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

番外 益嬌態(六)

番外益嬌態(六)只今發布時間:2022060817:19:2602

“你乖乖的,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可以應下你三件事。”那人也不愿見岑云初郁郁寡歡,“不許不讓我碰你,半年內也不能讓人知道你的消息,且不能讓我違背以前的誓言。”

“此話當真?”岑云初立刻反問。

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處境,其實并無資本與對方談條件。

既然對方主動開口,她也沒有必要故作姿態。

岑云初不是沒有傲骨,也許有的人認為受辱之后該求速死,才顯得有氣節。

可岑云初不愿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有的時候,活下去比一死了之難得多。

“絕無戲言,我是要寵你一輩子,何必騙你?”那人笑了,還伸手刮了刮岑云初的鼻子。

岑云初垂下眼簾,想了想說:“可是我說了你又做不到呢?”

“小東西,想的還挺多。你說吧,只要不是上天去摘星星,不是讓死人復生,我都答應你。”男人毫不猶豫地說。

“第一,你要保證我家人都平安。”這是岑云初最惦記的事。

“放心,這個一定保證。”那人頷首。

“第二,要查出究竟是誰害的我,要把來龍去脈都告訴我。”岑云初這些天也一直在想究竟是誰指使的那伙人把自己擄走的。

她能想到幾個有嫌疑的人,但無法確認。

“這個你不說,我也要查清楚。”那人應道。

“第三,告訴我,你是誰?”岑云初看著那個人,目光絲毫也不躲閃。

“你一點也記不起來?”那人看著岑云初神情溫柔而又悵惘,“又或者你真的猜不出?”

“我怎么可能記起?我與你素昧平生。”岑云初這一點是堅信的。

那人似乎苦笑了一下,但也只是一閃而逝,正色道:“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誰,但你要想好,要不要現在就知道。”

“不,你別說!我不想知道了!”他的話提醒了岑云初。

也許知道了他是誰,就真的沒有回轉的余地了。

“你太聰明了,”那看著岑云初,目光憐愛而又驕傲,“不枉我等你這么多年。”

岑云初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見過他,又或者他什么時候起就認識了自己,但是這人總是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她摸不著頭腦。

她不想和這個人有過多的糾葛,一個年近四旬的男人,必定妻妾成群,兒女成行。

自己跟了他,在名分上最多是個續弦,內宅的勾心斗角,雞毛蒜皮,能把人變成鬼,岑云初才不要。

若是像如今這樣養在外面,更是難聽又難看。

好好的一個人變成了玩物,游不得山川逛不得街市,只供一個人取樂兒,想想就晦氣!

岑云初心里早打定了主意,但她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世上所有的大事都要徐徐圖之,所以眼前還急不得。

“那我換一個要求,”岑云初說,“這總可以。”

“當然可以。”那人稍微往后靠了靠,一派氣定神閑。

“我要你每次見我的時候,都要先和我下一盤棋。如果你輸了,就不可以碰我。”岑云初盡可能自保。

她知道,如果直接說不讓那人碰自己,只怕他多半會不答應。

那就換個法子,用激將法好了。

那人聽了,笑了,有些無奈地搖頭說道:“依你。”

“如果你沒做到怎么辦呢?”這個一定要問清楚。

“那就罰我十天不能見你,這總行了?”那人當然明白岑云初的心思。

岑云初點頭,表示滿意。

“如果你輸了,也不許耍賴,”那人反過來將岑云初一軍,“我要怎樣都得由我。”

岑云初咬了咬嘴唇,毅然道:“對弈也是賭,我愿賭服輸!”

“就按你說的來,先吃東西。”那人看著岑云初尖尖的下頜,又愛又憐,“這次我帶了一個廚子一個大夫過來,讓他們在這里伺候你。這次我不能待太久,看著你吃完東西就得走了。”

岑云初聽他這么說,不由得長舒了口氣。

那人哭笑不得:“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沒一會兒,丫鬟捧著托盤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托盤上放著一大一小兩只蓋碗,放到桌上是一小碗米飯和一碗湯。

又一個丫鬟隨后到了,放下幾碟精致小菜。

“先嘗嘗這湯,你一定愛喝。”那人哄著岑云初,就像哄一只嬌生慣養卻又厭食的貓兒。

岑云初在心里不屑,這人最讓她討厭的地方就是自以為是,好像他有多了解自己。

那不過是一碗雞湯,里頭似乎放了幾莖草藥,能有多稀奇?

不過岑云初還是拿起湯匙,舀了半匙湯送進嘴里。

反正那人說了,看著她吃完飯就走。

岑云初只喝了一口,便愣住了。

這湯的確很美味,但她也不是沒吃過美味的東西。

更要緊的是她的記性很好,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喝過這種滋味的雞湯。

為什么只喝了一口就覺得莫名熟悉?

“怎么了?好喝嗎?”那人見岑云初發呆,眼中竟有一絲淚光閃過,“喜歡就多喝些。”

岑云初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些疑惑,又有些恐懼。

可她終究什么也沒說。

這碗雞湯只用雞肋,滋味鮮美而不油膩。

只有特別會吃的人才會想出這種吃法。

里頭的草藥微微有些苦味,卻又恰到好處的回甘,同時把雞湯襯得更鮮美。

岑云初好多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了,如今喝這湯,真覺得胃口大開。

那人就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吃飯,看得饒有興致,看得心滿意足。

“我吃完了,”岑云初放下筷子,看著那人說,“你該走了。”

那人被她氣得一笑,拿起手帕來替她擦了擦嘴角。

“我下次再來,要長胖一些,否則還是會罰你。”那人依依不舍。

“若隔得太近了,哪里胖得了?”岑云初立刻說。

“我叫白福看著你,看你每頓飯有沒有好好吃。”那人似乎想伸手摸一摸岑云初的臉,但又想到和她的約定,剛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他走了以后,岑云初又開始發呆。

這一次她想不通的事就更多了。

西天晚照映著幾縷飛云,不知不覺春就要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