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間比較短，付磊也沒整啥復雜的，就拿了幾個柿子，切了幾個土豆，用大鍋燉了個柿子土豆片，又和了點玉米面，在鍋邊貼了一圈的餅子。
半個小時后，飯菜就端上了桌。
付媽想裝的嚴重點，但是看著兩個大男人，哪個都不是可能給她喂飯的人才，為了不餓肚子，她只能哼唧著坐起身，在身后塞了個枕頭，賴賴唧唧的跟父子倆一起吃飯。
只是吃著土豆片，她覺得沒滋沒味的，“哎，想當初你們兄弟幾個有病發燒的時候，我都是衣不解帶的照顧，怕你們營養不夠，到處倒騰雞蛋給你們沖雞蛋水補充營養，結果老了老了，我自己卻只撈到這么個結果。”她說著說著，好像真的走心了，也不用演了，眼淚劈了啪啦的往下掉。
父子倆對看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無奈，可是怎么辦呢，老婆子/親媽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他們要是當看不見繼續吃喝，不是那么回事。
“你這又是干啥，好好的，說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干啥。”付爸皺眉，這些天他為了照顧病人兩頭跑，今個才算是消停的做到這吃燉消停飯，結果還沒吃幾口呢，老婆子又要來了。
“啥好好的？誰好好的？我看就你好好的吧。我都病成這樣了，你就給我吃土豆片，付大山啊付大山，我可算是認識你了，你是不是恨不得我趕緊死了好給你到地方。”付媽這話明著是罵自家老頭子，但是在座的幾個人都聽明白了，這是埋怨兒子呢。
付磊聽到也當沒聽到，低頭吃自己的。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咱家的錢和票都在你手里，你一分錢不給我，你讓我給你買啥好東西啊。”付爸覺得自己真是冤枉，這些瑣事平時都是自家老婆子管，他跟本不插手，現在怎么還能怪到自己頭上來呢。
“錢錢錢，就知道要錢，我怎么這么命苦啊，辛辛苦苦養了好幾個兒女，結果臨老臨老，有病也沒人管……”付媽一邊哭嚎一邊看著老大的反應，看他好像沒聽懂似得，咬了咬牙決定挑明了說，“沒人伺候，沒人給掏錢，你說我這是圖的啥，早知道他們這么不孝，當初生下來就該掐死算了。”
“行了，行了，老大這不是來了嗎，住院的錢咱也不是掏……”付爸最受不了這個，趕緊的安撫，對于花錢啥的，他真的不在乎，只要他還有工作，老婆子住院那點錢，他就掏得起。
“你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付媽看付爸這個沒眼力見的，總是拖后腿，忍不住厲聲斥責。
付爸動了動嘴皮子，最后還是消停的低頭吃飯，任由老婆子自己發揮。
付媽看對面的父子倆又一個動作了，心里的氣就更大了，看付磊裝傻，她干脆就直接說：“老大，說到醫藥費，我就得跟你說道說道了，小的時候我養你，現在我老了，輪也輪到你養我了。我也不為難你，平時我和你爸的吃喝你爸自己的工資就夠了，但是我們老了，一有病就有些捉襟見肘了，前幾天我去住院的費用還是跟鄰居借的，現在我回來了，那些鄰居明面上是來看我，實際上就是來催債的。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肯定不能眼看著你爸犯難，要不這次住院的錢，你先給我們湊湊。”
這就是明擺著管兒子要錢了。
付磊把嘴里的飯菜咽下去，這才抬頭面對自己親媽。
考慮了下才說道：“媽，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說的也對，之前是你和我爸養我們兄妹三個，現在我們都長大了成家立業了，還都有工作，輪也輪到我們養你們老了。”這話說的付媽愛聽，養兒子不就是這個作用嗎，防老。
“這次通過媽你住院生病這事，我看到了很多問題，就是關于養老的問題。你剛剛提到了伺候和醫療費這兩方面，我覺得確實咱家要拿出個章程來才行。你和我爸歲數都不小了，以后保不準誰就感個冒發個燒的，這些事要是不提前說好，以后也是摞爛。”
付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她就是讓老大掏醫藥費，他扯出這么多有的沒的干啥。
“照我說，咱家三兄弟，當初分家的時候也說好了，你們跟著二弟過，房子也給他們兩口子，你們兩個的工作，一個給了二弟，一個給了三妹，以后養老什么的他們負責。”付磊侃侃而談。
付媽知道哪不對了，這老大是要攀扯老二和老小啊。
“那不是當初我們都在W市嗎，現在我們搬到這邊，離的也遠，讓他們過來伺候工作還要不要了，再說來回還要花路費，那都是錢啊。”
“媽，你這就說錯了，我問你是錢重要還是爸媽重要？”付磊問道。
付媽卡殼了，這讓她怎么回答，說錢重要，那還說什么孝道，說爸媽重要，那是不是老大就得讓老二和老小請假過來伺候她。
“這個可不能那么算，不是一碼事。”
“媽，咱不說那些，我就問你是不是給爸媽養老是當兒女的責任。”付磊繼續引導。
付媽艱難的點了點頭，“是。”
“那我再問你，付文和付蓉是不是也是你親生的。”付磊追問。
“廢話，你們幾個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不過你弟弟和妹妹離得遠……”
“你說是親生的就行，我是老大，這事我覺得應該這么辦。先說伺候老人這塊，以后不管你還是我爸有病了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我們三個就輪班，都是兒女，都得盡孝，要不光拿好處不出力也不是人干的事啊，這樣的名聲傳出去，他們還要不要工作了，還要不要做人了。”
付媽原本想反駁的，但是聽到最后一句，她徹底啞火了。
“所以現在伺候老人，就按照當初分家的時候得到的財產多少分，老二占大頭，老三占小頭……”
“那你呢？”付媽不善的看著他。
“我？我雖然分家的時候啥也沒分到，還得年年交養老錢，但是我也得出力，就像媽你說的，你養我小，我伺候你老，雖然我沒嘗過媽你說的雞蛋水是啥味兒的，但是我是老大，我肯定得出力。
養老的事兒就這么定，你們以后需要人伺候，那就老二伺候四天，老三伺候兩天，我伺候一天，這樣正好一周，之后按照這個比例輪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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