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

番外 益嬌態(八)

番外益嬌態(八)(1/7)番外益嬌態(八)(1/7)

荷花已經含苞,亭亭水上,風一過,荷香便飄滿了院子。

岑云初常對著這片荷塘發呆,此時說要來喂魚,倒是往常沒有的事。

“主子,這魚食有股子腥味兒,可別臟了您的手。”白總管在岑云初身后亦步亦趨。

“把那些珍珠玉石拿來,”岑云初站在亭子邊,興致頗高。

白總管不敢怠慢,招手讓那些托著珍珠寶貝的侍女侍從們過來。

岑云初伸手抓過一把珍珠,個個兒都有指頂大,唰地一把揚出去,落在池塘里,好似落了珍珠雨。

這些下人們,無不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況且魚兒也不吃啊!

岑云初又抓了一把,毫不猶豫地扔了出去。

珠玉落水,聲音也甚動聽。

岑云初面上露出幾分喜色。

白總管見了,好似見了菩薩顯靈,說道:“哎呦,我的小祖宗!這么些天總算見著點笑模樣了!”

番外益嬌態(八)(2/7)番外益嬌態(八)(2/7)

又搬了椅子來讓岑云初坐下,又招呼那些下人:“都走近些!別讓主子費手!”

岑云初一把接著一把,上癮似地不肯停。

一時間叮叮咚咚,迸珠落玉,竟顧不得罪過可惜四個字。

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最后甚至嬌笑出聲。

她本就生得極美,此時巧笑倩兮,更是美不勝收。

白總管高興得直拍手,說道:“我的個神天菩薩!這是陰了多少天,總算開晴了!”

可惜主子沒在跟前,否則必定神顏大悅。

賞賜的這些金珠寶貝被岑云初扔一半兒“喂”魚,這些東西價值足有幾萬兩,她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主子手酸了吧!歇歇再扔。”白總管連忙叫過兩個丫鬟來給岑云初揉手。

“我累了。”岑云初一臉滿足后的厭倦,“叫他們扔吧!勻稱些,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

說完她就輕輕合上了眼,不再說話了。

番外益嬌態(八)(3/7)番外益嬌態(八)(3/7)

那些下人都看著白總管,白總管瞪他們一眼道:“好好撒!不許停,撒凈了為止。”

這些蠢貨,到現在還不明白該聽誰的,一群榆木腦袋!

這些下人從沒想過這輩子還會有這種經歷,一把把的金珠寶貝全都投到水里頭,就為了聽打水漂的聲音。

岑云初神色舒展,直到最后一顆玉石被丟進水里,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這聲音比落雨動聽多了,”岑云初笑盈盈起身,“我乏了,回去吧!”

白總管帶著眾人簇擁著岑云初回了住處歇息。

一覺醒來的岑云初又恢復到之前不說不笑的冷清神色。

白總管一拍手,得,合著十萬兩銀子就買了片刻笑臉。

可這有什么辦法,人家的福分就這么大。

別人求都求不來,她卻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別說只這么點兒東西,就是更多貴重的,也只隨人家高興罷了。

又過兩日,那人又命人送了許多綾羅綢緞來。

番外益嬌態(八)(4/7)番外益嬌態(八)(4/7)

岑云初又突發奇想,要聽裂帛之聲。

所以那一整天,這里的下人沒一個閑著,全都站在那里撕布。

一片一片,一條一條,姹紫嫣紅,隨風招搖。

每逢這時候,岑云初都會面帶微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只要這人送來東西,她必定想方設法糟蹋了。

沒有東西可糟蹋的時候便悶悶不樂。

自那人上次離開后,又過了半個月,才又再來。

彼時岑云初依舊在發呆,一副眉鎖春山,眼漫秋水的嬌懶模樣。

“天氣熱了,怎么不叫她們給你打扇?”岑云初身上穿著冰觳紗衣裙,鼻尖微微沁汗。

她聽到了那人的腳步聲,可就是不愿主動搭理他。

“打扇扇起的也是熱風,”岑云初其實最怕熱的,“沒得白費力氣。”

番外益嬌態(八)(5/7)番外益嬌態(八)(5/7)

“讓我看看,可胖些了沒有?”那人說著走到了岑云初的對面,細細打量她。

岑云初總有意無意地躲開他的目光。

說不上是怕還是難為情,畢竟二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這是無論如何也回避不了的。

“嗯,”那人滿意地點頭,“果然比上次圓潤了些。”

又指著眼前的荷塘說:“聽白福說,你喜歡聽珠玉落水的聲音?”

“我不喜歡看塘底的淤泥,想用珍珠和玉石把它遮住。”岑云初說。

“只要你高興就好。”那人笑道,“這次又運了兩車來,你是要聽聲音,還是要快些填進去,遮住淤泥?”

“既然都拿來了,就填進去吧。”岑云初才不給他省。

“那好,只要你肯笑一笑,我就叫他們填進去。”那人還沒見過岑云初笑呢。

“我是覺得有趣才笑,哪能提前笑。”岑云初不悅。

“好好好,那就叫他們快快填進去。”那人朝白福一揮手。

番外益嬌態(八)(6/7)番外益嬌態(八)(6/7)

“不準傷了荷花。”岑云初道,“我愛的是荷花,厭惡的是淤泥。”

明珠美玉一斗斗一捧捧,全都填進了荷塘,那淤泥被一點點遮住。

岑云初的臉色果然漸漸明媚,兩車寶貝都填了進去,她果然露齒一笑,真比粉荷初綻,海棠新雨還要動人。

那人看呆了,白福見狀連忙揮手讓眾人都退下去。

岑云初立刻就不笑了。

她現在認定褒姒當年因烽火戲諸侯而笑,并不是覺得多可笑,她只是要折騰周幽王罷了,想讓他知難而退,趁早放手。

可偏偏周幽王是個傻子,根本不明白褒姒的心。

“放心,我答應你的事都記得。今天不是還沒有下棋定輸贏?我不會碰你的。”那人明明已經心癢難耐,卻知道須得攻心為上。

岑云初對自己的棋藝很有把握,她天資聰穎,鮮有人能勝過她。

“外頭熱,回屋里去吧。”這時已將近正午,即便有樹蔭遮擋,也還是很熱。

屋子里放滿了冰鎮,涼森森的,人一進來就覺得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