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三道認真的視線下艱難的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回憶起上學那會兒語文老師的派頭小手手一背。為了救穿封極的小命,拼了!
“少谷主有所不知,這‘沒骨’二字看上去淺顯直白,實際卻是一種非常好看,名為‘芍藥’的花兒之別名。花開之時弱瓣重重紛繁疊復,花瓣足有上百枚之多,顏色更是多種多樣且還有復色,素有‘花中宰相’之稱,代表著友誼和愛情。且此花別名又叫將離草、別離草,凄涼唯美。花朵和根都能入藥,可鎮痛,可通經,乃是婦女之友啊!你們說,這樣的沒骨花配不配的起金主姐姐!她叫這樣的名可是寓意極好,相當襯人的。”
一通科普將沒骨花的概念給介紹了個清清楚楚,讓三個平生只知道修煉修煉,活的特糙的修士狠狠長了回見識,同時也可說是借著芍藥將丑門沒骨給夸上了天。
丑門沒骨聽了當然高興,一直以來她的名字都很惹人的注意,叫來叫去的都是讓她郁悶的多,就連交好那幾個也寧愿叫自己“阿丑”,不叫“沒骨”,可不就是嫌棄這名字不好聽。
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隨便取的名字竟然這么好,那在兜帽下的眼睛簡直要放出光來,嘴里邊念叨邊細品,“沒骨花,芍藥花,將離草,原來這世上還有這種花,可我沒聽說過也沒見過啊,真的有那么好看?”
“好看,沒骨姐姐若是想看,將來有機會我畫給你看,它的名氣這么大自然有原因的。
花靈媞就知道沒有女人會不喜歡漂亮的東西,如果她不喜歡那一定是不夠漂亮。這樣解釋這兩個字,即便穿封極嘲諷開的再厲害,也只會顯他無知又小家子氣,這小命也就算是保住了。啊不容易啊。
丑門沒骨有花靈媞的保證,心里的底氣頓時更足,還抬起胳膊撞了封自昌一下,“哎瘋子,你聽到了吧,我的名字那是一種漂亮的花,以后就叫我沒骨,不許再叫我……那個!”
封自昌被丑門沒骨這么一撞,頓時哭笑不得。哦,你是一朵好看的芍藥,我卻還是瘋子,這公平嗎!
不過他向來不會計較這些,在丑門沒骨的瞪視下點頭同意,乖巧的叫了她一聲:“芍藥。”
“噗!”
花靈媞口水都差點被這聲“芍藥”給叫出來,心說這位金主爸爸你腫么肥四,讓你叫沒骨你卻叫芍藥,芍藥叫起來才土好嘛。
他們繼續上路朝前走,依舊聊天打發時間。
“不要叫我芍藥,叫我沒骨。這芍藥一聽就知道是一種植物,不如沒骨別致,若是有人嫌棄我就可以笑話他們沒見識,多有意思!”
丑門沒骨強烈拒絕封自昌的稱呼,在審美的邊緣將花靈媞給救了回來,得到花靈媞在心里豎起的大拇哥一枚。
這時候,猶自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死亡邊緣掙扎的穿封極卻依舊不服氣的在眾人身后“哼”了一下,“說到底不過還是花罷了,女人就愛這些花啊草啊的,無論是芍藥還是有骨沒骨,不就那么個玩意兒,俗氣還不自知。”
花靈媞真是想把這個家伙當場掐死,她轉過頭宛如怨靈降世一般幽幽盯著穿封極,然后從嘴里狠狠擠出一句話來。
“少谷主,若是你覺得花啊草啊的俗氣,那我呢,請問少谷主是否還記得我姓甚名誰,少谷主你這是在影射什么嘛!再說了,沒骨除了是一種花,還能代表一種高超的畫技,即為沒骨畫法,怎么的都和俗氣有那么些區別吧”
她的怨氣是那樣的深重,就感覺讓周圍的環境都暗了下來,頭頂上仿佛能飄出一只巨大的骷髏頭,要直撲穿封極似的。
這樣的氣氛把丑門沒骨重新興上來的火氣都給壓了個徹徹底底,她覺得自己身邊這個小“靈動”的身影此時像是被怨氣充成一個巨人一般,要把小帥哥挫骨揚灰啊。她甚至都開始同情穿封極了。
穿封極自然更是害pia,哪還有服氣不服氣的,面對強大的怨氣,一個堂堂的歸仙都縮成小人兒了,額角冷汗都彪出來了,只想把自己剛才說的話吃回去啊。
靠,怎么會忘記花兒也是花呢。
“我不是我沒有,我影射誰也不會影射你啊。”
“那你還說嘛?”
“不說了不說了,叫花啊草啊的名字的人都是極好的。”
穿封極拿出他此生最“厲害”的形容詞昧著良心順著花靈媞的思路夸,終于換回花靈媞收回怨念,滿意的轉回頭。
不錯,銅憨憨總算還有救,不枉費她花這樣大的力氣幫他。
她偷看了身邊的丑門沒骨一眼,順利感覺到她身上的氣場由危險轉成輕松,甚至還能敏感的聽到丑門沒骨輕笑了一聲,在心里吁了口氣。
“沒骨姐姐,我可以這樣叫你嘛。以后要是有機會我還可以將這沒骨花畫出來給你看。你拿著這畫去尋制器師,將靈器做成沒骨的樣子帶在身上,或干脆做成首飾豈不是天下獨一無二的身份標識。”
這個主意太正了,沒有人會不喜歡定制款的獨特魅力,尤其是有性格的高手。哪怕丑門沒骨是不能顯露身份的流放者,可也能將這代表自己的特殊符號擱在身上各個部位啊!從此見花如見人,反而還能替她隱藏真實身份呢。
她現在看著花靈媞豈止是兩眼放光,簡直都想抱著這顆小腦瓜猛親一口好嘛!這娃娃可真太招她喜歡了,即便不用做生意的借口她也愿意常來常往啊。
不行,這小姑娘她得在帝君面前保下來,不能被那個空有相貌的少谷主給連累禍害了。
她一把抓起花靈媞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語氣極是和藹的詢問。
“說了這么多,我還不知道你是何門何派,可有師承?若是不嫌棄,不如你認了我做師父如何,從此我待你如親閨女一般,定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這突如其來的肯定嚇了花靈媞一跳,她瞪著一雙銅鈴一般的眼睛看向丑門沒骨,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怎么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