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哐啷!”
還未進店,雷善就聽到店里傳來了碗碟破碎的聲音,以及拳腳相交打斗的聲音。
進門一看,只見兩檔人正在你來我往的廝殺著,現在見有人突然闖進來,雙方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一邊警惕對面的動作,一邊看向了門口。
當他們在觀察雷善等人的時候,雷善也在打量著客棧里的人。
這兩伙人,一方是一高一矮兩個人,看穿著打扮,似乎是店里的掌柜和伙計。
而另一方,則有三個人,其中一個穿白衣留短發,伏在桌上一動不動。
其他兩人也是一高一矮,一個瘦高個,穿著民國常見的長褂,看著像個文士,另一個小矮子,一副莊稼漢打扮,頭上包裹著毛巾,一臉的胡茬,但眼中蘊藏的陰狠卻毫無掩飾的流露了出來。
讓雷善意外的是,他們中的掌柜和伙計竟然還是他的熟人,高個的名曰董昌,矮個的叫做許新,兩人都是唐門子弟,按輩分與雷善同輩,是以前雷善隨母親唐天柔回唐門時結識的人物。
“董哥,許兄,你們怎會在此?”
可不待董昌和許新回話,對面的那個矮個莊稼漢卻是率先怒罵了起來。
“哪里來的小雜碎!也敢攪和你金鉤子黃放大爺的事情,識相的留下你身邊的女孩趕緊滾,興許你爺爺我舒服了還能饒你一命!”
直到這時,董昌才接上話頭:“雷善小心!這些都是全性妖人!”
不過,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雷善面容扭曲了一下,然后仿佛忍不住一般捂著肚子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精溝子’在陜西和關中一些地方的方言里是‘光腚’的意思,看你這打扮,多半也來自那里附近的地區,你這臭不要臉的竟然還拿這個當做外號,還這么有氣勢的喊出來,不社死...不害臊嗎?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雷善這么一鬧,店里的氣氛陡然一變,除了三無少女雷純,董昌許新同樣憋著笑,臉部肌肉直抽抽,就連和黃放一伙的瘦高個,表情亦是如此。
黃放現在極其憤怒,雙目充血,額頭上青筋都爆出來了,不管雷善是真的會錯了意還是故意這么說,他都已經下定決心宰了這個敢侮辱自己的小子。
“小雜碎,你找死!”
一邊說著,黃放突然身形一閃,朝雷善激射而去,雙手呈鷹爪鉤指,上面炁勁纏繞,直取雷善咽喉,光是這一手,就足以看出,這個黃放手上功夫了得,絕不是一個只會“精溝子”的老BT。
但是,雷善卻好像來不及反應一般,依然在捧腹大笑,沒有絲毫防備。
就在這時,雷善一旁的雷純動了。
只見她腳步輕快的跳到了雷善前面,抽出背著的黃紙傘,以一個巧妙的角度架住了黃放的雙手,然后雨傘在手中一個回旋,將黃放的雙手卸到了兩邊,接著趁黃放空門大開之際,順勢一腳揣在他的胸口上,將他踢的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嘿嘿,沒想到小女娃還是個練家子,夠勁,老子喜歡!”
說完,黃放再次沖了出去,這次他的目標,換成了雷純。
但是沒動兩步,黃放就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后一頭栽倒在地,一邊痛呼一邊翻滾了起來。
“啊啊啊啊!!!”
只見他原本雖然矮小但卻精干的身體各處毫無征兆的開始長瘡潰爛,現在黃放只覺渾身的肌肉,神經乃至骨頭都猶如萬蟻噬心一般的痛癢難耐,尤其是自己的兩腿之間,痛感尤為劇烈。
“你這臭丫頭!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黃放努力扭頭看向了雷純,卻看見不知何時雷純的身邊已經多了五個人影。
其中一人位于雷純頭頂,作道人打扮,有三頭六臂,穿大紅袍服,面如藍靛,發似朱砂,巨口獠牙,三個頭額頭各有一顆豎瞳,九目圓睜,不怒自威,其六只手上,兩只手各持一柄寶劍,一手撐傘,一手搖幡,一手敲鐘,一手托印,腰間挎著寶葫蘆,腳下踩著八卦臺。
此時那人手中黃傘張開,輪轉不停,散發著陣陣詭異的波動。
另外四人分列雷純東南西北四角。
一人手持玉磬,發似朱砂臉帶綠,獠牙上下金睛目。道袍青色勢猙獰,足下麻鞋云霧簇。
一人肩扛寶幡,面如滿月眼如珠,淡黃袍服秀花禽。絲絳上下飄瑞彩,腹內玄機海樣深。
一人手握寶劍,巾上斜飄百合纓,面如重棗眼如鈴。身穿紅服如噴火,足下麻鞋似水晶。
一人手托鋼鞭,頂上金冠排魚尾,面如紫草電光煒。絲絳結就扣連環,草履斜登寒霧生。
這正是雷純的仙童子命誕生的護法神。
雷純的護法神名為五瘟使者,其能力是驅使各種疫病,并控制得病的程度,但雖叫這名,誕生的護法神卻不是現在廣為流傳的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瘟趙公明,冬瘟鐘仕貴,總管中瘟史文業。
而是有著瘟癀昊天大帝之稱的呂岳,以及他的四個徒弟,東方行瘟使者周信,西方行瘟使者李奇,南方行瘟使者朱天麟,以及北方行瘟使者楊文輝。
此5人乃是掌控天庭瘟部的大神,被譽為瘟神鼻祖,以此五人為護法神,比之現在流傳的五瘟使者威力更甚不知多少。
早年,雷純的村子所在的地區因為軍閥混戰,死人太多,又沒人管那些尸體,所以發生了瘟疫,包括雷純父母在內的全村人都死了,只有雷純在仙童子命的護持下像個沒事人一樣活了下來。
自那以后,關于雷純的各種不好的傳言就在那片地區流傳了開來,甚至一些不知情的百姓將瘟疫的發生直接扣到了雷純頭上,沒多久,年幼的雷純便在那里待不下去了,只能跟著一些逃難的人逃去了外地。
但是由于沒有練過炁,雷純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雖然已經努力約束,但每每無意識的力量外流,都會導致一起逃難的大量流民一病不起。
不知從何時起,雷純就被冠上了瘟神的名頭,走到哪里都被人嫌棄,就像過街老鼠一樣,更別提還有人敢接濟她了,這一路上,雷純幾乎什么苦日子都過過。
直到她遇見了雷善一家,不僅不怕她,還給她起了新名字,給她飯吃,給她做新衣服,甚至還教了她可以控制自身力量的本事,讓她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不再走到哪里都被厭惡。
雷純雖然因為之前種種變得少言寡語,但從那時候起,雷純就發過誓,自己這條命就是雷家的,現在有人要對雷善出手,她自然是第一個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