敢接近?
在一旁的陳夫人臉色真是非比一般的難看,如果不是曾念陰差陽錯地換了馬,自己兒子還不知落個什么下場。
“事情還沒完,”提了達古繼續交代,“出事那天晚上,小縣主又來找到我,說大縣主受了傷,但大夫說有望恢復。
我聽了連忙謝罪,又慶幸大縣主傷得不重。可小縣主隨后又說,頂好是想個辦法,讓她姐姐永遠也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