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仲永》的故事其實大家不讀這篇文言文也都知道,不過既然把它選入課本,自然不是為了讓大家讀故事,重點在,老師會怎么把這篇文章拆開了揉碎了,來為難咱們。正好,我剛還在跟小白說審題的問題。既然學了,總要有個好點分數,不然,總覺得有點吃虧。所以答題之前,我一般會看清楚游戲規則,人家要什么,我們才好給什么。”初一點頭,用黑板擦敲敲剛剛她寫的數學題,“這個,你們還要嗎?”
“要的,你先在邊上寫。”某人急急的說道。
初一換了一邊,在另一邊的黑板上板書起來。
“一般來說,文言文出題的方向,一是解釋。所以我們要把這篇文章的里的一些容易引起歧意的字標出來,弄清意思。在這兒,就不得不說下,古代造紙術說是從漢時即有,但是真正的成熟其實是宋代。而活字印刷術的成熟和大規模使用于明代中后期,這說明什么問題?古代想留下文字非常非常的困難。漢代用的書簡,就是你們在博物館里看到那些木頭或者竹子做的上面刻上字,然后用繩子串起來。曾經有記載說,東方朔為寫一個自薦書用了三千竹簡,得用力士抬著上殿,漢武帝讀都讀了兩個月。說了這么多,就是因為刻書太煩了,大家為了省力氣,能少用一個字就少用一個字。于是就有了今天我們覺得這些古人有話不肯好好說的惡習。大家要原諒他們!”
“初一,說解釋!”段正捂臉,忙說道。這位沒事就掉一下書袋,真是沒見過這么好為人師的。不過不得不說,聽她講課,比聽老師有趣。當然,老師有教課的任務,他們不會為講一題用一堂課,所以只能jing練了。
“閉嘴,你這樣是交不到女朋友的。太沒文化。”初一瞅了他一眼,十分無奈,下面一片哄笑。
“這篇古文里的重點詞不多,我標了一下,就21處,比如第一句‘世隸耕’,重點在‘隸’上。隸其實很容易解釋的,就是隸屬、屬于,跟現代詞沒什么不同。但是我們要聯系上下文看,這句話的意思是,仲永家里世代以務農為生。隸在這里還是‘屬于’的意思,所以你們在名詞解釋時,要寫‘屬于’。但是寫整句解釋時,要寫,‘世代以務農為生’!不能出現‘屬于’這個詞。”
初一特意把‘世隸耕’三個寫出寫出來,在隸下面打了一點,這也解釋了剛剛她說的審題問題,若是人家問‘隸’字,怎么解釋,但問‘世隸耕’這句時,就是另一種解釋了。這就是審題的重要性。
她順著把這篇文章里的重點詞都這么解釋了一次。當然這些詞里還包含了全文里重點句。現在同學們可算是知道,什么叫掰開了,揉碎了來為難他們是什么意思了。但是,被初一這么總結,好像又不太難了。
她解釋完了句子,清了一下嗓子,“最后,文言文的最重要的作用。寫作文!我們寫作文時,若是帶上一兩句文言文,閱卷的老師真的會多給兩分的。比如這篇文章里有幾句建議大家背一下,比如說,‘王子曰: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賢于材人遠矣。卒之為眾人,則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賢也,不受之人,且為眾人;今夫不受之天,固眾人,又不受之人,得為眾人而已耶?’這一段話,就是全文的總結,也是王安石感想。回頭,寫文時,大家只要緊扣重點,說明無論有多么的聰慧過人,都是要需要后天不斷的加強學習,不懈的努力刻苦。不然,再天才,也只能泯于世人。我們不管這觀念你們認不認同,但是,我們要保證我們作文結尾,要有一個思想上的升華。不然,作文是得不到高分的。”
“初一同學講得真好,大家一塊謝謝她。”易康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了,自己拍著手,“下回,我們讓初一給大家講講政治!”
大家一塊拍起了手,都覺得易康開玩笑呢,政治有什么好講的。
初一對大家鞠躬,自己下來了。不過想想,易康不是該卸任嗎?為什么還在當他們班主任?她覺得自己快被這位玩壞了。
“我很高興,我們班的自習學習氣氛一直這么濃郁,馬上就五四青年節了,大家從小學走來,經過了快兩個學期的磨合,也到了快跟童年說再見的時候了。我們班有一個入團的名額,我提名初一同學,她總是利用自習課給大家復習、講題,讓我們班的成績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大家有意見嗎?”這回易康也不讓人選了,直接就把自己的意思表達了。根本看都不看初一。
老易有時也覺得自己有點悲催,班上有這么一位啥也不想,只喜歡念書的家伙,她也覺得挺苦13的。于是今年正好調來一個新的政治老師,她想著要不要別帶班了,都快混退休了,還是省心點算了。
結果學校說,‘你們班這種情況,還是別換人了。主要是這樣的學生挺省心的。把各科老師的活都省了,多好帶啊,憑一已之力,就把全班的成績給提升起來。好好把這樣的學生護住,就是重點。’
于是老易只能守著這根苗了。誰讓班上好幾位校領導的孩子,班上的情況,校領導一清二楚,覺得這么無為而治最好,真找一個管得嚴的,回頭反而會適得其反。于是,那位老師被派到初二去了。她要站好最后一班崗,在退休前,把這一個帶到初中畢業。
這回入團名額,學校就是給初一的,全年第一,連班干部、課代表都不是,說出去,學校都覺得沒面子,所以總得有點什么,將來評優秀中學生時,總得有點什么可寫的。但易康了解初一,若讓人選,弄不好,她就又滑走了。還是直接引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