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別鬧。”“小梳子,快起來,你不工作就沒有錢,沒有錢就沒法給小白買紙了,沒有紙小白就再也出不來了。”隱隱地帶著幾分哭腔。
“古有周扒皮,今有白扒皮。”惜少白的哭聲讓她心煩,不情不愿地睜開眼。
“我不想動,一點都不想干活。”一邊抱怨著,一邊做了起來。
“小梳子,你真的不想再見到小白了嗎?”惜少白委屈的模樣,淚眼汪汪的,有些透明模糊的像一陣煙,隨時都會被吹散的樣子。
“做,我做還不行嘛。”沐靈姝洗了把臉,清醒一下。
白扒皮,掉錢眼里的黑心財主,把人往死里用,累死了看誰還幫你賺錢。
沐靈姝覺得惜少白太費錢,和他達成了一個協議,那就是沐靈姝借助惜少白獲取的每一個方子,她因此賺的錢的一部分算作給他的分紅。
也就是說沐靈姝賺的越多,惜少白的小金庫就越多,這筆錢沐靈姝不能動,儲存起來,在惜少白需要的時候,用來幫他恢復能量的。
草木灰中多少都會有些雜質,使用之前沐靈姝都是會先篩一遍的,還有配好的草木灰水也要靜置一夜才能用,所以為了剩下的鴨蛋,她今晚必須準備好一切。
“我篩,我篩,我給你篩。”被打擾了美夢,
手上的力道,速度都比平常大些,周圍飛揚的草木灰也就多些。
“讓開,快讓開。”
“我怎么好像又聽見凌驍祁的聲音了。”沐靈姝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地仔細聽。
還沒等她確認是不是幻聽,地上的草木灰被一陣強風帶起,手中的簸箕扣在了臉上,里面滿滿的草木灰就都倒在沐靈姝的身上。
“你還好吧!”凌驍祁的聲音從簸箕后面傳來。
沐靈姝緊握著簸箕,青筋暴起,緩緩放下,一頭一身一臉的草木灰怒視著,“凌驍祁,我要殺了你。”
隨著她說話,還有灰煙從嘴中噴出來。
沐靈姝追著凌驍祁就要打人,凌驍祁拔腿就跑,一個跑,一個追。
“我不是故意的。”凌驍祁一邊跑,一邊解釋著。
“上次你沒摔死我,現在又想謀殺,你到底是研究飛行器還是想暗害我。”沐靈姝暴怒著將手中的簸箕朝凌驍祁扔了過去。
一側身很輕松地就躲過去了,縱身一躍跳上了房頂。
他不是故意的,上次掛到樹上后,他就想如何避免這種情況,于是又繼續改良了。
今天天氣好,風也好,荒山夠大夠施展,他就又試驗了一次,誰知道一切都好好的。
就在他要落地前看到沐靈姝,一切都變得不好了,他真不是故意的,可沐靈姝在氣頭上,解釋再多也沒用,她也聽不進去。
“你給我下來。”沐靈姝氣急敗壞地掐著腰仰頭看著凌驍祁。
他們初相識就是因為凌驍祁在研究什么飛行器失敗,掉在沐靈姝面前,若不是她躲得快,就被砸了;
那日鬼使神差的去了北風坳,掛樹上,差點摔成肉泥;
如今她啥也沒做,也就是因為啥也沒做,所以被波及到了。
掀翻簸箕,扣她一頭灰,讓她狼狽不堪。
可灰煙散盡,對面站著的始作俑者,白衣飄飄,一塵不染,讓沐靈姝如何不氣。
追,追不上。打,打不過。上,上不去。
“你下來。”
“不下。”
“我再問你一遍,下還是不下。”
“君子一言九鼎,說不下就不下。”
……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就到了沐靈巧要出嫁的日子。
“也不知道暖雪怎么樣了。”離開沐府后,沐靈姝都沒敢去看暖雪,就怕想要害她的人,被她氣到的沐家人將氣撒在暖雪身上。
自從沐靈姝的父親去世之后,二房的仆人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二房勢微,沐靈姝早晚都是要出嫁的,到時候他們免不了要被發賣,為了自己的生計,不得不另尋出路。
直到那天沐靈姝被關起來,他們都被帶走,有能力的補缺補進了別的地方,多余的,沒門路的都被發賣了。
暖雪是老祖宗留下來惡心沐靈姝的,可她卻不知暖雪本就不想走,也沒門路或者說沒給自己留退路,一根筋地跟著沐靈姝。
就因為多年前的那一次相遇,就因為那個冬天里的一抹笑容,就因為那一次救命之恩,她便認定了她,致死無悔。
不能直接去看暖雪,沐靈姝用了很多辦法試圖從旁打聽暖雪的狀況,一無所獲,更沒有看到過暖雪出來過,心中很是擔憂。
沐靈巧的出閣宴對沐靈姝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離開沐府前沐靈姝得罪了太多的人,而所有人都知道沐靈姝不喜歡暖雪,暖雪主動留下,就相當于和沐靈姝劃清界限,還是能在沐府生存下去的。
可若是被人知道沐靈姝在找暖雪,關心暖雪,就會給暖雪帶來危險,也會成為敵人掣肘沐靈姝的籌碼。
這出閣宴不同,這是女兒出嫁前一天娘家擺的喜宴,來的人一定很多,注意力也都在喜事上,這是沐靈姝找暖雪的好機會。
早早的沐靈姝拿著準備好的兩條活鯉魚,拎著竹簍去了沐府。
雖然分了家,可是妯娌間的走動還是可以有的,沐府愿不愿意沐靈姝來是他們的事,可要是不去就是沐靈姝不懂禮數了。
“三娘子。”門口迎賓的仆人認出了沐靈姝,看著沐靈姝手中的竹簍,面露難色,不知該不該去接。
“你還來干什么,沐府不歡迎你。”沐成川一臉的厭惡,不耐煩的吼著沐靈姝。
如果不是沐靈姝鬧事,今天出嫁的就不會是他的寶貝女兒了。
他的女兒那是天上明珠,嫁給那樣的人……
“讓你滾,你沒聽見嗎?”三嬸嬸推了沐靈姝一下。
一想起自己的寶貝女兒,三嬸嬸就要抹眼淚,這一切都是眼前的沐靈姝害的。
不僅僅要嫁給個不吉利陰氣重的人,還要半夜出嫁。
女人一生就一次的婚禮,連風光體面都做不到。
“今天是四妹的出閣宴,雖然分了家,可是作為姐姐,這祝福還是要送的。”沐靈姝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們。
“如今二房就剩下我一個,父母不在可禮數不能少,三叔三嬸也知道我現在債多壓身,也拿不出什么像樣的禮物,莫不是嫌棄這禮輕了。”
沐靈姝將裝魚的竹簍提起來看了看,嘆了口氣說:“既然三叔,三嬸看不上我這禮,那侄女就不進去了,在這給四妹道聲喜了。”
眼含笑意,唇齒輕起,合手祝福。唯有她自己知道在那笑意下隱藏的寒意。
如果不是沐靈姝會水,那天沐靈巧就得逞了,奪命之仇豈能輕易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