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翠芳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李永林一聲怒喝打斷了,李長輝也從人群中走出來,臉上盡是不解。
李瑜拿到了錢,拉起弟弟就跑,激動的朝著李長輝大喊:“爹,要回來了,我把錢要回來了,你看,這下我們可以買糧食吃了。”
李長輝接過李瑜手里的碎銀,也不說話,只是看向他爹。
李長林又用分家解釋了一番,李長輝也只是輕輕點頭,表示聽到了。
“時間不早了,我先帶瑜兒皓兒回家吃飯了,爹娘也早點回去吧。”
說著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拉著兩個兒子就直接轉身回家了。
劉翠芳氣得滿臉通紅,恨恨的瞪著父子三人的背影,如果不是還要留點面子,怕是直接拿著棒沖上去,把銀子搶回來了。
“還看什么看,回家做飯!”李永林黑著臉帶自家老婆子回去。
一直等到回家了,關上院門了,劉翠芳這才沒忍住,惡狠狠的啐了一口。
“我就說那天殺的不是好東西,明明就從他們家拿了十文錢,居然是說拿了三兩銀子,你也是,為什么給他們那么多,那可是五兩,五兩啊!”
現在沒了老大每年讓人捎帶回來的餉銀,就靠家里種地,什么時候才能攢夠五兩銀子啊。
李永林瞪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多,誰讓你去他們家的,你以為還跟其他人一樣,賺了錢都要交給你嗎?”
“那,那也沒必要給五兩啊,把那十文錢還回去不就行了!”
一想到明明只拿了十文錢,結果一下子沒了五兩銀子,劉翠芳就好一陣肉疼。
李永林沒好氣道:“我不知道只有十文錢,但是你看看李長輝那樣子,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當兵的,十年了還能活著回來,你知道他這十年殺了多少人嗎?”
那渾身煞氣,只是靠近了就讓人直哆嗦。
劉翠芳被嚇了一跳,嘴硬道:“就算這樣,難道他還敢殺了我們不成!這天底下還是有王法的,他敢隨便殺人?”
李永林顯然比劉翠芳想得多。
“你怎么知道他不敢,他打獵那么厲害,有人看到他只是拿了一把弓就上山了,真要是背地里做點什么,誰能知道!”
劉翠芳又抖了一下,她昨天下午,可是親眼見到那滿地的野雞野兔,血淋淋的,都是一擊斃命。
“我,我可是她娘,他敢!”
“哼,我倒是覺得他真敢,剛才他就一直冷眼在旁邊看著,他兒子差點挨打都沒站出來,村里出去當兵的好幾十個,就他一個人回來了。”
“這十年到處都在打仗,誰知道他殺了多少人才活下來的,怕是早就沒人性了,以后家里人都離他遠點。”
李永林的話,讓家里人都提了心,大哥殺人,真的敢嗎?
不敢確定,但也沒人敢否定。
想到李長輝那一身讓人發抖的冰冷煞氣,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打了個寒顫。
只是在心里心里警告自己,以后真的不能招惹他們,萬一呢?
另一邊,李長輝領著李瑜李皓回家,路上也仔細詢問了兄弟倆詳細經過。
他其實先去了大伯家,然后才找兩個兒子,也只比李永林早去一步而已,剛到人群中,李永林就到了。
李瑜激動的說完經過,然后期待的看著他爹。
李長輝淡定點頭:“做的不錯,遇到欺負自己的人,就是要學會反抗,不然人家以為你很軟弱,專挑著你欺負。”
李瑜用力點頭,拍著胸脯保證:“嗯,爹我記下了,有我在,肯定不會讓別人欺負我們家的!”
父子三人回家的時候,林禾剛把飯煮好,李瑜高興的跑到廚房:“娘,我把錢要回來了,還多了二兩銀子呢。”
回來的路上,李瑜已經跟他爹確認過了,就是五兩,一點不少!
林禾剛把兔子盛起來,正準備熬油呢,一聽這話就驚了:“真的要回來了?”
她家就丟了十文錢,這居然要回了五兩銀子,厲害啊!
李長輝這會兒也到了廚房門口,把碎銀給林禾看了一眼:“對,瑜兒很厲害。”
說著還肯定的點頭,李瑜更高興了。
可能是剛才李瑜的聲音太大,吵醒了睡覺的李安,這會兒突然在隔壁哇哇大叫。
“你們給娘幫忙,我去看看你們弟弟。”
說著給林禾使了個眼色,林禾忙道:“我正準備熬油呢,瑜兒來幫忙燒火,皓兒盛飯。”
倆孩子不疑有他,連忙開始干活,李長輝則是趁著去抱李安的時候,把這五兩碎銀,也放到了房梁上的陶罐里。
今天干了一件大事,又吃著香噴噴的兔子肉,李瑜李皓那叫一個心情甚好,吃完還勤快的洗碗掃地,一直到被爹娘趕回去睡午覺。
李安吃了一碗滑嫩的蛋羹,之前又睡了一覺,這會兒也是精神著,被李長輝抱著燒火。
豬板油被切成塊洗的很干凈,林禾按照自己的經驗,加了半碗水,跟豬板油一起倒進鍋里,再倒了半兩白酒,然后小火慢慢煮。
白酒揮發時,會帶走豬油的腥味,而加了半碗水的豬油,文火熬煮,豬油雪白,等豬油熬好的時候,水也揮發掉了。
熬油不能離人,林禾把兩個孩子趕回房間,就連忙回來了。
“輝哥,你不打算告訴他們,錢沒被偷的事情啊?”
關于李瑜怎么要來的錢,剛才吃飯的時候,她已經聽過一遍了。
“不用,讓他們長長教訓也好,就像瑜兒說的,前后給了差不多一百兩銀子,還這般不知足,若是這次不給點教訓,下次怕是要變本加厲了。”
至于李瑜李皓怎么知道,他給了一百兩的事,李長輝倒是不意外,畢竟他在飯桌上給林禾算過賬。
“你覺得他們就這樣吃了啞巴虧?不會再別的地方報復回來吧?”
她還是挺擔心的,畢竟就目前短暫的接觸,公婆好像也不是什么讓人省心的人物啊。
李長輝搖頭:“不用擔心,他們不敢。”
李永林走的時候,他眼神中有擔憂有害怕,他看得清清楚楚。
林禾也是突然福靈心至:“你威脅他們了?”
李長輝不置可否,如果眼神威脅,也算威脅的話,那就是。
林禾嘖嘖有聲:“有時候我真的想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他們兒子,這簡直一點父子親情都沒有啊。”
李長輝輕呵一聲:“十年前,是他們為了二兩銀子的軍餉,強行打暈我,把我送去參軍的。”
林禾咋舌,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嗎?
看看李長輝的表情,好像并沒有很難過的樣子,當然,也有可能是早就對他們死心了,所以也無所謂難過不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