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布莊在永和鎮也開好些年了,雖然接待的多是中低端客戶,但勝在物美價廉,生意也還是很不錯。
不過,既然是中低端客戶,那客人自然多是買了布匹回去,自己做衣服,便宜實惠,成本低。
所以店里只有兩個兩個不小的繡娘,偶爾才來做點成衣,手藝說不上頂好,但是做的衣服也是針腳細密,結實耐穿。
畢竟有些家里沒女人的漢子,只能買成衣嘛,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兒。
可今天,就真的遇到一個稀奇事兒了。
“每個人做兩身?”店掌柜重復了一遍,怕自己聽錯了,視線在面前大大小小的幾人身上轉了一圈。
有那么一瞬間,林禾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事。
但是下一秒,她就淡定了:“怎么?不做?”
店掌柜本能的點頭:“做做做!幾位里面請,我叫繡娘給你們量一下尺寸,對了,孩子的要不要稍微做大一點,明年還能穿。”
說著連忙領著幾人往里走。
“可以,用棉布做兩身里衣,再用粗布做兩身外衣,對了,用稍微厚一點的布,等入夏了再重新做夏衣。”
林禾理所當然的吩咐,示意李瑜李皓跟上,別到處東張西望,跟李長輝抱著李安走在最后面。
店掌柜看了李長輝一眼,見他沒有反駁,甚至神色都沒變一下,這才應下。
“好嘞,小夫人這邊請,繡娘在后院呢,只做普通衣物的話,三天后就可以來取,不過要提前交一點定金才行。”
下一刻,一小塊碎銀就被拋了過來,店掌柜本能伸手,正好落在他的掌心。
“夠嗎?”
是李長輝的聲音。
林禾和店掌柜同時驚訝的回頭。
林禾是驚訝李長輝真厲害,她相信李長輝不會那么沒禮貌,隨便亂扔錢,應該是算到掌柜的伸手,能接到的程度。
店掌柜驚訝,是沒想到這一家人穿得破破爛爛的,居然出手就是銀子!
他剛才雖然領著幾人進屋,但只是本著生意人的準則而已,心里想的其實是,如果拿不出定金,就算買賣不成,好歹仁義也在,口碑不會壞。
但是沒想到,人家真的有錢!
店掌柜笑的更和善了:“夠了夠了。”
此時幾人已經到了后院,店掌柜隨即揚聲喊了一句:“陳大嬸,快來給幾位客人量一下衣服尺寸,大客戶。”
一個年過半百的嬸子從旁邊房間出來,手里還拿著裁衣尺。
“這是我們店的繡娘陳大嬸,手藝很不錯,做的衣服結實耐穿,雖然做不了時新的款式,但是尋常時候穿的衣服,完全沒問題,兩位要是對衣服有什么要求,可以跟陳大嬸說。”
說完又囑咐了陳大嬸幾句,就跟他們告辭,先出去了。
“大嬸也看出來了,我們都是干農活,要下地的,對衣服沒什么要求,結實耐穿,方便干活就行,我不會用針線,針腳細密一些,不容易脫線最好。”
“沒問題,老婆子做半輩子衣服,就這點最拿得出手。”
陳大嬸給幾人量了衣服尺寸,還特意用炭筆在一塊軟布上記下,林禾伸長脖子去看了,沒看懂。
不過想來人家自己肯定看得懂,不然早就被炒了,也就沒在意。
在給李長輝量尺寸的時候,林禾仔細看了,李長輝跟在村里沒什么兩樣,依舊板著臉,不笑,說話的聲音也是淡淡的,沒啥情緒。
張嬸子讓他站直就站直,讓他伸手就伸手,很聽話。
再看陳大嬸,好像確實有點小心翼翼,但是也不至于害怕啊,最多就是動作謹慎了點。
林禾心里嘖嘖稱奇,難道李長輝在鄉安村的時候,還有什么特定磁場不成?不然為什么會這樣啊?
可她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啊?
都說孩子最敏感,但是家里大大小小三個,就算是他們第一天回去的時候,李瑜李皓也只是有點怯生生的喊爹,但也沒有不敢靠近嘛。
莫名其妙。
繡娘把他們的尺寸量好了,又仔細問了他們需要什么衣服,什么布料,然后讓他們三天后過來取。
“我還有個姐妹,手藝跟我一般好,不過她平時在家照顧孫子,忙得時候才過來幫忙,待會兒我就去叫她,兩個人干活快些。”
一般來說,女人家都是會做簡單衣服的,村里的女人們,都是從小就學著自己做,劃算。
就算有些單身漢子,也有族親里的嬸子伯娘等,再不然,找村里會做衣服的,少給幾個錢,也能幫忙做一身,左右還是比買成衣劃算得多。
但鎮上有不少外地來做工的漢子,都是一個人,這衣服破了壞了,自然還是要到成衣鋪子來的。
不過像林禾他們這樣,一來就是十幾套的,還真是少有,好在沒有什么復雜的款式設計,都是方便下地干活的短衣短褲,倒是不麻煩。
“好嘞,謝謝嬸子,那我們就先走了,過幾天再來。”
前后不到兩刻鐘,一家人來了又走,不過在李長輝帶著孩子們出去后,又轉身找了陳大嬸,嘀嘀咕咕了幾句。
她也是忽然想起,這個身體十五歲了啊,葵水也來了。
只不過記憶中,葵水就沒正常過,上一次好像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
這身體破破爛爛的,月經不調倒也正常,不過月事帶這種東西,還是要提前準備。
想到記憶中月事帶這種東西,林禾忍不住皺眉。
出去的時候,干脆買了半斤棉花,媽的,三十文一斤,真特么貴!
好在棉花分量輕,半斤暫時夠了。
記憶中,原主的月事帶都是跟原主娘共用的,而且棉花什么的別想,只有把草木灰裝進去。
幸好她家輝老板能賺錢,才能買兩個新的,可以換洗的月事帶,還能買點棉花。
不過,要是下次李長輝來鎮上拿衣服,看到月事帶……
算了,都是成年人,有啥好害羞的,她還是他外人眼里的媳婦呢。
這樣想著,林禾幾步來到在店外瞪著她的父子四人:“我還想買一個小罐子,這么大,可以燒水的,要去哪兒買啊?”
每用一次就換新的?
她估計暫時沒那個命,所以準備買一個小陶罐,用一次就好好清洗,再煮沸消毒,用上幾個月再換新的。
嗯,應該也不算太浪費。
不過棉花是真貴,要是冬天做棉衣的話,怕是會更貴。
“對了輝哥,你知道哪里可以買到棉花種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