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后,不出意外地被說了一頓,但她的收獲也算頗豐,凌驍祁怕沐靈姝一個小娘子去賣東西被騙,嘴上說怕她再亂跑,口硬心軟地要和他一起去賣。李記藥鋪對面的茶水攤。
“我們來的有點早,先歇會,喝點茶。”凌驍祁拉著沐靈姝坐在藥鋪對面的茶館里坐下。
這賣藥材還要分時辰?藥鋪開著不就可以進去嗎?
沐靈姝疑惑著卻沒有問出口,畢竟她對這里的規則不是很熟悉,還是別鬧笑話了比較好,乖乖地坐下喝茶,眼神不時朝對面的藥鋪掃去。
這可是她第一次賣藥材,想想還有些小興奮,也有些期待。
藥材不像玻璃,她是那獨一份。
知道在這里看病,吃藥是貴的,卻不知這藥材能賣上多少錢。
若是收入可觀,她倒是可以靠采藥重新聚攏一桶金。
價格昂貴的藥材都長在深山老林,采藥為生不是長久之計,若能得一桶金,還是要將那塊貧瘠的土地開出來,喂養,灌溉成肥沃的土壤。
種點菜,當個小農女比較安全,也能順便解決溫飽。
就在沐靈姝思考以后的時候,聽見凌驍祁說:“時辰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走到藥材鋪門口,沐靈姝拉了凌驍祁一下。
“你先等等,你不會打算就這么進去吧。”
“不這么進去怎么進去?”
“我們都不了解藥材的行情,這樣貿然地進去,怕是被騙了都不知道。”
凌驍祁淺笑著說:“無妨,這藥鋪的李大夫跟我是熟人,他是最‘老實’的商人,不會糊弄你的。”
熟人,越是熟人宰的越狠。看在你好心幫忙的份上也就不打擊你的積極性了,若是不合適再走也不遲。
沐靈姝在心中打定主意,太低就撤。
“啊,那,那進去吧!”沐靈姝低著頭鉆了進去,一句話也不說地站在那。
凌驍祁悠然地走了進來,很是熟絡地沖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喊著:“李大夫,煩請你掌掌眼,這藥材可收否?”
“呦,是祁老弟來了,快快里面請。”李大夫一邊拉著凌驍祁一邊問:“怎么祁老弟現在不做木匠改做藥材生意了。”
“李大夫說笑了,我哪里懂藥材,是我這位朋友偶然得了些藥材,想讓李大夫給掌掌眼,看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李大夫了眼沐靈姝,又看了眼凌驍祁,會意地一笑,“既然是祁老弟帶來的人,好說,好說。”
沐靈姝將籃子放到了桌上,打開遮著的布,后退了一步。
“這是黃芝。”李大夫“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黃芝捧了出來。
不就是一個靈芝嘛,雖然我知道野生的靈芝貴些但也不用這樣吧,難道這里靈芝很稀有?
李大夫看了看,皺著眉,又聞了聞,眉頭皺的更深了,再看看靈芝根部殘留的腳泥,搖了搖頭。
沐靈姝的心也跟著李大夫的表情忽上忽下的,如今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李大夫覺得怎么樣?”
“可惜了,可惜了,黃芝不多見,可是這株品相差了些,最多也就值二兩銀子,看在你是祁老弟朋友的份上,我再多給你五十文,你覺得如何。”
二兩銀子是多是少,沐靈姝表示沒概念。
求助的目光看向凌驍祁說:“祁兄以為如何,這件事還請祁兄幫忙拿個主意。”
“李大夫的,這二兩確實少了點,你不也說這黃芝少見,我看你就再加一兩吧!”
“不瞞你說,這黃芝雖好,可不是一般人能享用的,我若是買到手中還不知要何時能賣出去,這保存也是要成本的,真的是不能再多了。”
“要是這樣我們再去別家看看。”沐靈姝很配合地拿起籃子。
“姑娘,我跟你說,不管你去哪家,絕對不會有比我高的了,你就不用再跑了,我再給你加五十文,你看如何。”沐靈姝猶豫了下,看著凌驍祁。
“快點。”凌驍祁一喝。
“買賣不成仁義在,多謝李大夫了。”沐靈姝不再遲疑,跟著凌驍祁就出了店門。
李大夫沖著他們的背影喊著:“三兩,就三兩,黃芝我買了。”
“他答應了,我們要回去嗎?”
“小娘子,你可別賣給他,這就是個奸商。”迎面走來一個有些壯實的,皮膚偏暗,腳踩著具有草原特色的小翹尖鞋,手里拎著藥包的男子說:
“我就是在他這買的藥,吃了總也不見好。”指了指手中的藥說:“今天我就是來找他算賬的。”
“剛才我聽喊什么黃芝,現在東城的沐府正在找這種東西,聽說是給他那二兒子補身體用的,正發布懸賞呢,你若是要賣不妨去看看。”
聽見沐府,沐靈姝的臉色有些難看,還是向這個好心提點的人道了聲謝。
“你說誰是奸商,拿出證據來。”被攪黃生意的李大夫的沖了出來。
“這是不是你們這賣的藥,你敢發誓說你們賣的藥沒摻假?”
……
兩人吵的不可開交,沐靈姝卻沒了聽下去的心思。
剛才那個人提到的東城沐府二兒子就是沐靈姝的二堂兄沐青文,可惜了,他文采橫溢,卻是個早產兒,生來就比別人虛弱,稍有不慎就會生病,常年臥病在床。
沐靈姝能感覺到這身體很是反感沐青文,因為在沐父去世之后,沐青文曾說過:
“你一個早晚要嫁的人得再多的家產也是送給了外人,還不如多給我抓幾服藥,請個名醫治好我的病,說不定還可以給沐府考個狀元回來,給你也是浪費。”
“這家業是我父親攢下的,憑什么給你治病,要治也應該找大伯,憑什么拿我父親賺的錢給你看病。”
“你能繼承沐府的香火嘛,不能。我父親說了要將我過繼給二叔,那我就是這些遺產的繼承人,你趕緊找個人嫁了吧!”
……
這是沐靈姝得到的原主的一段記憶。
“不必糾結,我一定幫你賣一個合適的價格。”
凌驍祁知道她與沐府的恩怨,怕是此生都不想再和那些人,那個地方打交道了吧!
沐府并非出不起那些錢,可還是將她這個孤女推出來抗所有的債,絲毫沒有半分親情可言,換誰也無法一笑而過。
我要去嗎?沐靈姝問著自己。
若是不去未必能賣上好價錢;若是去面對有需求的人,她一定可以賣一個好價錢,而她現在也急需錢。
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