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秦大娘子的病和葬禮花了不少的錢,郭家已經沒有什么錢了,但時,認親禮又是個隆重的儀式,郭家也不想辦的太簡單,怕以后翌茹在村里受歧視,于是,郭大寶和郭躍又進山了,說是要打些野物換些錢給翌茹扯件新衣裳,給認親宴上增加點肉食,翌茹和郭嬸都擋不住,只好放他們走了。
郭家父子這回進山的時間較長,足足三天了,還沒有回來,郭嬸天天在村口等,翌茹只好陪著她,第四天,郭家父子回來了,是深夜回來的,除了山雞、兔子等獵物外,還有一頭獾和一只狐貍。兩個人都很疲憊,但是很興奮。本來還有一頭野豬被他們射中了,結果追了兩天沒有追到,只好放棄回來了,郭嬸狠狠地責備了他們半天,父子倆洗漱吃飯后躺到床上呼呼大睡了。
翌茹聽這郭嬸的嘮叨,父子兩個輕輕的酣聲,心里甜甜的,家就應該是這個樣子。郭嬸在廚房正在料理獵物,山雞拔了毛,兔子剝了皮,拿醬和鹽巴對肉進行了腌制。獾和狐貍太大,郭嬸不好處理,只好等郭大寶醒了以后再作處理。
翌茹望著外面血淋淋的兔子皮,疑惑的問郭嬸,“娘,兔子皮就這樣放著嗎?”“對呀,兔子皮晾干了以后攢著,今年已經有好幾張了,夠給你爹做一個褥子的了。”“可是這樣血淋淋的,有點……”“沒事,干了味道就小了,就是有點硬,如果再軟點就好了”。原來這個年代還沒有人處理皮毛,這可是個好機會呀,當初自己參觀皮革廠的時候和老師傅們學了不少好招數呢。翌茹心里竊笑著。
“咱們家有幾張這樣的皮子呀?”,
“十幾張呢,都硬硬的在東屋放著呢,那東西沒有人要,只能自己做個褥子、椅墊什么的,大戶人家又嫌有血腥味,都不要呢,好在肉能買些錢。”
“娘,都給我吧,我小時候和一個游方的老頭學了些手藝,能把兔皮處理的軟一些,讓我試試吧?”
“隨你吧,反正不值錢。”
“不值錢,兔皮可能不太值錢,但狐貍皮和獾皮絕對值錢的,反正現在人們對皮毛的認識不夠,正好可以做做試驗。”翌茹心里想到。
隨后的幾天里,翌茹就呆在家里專心的處理毛皮,她記得老藝人說過,草灰泡水后,把曬干的皮子“燒”熟,這再把皮子陰干后皮子就軟了,毛在皮子上也就比較結實了。晾干的皮子是現成的,草灰也有,她努力的回想在皮革廠看到的步驟,終于,在犧牲了一塊兔皮后,其他的皮子被翌茹處理好了,處理好的皮子被翌茹用帶有花香的水處理過,因此,沒有了血腥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當郭大寶一家看到眼前的皮子的時候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驚異的看著翌茹。“爹、娘,你們看,這能換些錢嗎?”翌茹問到,郭大寶和郭嬸對望了一眼,“我們也不能確定,畢竟,還沒有人買過這些東西,或許能賣出,或許沒人買,不過,沒人買自己留著也好。”郭大寶說。
“要不,你明天去城里碰碰運氣。”郭嬸試探著說。
“好,正好前些天的獵物也處理好了,一塊帶去城里買了,買些日用品回來,家里的油、鹽、米不多了,要是有閑錢還能夠茹兒扯件衣裳。”
“爹,帶我去吧,我也見見世面。”翌茹說到。
“好吧,成天悶在家里,出去逛逛也好。”郭大寶說道。
第二天,留下郭嬸看家,其余三個人上路了,剛開始翌茹還是興高采烈的,邊走邊跳,走了一個時辰就撐不住了。
“城里還有多遠呀,爹”
“大概還有半個時辰吧”
“啊,天吶”
翌茹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一步一步向前挪著,郭躍一手攙著她,一手拎著十幾張獸皮的小包袱,遠遠的看到了城門,城門上方寫著兩個大字鄴城,進了城門,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鄴城還算比較繁華,街道兩側門臉臨立,小販的叫賣聲不停,看到這種情況,翌茹一下子精神起來,顧不得腳痛,逛起了路邊的小攤,攤子上琳瑯滿目的商品晃花了她的眼睛,原來古代有這么多的好東西呢,全是天然無污染的好產品,這個時代不用擔心假冒偽劣,只有品質的好壞。不像二十一世紀,記得自己去九寨溝玩,花了五百多買了一塊雞血石,還是從藏族姑娘的身上買來的,結果后在在路邊攤上發現20塊錢一塊,一模一樣,害自己被小晴笑話了很久,從那以后,自己對玉石研究了半年,終于可以分辨出玉質的真假好壞來了。
郭大寶父子看著前面左瞧瞧右看看玩得不亦樂乎的翌茹,笑了,這個丫頭,總算從喪母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看來這趟進城還是有收獲的。郭大寶叫住翌茹,告訴她自己要去逍遙居送獵物,給了郭躍十幾枚銅錢,讓他和翌茹轉轉,兩個時辰后到城門口匯合,然后就帶著臘肉走了。
郭大寶走后就剩下郭躍和翌茹,兩個人一個十三歲,一個十一歲,本來都是孩子心性,兩個人各買了一串糖葫蘆,拿在手上,悠閑的逛了起來。
“虎子哥,城里有沒有做衣服的鋪子”翌茹問到。
“有的,城西有一家客再來主要做成衣,價錢不算貴,客戶較多,但是老板比較苛刻,城中有一家霓裳居主要經營中高檔的衣服,據說城主夫人的衣服都是他們做的,再有就是一些小的成衣鋪子了,你想做什么,買衣服嗎?”
