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木家眾人都出了門,木紅巧朝著木芝屋子的方向看了下,雖然知道木紅巧看不到她,可是木芝還是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往后躲了躲。
“紅巧,今天怎么回來了啊?”劉玉梅開口親昵的問道。
“哼”木紅巧頭一轉,也不理劉玉梅,徑直就朝著屋里走去,劉玉梅急忙跟在身后一起進了屋子。
“你這是怎么了?回來擺什么臉色啊?”劉玉梅進屋后看到木紅巧黑著臉坐在堂屋的板凳上,她心中也有些不悅了。
“我擺什么臉色,我哪里敢擺什么臉色,娘,我哥到底去哪里上班了?他啥時發工資?錢啥時候還給我?”木紅巧在李國文那里受到的委屈,這下都劈里啪啦的發做出來了。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嗚嗚嗚,我可憐的志軍啊,現在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外地,被人欺負啊!”這會兒家里沒人,在自己女兒跟前,劉玉梅積攢了很久的擔憂和傷心都爆發了出來,她掩著臉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的讓在門口正準備進來的木芝都不由停下了腳步......
“我哥怎么了??”木紅巧氣頓時就消了,她詫異的問道。
“志軍被李興志那個挨千刀的騙了,說好了安排去縣城里上班,結果呢,根本就沒有安排進去......還有那個不要臉的白寡婦,勾引志軍......”劉玉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這件事都講給了木紅巧,只是卻隱瞞了木志軍的去向。
劉玉梅怎么知道木志軍去哪里了呢?大年初三回娘家時,劉玉梅的娘家嫂子告訴劉玉梅的,原來李興志畢竟跟木志軍也算是拐著彎的親戚,木志軍跑到他那里,還是他帶著木志軍和白寡婦去的棉紡廠,等安置下來后,木志軍又讓李興志找機會告訴劉玉梅.....
木紅巧聽的目瞪口呆,她半響才問道:“這過年回來你怎么沒跟我說?”
“你過年一個人回來,家里人又多,我怕跟你說了,你鬧起來,被別人看笑話,所以才沒敢跟你說。”劉玉梅抽泣道。
“娘!你現在是要害死我了!你不知道,我借錢這事不知道誰給捅到廠長那里了,害的李國文被廠長都批評了,說欠工人錢不還......”木紅巧聲音急促的說道。
木芝在門外聽到李國文竟然因為木志軍這事連帶的被廠長訓斥了,不由也是心中一緊,隨即就開始心中罵木志軍連累了李國文。
“啊!國文被廠長批評了,這要緊不要緊啊!”劉玉梅聽到后哭也不哭了,她用手背擦了把眼淚,焦急的問道。
“不清楚,總之國文很生氣,娘,你是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我...我心里害怕!”木紅巧猶豫再三,還是在自己娘前放下了偽裝,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你怕什么怕,他未必還不跟你過了,他是領導,他要真敢不要你,娘就去鬧,鬧得他官也當不成了,看到時還拿什么牛!”劉玉梅想到李國文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心中就不爽。
木芝聽到劉玉梅的這番話,雙手不由按在自己的肚子上,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不會的娘,那現在怎么辦?我哥干這事太丟人了,竟然跟個寡婦搞在一起,這千萬可不能讓國文知道,不然他怎么看咱們家,還有,這錢怎么辦啊!”木紅巧站起來在屋里來回走著,她這會兒心如亂麻,一堆事不知道該操心哪一件了。
“反正我是一分錢都沒有,紅巧,你要是逼著要錢,那娘只能去死了!”劉玉梅心里還是疼惜兒子,她故意隱瞞木志軍行蹤,就是想著能把木紅巧這筆帳給賴了。
“娘!!我...我...我......我當初都說了,這事肯定有問題,你非說沒事,我相信你,才四處借錢給你的,結果現在你倒是撇得干干凈凈,你總是去操心我哥,我怎么辦!你知道我的日子過的多難嗎?國文一直給我擺臉色,廠里人都在看我笑話!”木紅巧真是氣極了。
“你生活的再難,也不缺吃喝,不缺衣服穿,不用下地曬太陽干活,你靠著人家國文吃飯,看看臉色委屈你什么了?結婚這幾年了,人家國文一次都沒打過你,這還不知足嗎?看笑話,有什么好看的,再有人看你笑話,你就上去撕她們的嘴,自己不頂用,怪這個怪那個。”劉玉梅覺得木紅巧簡直就是無病*****。
“你!我不想說了。”木紅巧氣的奪門而出。
“哎呦!”木芝沒料到木紅巧突然沖出來,一下就被木紅巧撞的往后退了幾步,木芝嚇得臉色都白了,生怕肚里孩子出什么事情。
“姑?”木紅巧驚訝的看著木芝。
“我聽到這邊有聲音,就過來看看,你怎么了?跑這么急!”木芝定下心后,她裝作剛過來的樣子問道。
“沒事,姑,我剛好有事找你,你東西收拾下跟我進城住兩天吧,國文他說想吃你做的飯,你順便教教我怎么做唄。”木紅巧覺得只要抬出李國文,家里都要以他的事情為重。
“我最近不舒服,不去了,等回頭有空再去。”木芝本來聽到李國文想吃她做的飯菜了,馬上就想同意,可是話到嘴邊又想到,婚禮定在了幾天后了,她如果是從城里不見的,怕別人去找李國文麻煩,所以木芝就拒絕了。
看著木芝毫不猶豫就離去的背影,木紅巧更加氣憤了,她家的李國文啊,李國文的面子木芝竟然都敢不給,她真以為自己是哪根蔥了。
木紅巧恨恨的離開了,而木芝則回到自己的房中,開始清理行李了,她的國文現在正難過,她一定要回去好好安慰安慰他,她的國文想吃她做的飯菜了,以后她做一輩子給他吃!
想著想著,木芝嘴角泛起了微笑,她馬上就要徹底離開這里,開始新的生活了!
木芝吃過午飯后,趁著下午家里沒人,她挎著自己收拾出來的小包袱,神經緊張的站在路邊等起了班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