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一連串的耳光落在沐靈巧的臉上,五個紅掌印清晰印在上面,臉已經有些紅腫。等了一會兒,沐靈巧也沒有見凌驍祁進來。
“讓你失望了。”
若不是那夜凌驍祁也在,恐怕還真中了她的圈套。
真正危險的從來都不是事實,而是謠言,是人們所相信的所謂的事實,那個人們更愿意相信的事實。
若是沐靈巧的這番言論傳了出去,沐靈姝就不是毀了名聲,自降身份當丫環了,說不定還會被浸豬籠,釘在恥辱柱上的。
若是在以前她可以一笑而過,不去理會,畢竟身處鍵盤俠環伺的環境,事實撲朔迷離的時代,這點打擊還真不算什么。
而且八卦層出不窮,人們很快就會忘記。
而對于處在事件的風暴中心的當事人而言,能不能挺過去就看自身是否強大。
對于沐靈姝來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管別人怎么看,按照自己的方式活著,做我自己,無愧于心,便不被身外之物侵擾。
可在這里,她不得不顧及,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淹死我不成,又這么急著燒死我,說說吧,你是怎么跑出來的,喜服呢!”
“現在告訴你也無妨,說到底這件事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想讓我出事,我也不會想到這個金蟬脫殼之法。”
“什么意思?”
“我讓春雨那丫頭坐在花轎里冒充我,代替我拜堂。只要你一動手,她死了,所有人都會知道是你害死了我。你若是不動手,嫁入王家的就是我,殺了你再趕回去剛剛好。”
沐靈巧計劃的好好的,就是沒想到會被沐靈姝抓到。
“你讓春雨替你圓房,你就不怕他被發現嗎?”
“不會,只要她提前點上香爐……這些還都是你教我的。”
沐靈巧得意地看著沐靈姝,這種滋味不好受吧!
如果沐靈姝在沐府的時候沒有講白磷的特性,或許她就想不到用這種東西殺人。
如果那日王彪不是醒在沐靈姝的房間,她也不會想到將迷香放進香爐,讓王彪昏睡到她回去。
如果不是被沐靈姝抓到,那么她這招偷龍轉鳳就可以做的天衣無縫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你的白磷是怎么來的?”這種時候沐靈巧是不會被允許出門的,白磷也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
“是春雨的表哥,他們早就私定終身了,我不過是答應他事成之后做個順水人情,再給他一百兩,他就弄來了。”
“你真的打算成全他們。”
“成全,當然成全了。作為陪嫁丫環,婚前無故失蹤,事后在其表哥家被找到,定是與人私奔……”
夠狠,春雨和她表哥一定會被打死的,到時候就再也沒人知道沐靈巧做過的事情了。
她可以繼續安然無恙地做她的王夫人。
“春雨跟了你那么多年,你這么做不覺得有些殘忍,不念及一絲主仆情意,你也下得去手。”
“身為奴才,能夠為主人盡忠,這是她的福氣。”沐靈巧沒有絲毫覺得她這樣做有什么不對。
當奴才的就要有當奴才的覺悟,就要時刻準備著為主人盡忠,赴死,這是一個當奴才的應該感覺到光榮的事情。
“花轎沒出事,你就安心在這呆著吧。”說完沐靈姝離開了。
“只是為了報仇。”凌驍祁緊張地看著沐靈姝。
沐靈巧的話還是讓他起疑了,他雖然不相信沐靈姝與多人有染,可她對王彪真的沒有意思?為何要拿他送的肉?她真的只是在報仇?還是存了其他心思……
“你覺得還應該有什么?”
沐靈姝有些惱,真不知道凌驍祁的腦里想些什么。
相識這么久,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嗎?沐靈巧幾句話都比不上這些時日的相處,他自己認識的她嗎?
“你對王彪……”
沐靈姝瞅了凌驍祁一眼,“你覺得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嗎?”
“沒有,絕對沒有。”凌驍祁樂了,樂的像個孩子。
他也覺得沐靈姝的眼光不會那么差,怎么看他都比王彪的外貌,職業好上太多。
可他怕,蘿卜青菜各有所愛,萬一沐靈姝就喜歡那一款的怎么辦,現在他可以放心了。
被關在房間里的沐靈巧看到剛才沐靈姝用來恐嚇她的刀就在旁邊,撿了起來割破了繩索,趁著外面沒人,悄悄地溜走了。
“人跑了,你不去追。”凌驍祁提醒著。
“要追也是你追,跑腿的活一直不都是你的嘛!”
“那么細的麻繩割了這么久才割斷,凌兄要是你需要多久?”
“一瞬”
也是,就單獨的一股麻繩,他應該一下就能拽開吧!
畢竟最細的麻繩都是由三股編成的。
沐靈姝和凌驍祁在暗處看著沐靈巧離開,兩人只顧著斗嘴。
“人都跑遠了,想追也追不上。”
“那就不追了?”
“我和你打個賭,她一定會自己回來的。”兩人朝著雜物間走去。
“沐靈姝,今日我大難不死,他日定讓你也嘗嘗這生不如死的感覺。”沐靈巧一邊跑一邊心想著。
還好,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應該來得及。西城這里她知道,而且剛辦了喜宴,門口貼著喜字的就一定是王家,沐靈巧找起來也不費勁。
剛到王家門口就聽見……
“你是誰?為何穿著喜服?我的新娘子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王彪一連串的質問。
沐靈巧在門外暗呼不好,壞了,被發現了,就差那么一點點,都怪沐靈姝。
“我是四娘子的丫環,春雨。”春雨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著。
“昨夜和我洞房的人是你。”
春雨……
“你家四娘子呢!”春雨只顧著哭,王彪拽著她的衣服。
“跟我去沐府,我倒要讓所有人給我評評理,沐府欺人太甚了。”
沐靈巧哭著推開了王家的門,一邊虛弱的往里倒,一邊說:“相公,相公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蓬亂的像鳥窩一樣的頭發,紅腫的臉龐上清晰可見的兩個手掌印,止不住的淚水像江河一樣在上面流淌,沾滿泥濘的衣服,像極了逃難的難民。
王彪愣了一下,你既然已經逃走了,為何又回來?
臉上掩不住的厭惡。
沐靈巧也愣住了,沒想到王家院中有吃酒席的人。
她哪里知道,按照正常的習俗是新娘在新房里等新郎,新郎在外面陪賓客,接受大家的祝福,等到席散天黑以后才會入洞房。
可是因為他們成親是在半夜,又因為劊子手陰氣重,所以就先入洞房。
酒席就擺在第二天的正午,陽氣正旺的時候。
夜里不好吃席,可沒說白天不行,尤其是王彪肯花錢,這一桌席都趕上他們一年的收入,都是些平日里沒吃過的東西,哪有不來的道理。
只是沒想到還能免費看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