“不,咱們把兔皮賣掉。”翌茹聽了后心中有了計較,說道。
“啊,能賣掉嗎,很少有人喜歡的。”郭躍說到。
“看我的吧。”
兩人先去了距離較近的客再來,門口的伙計看到兩人衣衫上滿是補丁,拿起笤帚就把兩人向外趕,“走、走、臭叫化,這是你們能來的地方嗎?滾出去。”翌茹兩人被趕了出來,翌茹踉蹌了兩步,在門外站好,指著伙計說道,“你可知你今天趕出的就是你的財神爺,不出十日,你就會來求我,哼,虎子哥,咱們走。”
兩人憤憤地向城中的霓裳居走去,并沒有看到客再來二樓一雙邪惡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們。
霓裳居位于城中繁華地帶,門臉較大,里面的成衣比較齊全,男裝、女裝都有,顏色、質地都比較好。霓裳居的伙計并沒有像客再來伙計一樣勢利,將兩人讓進來,并且倒了茶伺候著。翌茹拿了茶,用茶杯蓋撇去上面的茶末,輕輕喝了一口,問到,“伙計哥,你們這誰管事,我們有筆生意想和他談。”伙計喊道:“掌柜的,客來了。”從門簾后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穿一件長衫,面目儒雅,渾身沒有銅臭氣。
“你……你是掌柜的,”翌茹驚異的問。
“姑娘有什么問題嗎?我是這里的管事,你可以叫我段掌柜。”
翌茹圍著掌柜的轉了幾圈,“不像呀,這簡直是個教書先生嗎,那里有奸商的氣質呀,生意有這么好,不錯,不錯,就你吧。”
掌柜的眼中一道精光流過,瞬間又恢復了儒雅的樣子,淺笑著看著翌茹。
翌茹從郭躍手中拿過裝有兔皮的小包袱,將包袱打開放到桌子上,十塊兔皮靜靜的躺在桌子上,其中有兩塊是雪白的。
“這是”妄段掌柜見得多,但是還沒有見過這么柔軟的兔皮,泛著柔和的光澤,仿佛摸在兔子身上。
“沒錯,兔皮,怎么樣,我的兔皮處理的掌柜還滿意。”翌茹說道。
“不錯,但是這個和我的霓裳居有什么關系嗎,我的霓裳居主要經營衣物,是和綾羅綢緞打交道,和這兔皮好似沒什么關系吧。”段掌柜不給面子的說道。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吧,早年,我曾經遇到過一個游方的老者,他教會我處理皮毛的方法,還告訴我在遙遠的國度,皮毛可穿到身上御寒,一些姑娘家將潔白的兔毛鑲到衣服上作為裝飾,比如,你這這樣火紅的騎馬裝,如果在袖口、衣邊和扣子上鑲些兔毛,是不是更能突出騎馬裝的特質,再如果,用兔毛作成頭飾戴在頭上,是不是和騎馬裝更能相得益彰,掌柜的,你說我說的有道理嗎。”
掌柜的半晌才回過神來,“不錯,小姑娘,你的兔皮我要了,開個價吧?”
“十塊兔皮,十兩銀子,我再贈你一張圖,如何。”翌茹說道。
掌柜的沉思了半晌,“好,成交。拿筆墨來”
翌茹看著前面的文房四寶,愣住了,她可從來沒有摸過毛筆,讓她用毛筆,那不成了鬼畫符,“掌柜的,你們這有鵝毛嗎?”段掌柜吩咐伙計去后院找一根鵝毛來,不一會兒,伙計回來了,手上有七八根鵝毛,翌茹挑了一根,在紙上畫了一件騎馬裝的樣子,還有頭飾的樣子。“怎么樣,”放下筆翌茹問道,“妙哉妙哉,姑娘這次可幫了我們大忙,段王爺的女兒一直想要一套打獵穿的騎馬裝,我們做了好多套一直不滿意,這次肯定沒問題了,在下替東家謝謝姑娘了。”
見掌柜的這么客氣,翌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掌柜的,”翌茹看到虎子哥身上滿是補丁的衣服,問道,“你們有沒有價錢不太高的衣服,我想買幾套。”
掌柜的領著翌茹進了庫房,指著一堆衣服說,“這是去年沒有銷出的衣服,由于樣式不新了,不太好賣,姑娘隨便挑幾件吧,就當我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