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安靜,聽我說。”沐靈姝大喊一聲,三人停止了爭吵。“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我用錢結了藥材和家具,這樣這價值一千兩的家具就是我的了。
如果二位同意,那我就將這批家具折價八折賣給你們,各抵四百兩,然后再給你們每人一百兩現銀,你們覺得如何。”
“你不就五百兩嗎?哪來二百兩給我們。”
“這就不勞二位費心了,就說你們同意不同意吧!”
“你這一會兒五百兩,一會兒二百兩的,誰知道你手里還有多少錢,莫不是想要我們當這冤大頭,替你承擔了這批家具吧!”賣首飾的對沐靈姝產生質疑。
家具不同于首飾、布匹和藥材,那些東西比較好出手,可是這家具,尤其是以嫁妝為前提的家具,很多都只能是給女兒家當陪嫁的。
哪怕質地不凡,手藝精湛,就算是出自知名大師的手筆也不太好出手,他們猶豫著。
“分家書上都寫的明明白白,二位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沐靈姝轉頭看向凌驍祁,“凌公子,我給你一百兩當做利息,你先將貨給我如何?”
“可以。”
所有人:目瞪口呆。
雖然這樣可以多賺一百兩的利息,可那是三百兩的欠款,他們可不認為一個身無分文的弱女子可以還得清。
一百兩利息就將價值一千兩家具換到手了,凌驍祁還那么爽快的答應了。
這人挺精明的,怎么會做這種蠢事,莫非另有玄機……
這番操作,超出他們的認知……
答應了沐靈姝之后他就退到一邊,顯然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這二百兩解決了,二位意下如何?”
賣布的和賣首飾的互相看了一眼,“我們商量一下。”
沐靈姝做出一副輕松自在你隨意的狀態,可是心里比誰都緊張。
他們若是不同意,沐靈姝真的就是黔驢技窮了。
這時候沐靈姝再次想起了惜少白吞金,要不是它,沐靈姝不會一朝回到解放前,不會需要和凌驍祁做交易,更不用孤注一擲。
“你別瞪我,我不是將功贖罪了嘛,要沒我你這生意也做不成。”
“等會兒再和你算賬。”惜少白不說話了。
“好,就這么辦。”二人一思量就同意了沐靈姝的方法。
畢竟話是他們先放出去的,沐靈姝賠不了也不好再找沐府的麻煩,這樣的確是目前將他們的損失降到最低的辦法了。
戲結束了,人也該散場了。
就在所有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沐靈珍氣沖沖地沖了進來大吼一聲:“沐靈姝,你說你把東西藏哪了。”
“六妹這是干什么?就算分了家我也是你三姐,你這樣直呼名諱怕是不妥吧!”
沐靈姝沒想到沐靈珍的反應這么大,竟然不顧禮儀就這樣跑來,在眾多外男面前對她興師問罪,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送上門的,怎有不收的道理,這可是你自找的。
“沐靈姝你少拿三姐的名頭壓我,快把屬于珍寶的東西交出來。”沐靈珍伸著小手,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這截然一身,不知道什么是屬于珍寶的。”
沐靈姝也學著凌驍祁那樣,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還狡辯,我一直都派人守著,四姐根本沒有機會靠近,你說你屋中的那些東西都哪去了。”
眾人恍然:所謂屬于珍寶的東西就是沐靈姝房間里的一切。
“你說那些啊!那些老祖宗要給我,我沒要,已經和老祖宗說好了,二房的那些東西分成兩份,待到二位妹妹出嫁,給你們各添一份嫁妝。”
“東西已經被搬走了嗎?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問問老祖宗吧!”
“老祖宗,她說的是真的嗎?”
這些賠錢貨,就該早早的都給嫁出去,一個兩個都不省心,凈讓她堵得慌。
讓她怎么說,說東西不在她那,可沐靈姝什么也沒帶。
說在她那,這么多人都聽見,到時候她是給還是不給。
老祖宗給沐成參一個眼神,他用這是沐府的家事為理由,將眾人趕了出去,出了門隱約聽見沐靈珍哭鬧的聲音。
沐靈姝跟著凌驍祁,隨著人群出了沐府。
這一仗打下來,沐靈姝只覺得腦細胞損失慘重,渾身疲乏,一股疲憊感涌了上來。
從一開始沐靈姝就沒想過能從沐府凈身出戶,分家產更是沒想過,誰讓這律法是分家只能是老祖宗提出來,才可以分。
能讓老祖宗提出分家的,除了兒孫出事,恐怕也就只有和錢沾上邊才行。
背負債務,就是沐靈姝想要分家,唯一的出路。
她用欠凌驍祁三百兩黃金的代價,達成了目的,從此她便真的是這世間的一縷浮萍,孑然一身,只能前進。
她記得曾經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父母在,尚有退路,父母亡,身后便是深淵,不進則墜,退無可退。
她如今真切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三百兩的負債,沐府待她如此之好,沐靈姝怎能不給他們留下一份大禮呢!
兩千兩黃金,她只要一千兩,老祖宗還給打了個對折,既然只付了一半的錢,沐靈姝只做一半的事,剛剛好。
解決了那些債主,挽回了沐府的商譽,信譽,她都做到了。
之后各種拆臺,明分家產暗則無,博了名聲啥也沒付出,暗諷大伯父借她嫁妝發財,吞沒藥材……讓沐府給人的印象更差了。
沐家的生意必然會因為今天的事情受到影響,誰要是想和沐府做生意,都得掂量掂量。
沐靈姝不要臉面,可老祖宗活還要臉,活了大半輩子都是讓人羨慕的,嫉妒她有不納妾的好夫君,孝順的好兒子,和睦的一家人。
一夕之間全讓沐靈姝給毀了,還借沐靈珍給她擺了一道。
老祖宗卻不想想,若是沒有她先借沐靈珍和沐靈巧的手對付她,哪有沐靈姝順勢而為,讓她難堪。
說到底,不過是老祖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沐府這些扯不斷,剪還亂的事情和沐靈姝再也沒有關系了。
唯一可惜的是,沐靈姝想要暖雪的契約,老祖宗怎么也不肯松口。
暖雪不愿拖累沐靈姝,主動留下了。
沐靈姝向右,凌驍祁向左走。
沐靈姝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耳邊響起凌驍祁的聲音:“去哪?我是債主,你得在視線范圍內,別妄想跑。”
散場的人群再次躁動,好像窺見什么隱秘一樣。
很快就有人在腦海里補出,一個木匠為小娘子做工,日久與小娘子生情,為了能和小娘子相守,可小娘子家里不同意,于是費盡心思幫小娘子分家,然后相守的故事。
這樣他們就解釋得通,凌驍祁為何那么痛快地賒賬給沐靈姝了。
一個個只覺得他們無意中窺探了一個隱秘,得知了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眾人向他們聚攏,想要進一步挖掘背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