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玉蓮是坐村長家的牛車來城里,所以卯時就出發了。來到城里,正好開門。
醫館還沒開門,玉蓮把竹筐放在門口,往后院走去。
還沒走到后院門口,玉蓮就聽到守門大爺的罵聲。
“滾,你們都給我滾。”
“老頭,你都這么大年紀了,以后可不都得靠我們養著。你這錢,就先給我們也沒錯。”
“我不用你們養,你們都給我滾。沒良心的東西,快滾。”
“你說什么話。我怎的沒良心,我這大早來請你老人家回去。給你吃,給你穿的,好生伺候著你,你這對我又打又罵的。”
“就是爹,我們對你可尊重了,一直伺候著你。你這說的都是什么話,一家人,有話好說,我們回去再說。”
“我不會回去的,你們都給我滾。”
“你們氣死你娘,這會又想氣死我,好貪了我的錢。我告訴你們,我就是把錢撒給乞丐,也不會給你們這班畜生的。”
“爹,你怎的罵人。我們要是畜牲,你就是老畜生。你還是快點和我們回去,等會安大夫他們來了,你也不想家丑外揚的。”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老頭,你還是和我回去,不要在這里打擾安大夫了。你也不想我們出去和人說,安大夫不讓你回家的話。”
這明晃晃威脅的話,還是對一個老人說的,讓玉蓮實在是聽不下去。也很是懷疑,這真的是大爺的兒女嗎?
“你們干什么,快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和你們回去,放開我。”
“爹,你不要喊了。這會安大夫他們還沒來店里,這里的藥童這兩天跟著安大夫回家住,不住這里。你老還是省點力氣,和我們回去好了。”
“逆子,畜牲……”
本還想著,這是大爺的家事,自己不方便插手。所以玉蓮就只是停在外面,沒進去。可這會聽到人動手,實在忍不住的玉蓮,走進打開的后院門。
后院里,站著兩男一女。兩男的分別抓著大爺一只胳膊,把人往外拉。而大爺使勁的往后仰,想要掙脫。
面對牛高馬大的幾人玉蓮一點也不畏懼,“你們放開大爺。”
知道玉蓮的大爺兒子出聲道,“小娘子,這事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你還是快走開。要不,我這拳頭可是連女人也打的。”
玉蓮冷笑,鄙視道,“親娘都能氣死,親爹都敢打的人,會打女人,一點也不意外。”
說完,也不等人反應過來,玉蓮就往跑,大喊,“救命啊!有人毆打親爹的,有人要打親爹。”
“快來人,救命啊,有人要綁架我,要把我賣掉,救命啊!……”
屋里幾人聞聲,臉色都黑了,這話可不能亂說的,脾氣暴躁的二兒子追出去,“你亂喊什么,快停下來。”
玉蓮也不管人,直往巷子口跑去,“快來人救命,把這這些毆打親爹的逆子給抓到官府里去,快來人,逆子要打親爹了,要打親爹了。”
在附近的幾位攤主,聽到玉蓮的喊聲,立馬跑了過來,“顧娘子,怎么了,怎么了?”
玉蓮對著巷子口走來說的幾人說,“叔,你們快救人,他們要打自己的親爹。我看到了,還想打我,這都追了出來。。”
還差幾步就追上玉蓮的二兒子,聽到玉蓮的話,還有巷子口那這扁擔,勺子等人,有些慫了。
“我可沒有打我爹,也沒有要打她,你們不能聽她胡說。要不信,你們可以問我爹。”
眾人都是相信玉蓮的,剛想說什么,就看到聽到情況,被大兒子扶著走過來的大爺。
賣果脯的老板問大爺,“老大哥,你沒事吧?”
大爺抱歉的看著玉蓮,說,“沒事,都是一場誤會,誤會。顧娘子看到我們在吵,以為他們要打我,這都是誤會誤會。”
眾人一聽,也就信了,畢竟當事人都這么說了。
果脯老板說,“是誤會就好,打親爹的,可都是會遭雷劈的。人顧娘子也是好心,你們可不要怪她。”
大爺連連點頭道,“這事不怪顧娘子,不怪顧娘子。”
眾人又說了幾句,也就回自家的攤位繼續賣東西。
而經過這一場,大爺兒女知道,這次也是不能成功的。就看著玉蓮,低聲罵道。
而玉蓮笑著回道,“下次,我直接說你們強求民女。我拿著刀,把你們給砍了。”
說不過,也不想浪費時間的三個兒女,轉身就離去。
玉蓮和大爺對望,兩人往后院走去,玉蓮忍不住說,“大爺,不要害怕家丑不可外揚。”
你真要決心,自己解決不了的,那就讓官府來管。你這,也不算是家務事來的。”
大爺苦笑,搖頭,什么話也沒說。
玉蓮在心里嘆氣,終歸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啊!也是人之常情,就是往后,這事肯定會再發生的。
看著年紀都過半的大爺,玉蓮很是擔心,下一次那些人再來鬧,也不知道大爺的身體能不能應付得了。
不出門診,還沒有病人上門求醫,才大夫,聞著空氣中的香味,走出來,問道,“玉蓮,你這次煮的,是什么湯?”
玉蓮回道,“甜桿肉湯。”
說是豬肉皮的話,估計沒有幾個人會想要賣。所以,肉湯聽起來很不錯。
看著鍋里浮起來的碎豬肉皮,才大夫吞口水,“看起來,挺肥膩的。”
這里的人,似乎對肥都特別喜歡。而玉蓮,還是不喜歡這肥肉的口感。
早就試過味的玉蓮說,“看著油膩,可喝起來,很甘甜的。油膩的肉搭配甘甜的湯,正好。”
勺了一碗起來,玉蓮遞給才大夫,“才大夫,來一碗,暖暖身子。”
這會十月份,天氣涼爽很多。喝一口熱的,很是舒暢的。
才大夫拒絕道,“不了,你這……”
玉蓮舉著碗,說,“不值錢的。”
“這骨頭,都是肉檔里撿回來熬的,這甜桿是山上砍的,不花一文錢。”
“我給你盛三碗,給端進去給安大夫,藥童還有大爺。”
聞言,才大夫也不客氣,接了過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