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說剛才自己有沒有看錯啊,九方和晉的胳膊在抖嘛?就算是大佬將他敬酒的動作按下,但歸仙的身體也不至于發抖吧,她一個任督被壓了一路,都沒抖一下類。
可事實就是事實,九方和晉不僅抖了,他甚至還想站起來走人。
他有些害怕了,活躍的腦細胞不停整理著眾多的線索——實力強大,加總是掩蓋著自己的真實面目,再聯系禁陣的破壞。
好似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關聯在一起,得出了一個叫他簡直想尖號外加厥過去的結論,那就是這些斗篷人真的不是人!
不是人,但也不是鬼,而是這虛玄大地之上人人聞之色變聞風喪膽的那種東西,魔物!
這一點兒都不突兀吧!人形,有思維,但又十分沉默寡言,全身的氣質陰惻惻的,實力還很強大。
這哪一點都能和傳說中描述出混在人堆里的它們一一對上啊!
幸虧他手里的酒杯放下來了呀,要不然這會兒怕是直接就已摔在桌面上,發出很響的聲音落到地上,徹底暴露出他不對的情緒,進而驚動這個非人哇!
他從小就很優秀,很多困難的事情自己都佩服自己是怎么能解決的,然而遇上這種情況,他除了猛咽口水以外,已經什么都想不起來,什么都做不了了。
九方和晉現在心里豈止是給自己一下子那么簡單了,他已經是恨不得將全身的修為都廢嘍,以換取時間的倒流,回到喝酒談修開始的時候,他死都不要為了一點什么外力的支持,讓人去請這些明顯就有問題的人啊!
人在相當重大的壓力之下,是能挖出自己所有的潛力的,然而九方和晉此時腎上激素狂飆,這潛力卻用到了讓自己面對著一個死神,而面容沒有絲毫改變,甚至連心跳的速度都不知道以一種什么原理給壓制住了。
從表面上看起來,他居然和一個正常狀態的人一樣,而不是在面對巨大的驚恐只是發愣的時間有點長長到花靈媞以為這人是被大佬那隨便壓人的舉動給嚇著了,就抬手在他眼前晃動了一下好讓他回神。
可是花靈媞死都想不到她這一下子簡直可說是救了九方和晉一條命呀!
剛才九方和晉雖然人在這里,但意識到對面是個魔物他的精神狀態就宛若死域,思維中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只覺得下一秒就要被魔物給殺了且沒有哪怕一點點的存活希望。
此時一只人手卻伸了過來,在他眼前猛搖,就像那無邊的黑暗世界被破開了一個洞,黑暗瞬間隱沒下去熟悉的環境又映入他的眼簾讓他意識到自己不會死,他還活著!
他猛地看向了花靈媞,另一個念頭就冒了出來:對啊,如果斗篷人是魔物,那這個小姑娘是怎么活著的呢!她在那滿是斗篷人的禁地里好幾天了假如她能活,那他自然也能活他比這個小姑娘修為還要高啊!
這種念頭就是生和死的一道鑰匙,是理智恢復的關鍵是心態正常的催化劑。
當九方和晉這么想的時候,就說明他冷靜下來了。他一冷靜原本那種靈活的想法也終于回到了他的大腦讓他轉過頭去看向此時因為酒上的慢而在那里砰砰錘著桌子的丑門沒骨。
剛才我可真是太傻了,怎么會有那種走火入魔的念頭的呢,如果斗篷人真是魔物,那個丑門前輩又怎么解釋嘛!她那樣兒像是魔物?魔物要有這一卦的,他們這些修士們反倒不至于害怕了好嘛!
還有封前輩和北唐前輩,別看他倆話也不多,但行為舉止是正常的,這一點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只有這個連前輩古古怪怪而已,不說話,不被激,悄無聲息,宛若死人。
但現在這么一想,好似更合理的解釋應該就是人家不愿意搭理外人,撐死還是性格的問題,哪來那么多奇奇怪怪驚驚險險的巧合呢。
人啊就是這樣,一旦思維陷入一個死地,就會越陷越深,越不可能的東西越覺得是真的;然而一瞬間從牛角尖里拔出來了,恢復正常了,神神叨叨的東西反倒不信了。
九方和晉這時候額角腋下才冒出一層燥汗,心跳驟然狂跳,好一陣才緩下來,最后用手指刮掉了額角已然要滑落的一顆汗珠,人終于徹底恢復正常。
他算是想明白了,這個連前輩自己徹底是看錯了。也不只是他,而是在場的所有人從一開始便錯,他們只覺得這人是跟過來蹭酒的而已。
其實呢,這個人只怕要比三金剛更加厲害,厲害到讓人無法想象的程度,怕是都不止五重上的六重,以他看來,七重甚至八重都有可能啊!
這可不是他劇烈刺激下的瞎想,而是劇烈刺激下打通了任督二脈的明鑒!
仔細回想啊,這位連前輩雖然和三金剛一直以來的交流都不是很多,甚至他們之間的關系都可用不協調來形容,從頭到尾,除了介紹代稱外,三金剛仿佛都不敢和他說話似的。
可這樣的人他們又為什么會接受一起來參會呢,一般的團體里,假如有處的不很熟悉的小團隊,那兩邊肯定都是刻意回避的啊。哪有明知相處難受還非要摻和在一起的,他又沒逼他們非要來參加。
并且別忘了,他接觸過的斗篷人并不只有三金剛好嘛,那些愿意賺一些靈石靈器,每天能在家族里站站走走看看的斗篷人,他也是見過他們如何同三金剛相處的,那人家的氣氛可和諧著呢,有時候還會動手動腳。
所以,連前輩和三金剛這樣的狀態只可能存在于上下級關系里,下級會出于一定的尊敬目的而刻意的保持距離,但是又不影響他們做出非要相處得決定。
自然啦,在斗篷人的團體中據說沒有什么上下級的概念,是正兒八經憑實力分出的上下。所以他才會覺得這位連前輩肯定要比三金剛厲害到至少跨出一個小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