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頻電機呢？”老頭忙問道，剛剛說了管道已經解決了渠道，而變頻電機不僅僅只用在水泵機組上。變頻電機的應用范圍是很廣的，不然，之前初一也不會把之前賣不出去的老電機改改配合別的農業器械，就能賣出去。

“其實我們之前的數據就已經證明了，我們的電機在極端環境下的適用性。不過經過前晚，已經絕對超越同期其它同類型的產品。”初一特別自信的說道。

“做得好，就是要讓人無法超越。”老頭點頭，當老大的，都喜歡聽這個。

高層們喜歡初一，就是因為她身上有和他們一樣的特質，她喜歡當第一，喜歡跑在最前面，不然怎么會全力支持。

所以，現在秦主任聽得特別仔細，特別是管道和變頻的機組的試驗。中間，還問了幾個關鍵的問題。初一都答了，而且她也有錄相為證。

記住時間點，調出來給老頭看，錄相里有運行的情況，當然還有初一船上的東倒西歪的樣子。她就在機組邊上，拍到機組，就能拍到她。

“搞什么？你把自己當什么了？”當然，老頭看到這兒，側頭怒視了一下初一。

初一也無奈，現在知道了，老頭沒看新聞，一切只是聽說，現在看到真實的，于是老頭就怒了。

當然現在她也后知后覺的想起，昨天那位莫名跟著她的那位xian里的干部，為什么又莫名不見了。人家應該是送錄相帶，到省里的，好做晚上的新聞的。

吞了一下口水，想想賠著笑臉：“管道強度已經得到了驗證，今天已經到了山水的材料研究所，會把運行前后的數據做一個對比實驗，用來證明管道的耐久。不過，我相信問題不大，這個實驗完成之后，我們的新型材料的論文就能發表了。”

“你們這些數據我不管，不過千金之體，不坐垂堂？就算相信自己管道強度，也不能這么輕視安全。你就這么想做烈·士？”老頭厲聲問道。

“是，我錯了。”初一現在知道老爹有多么聰明，就知道，她一定會解釋，讓她別解釋，直接認錯就好。領導不想聽別的。

“你們鄂省水廠是取得了空前的成功，這一點，首長也委托我向伍教授，向伍教授團隊表示祝賀。”秦主任面色和緩了一些，回身對眾人點頭，“做得非常出色！”

初一倒沒有多想老頭夸他們，她想的是秦主任剛剛叫自己“伍教授”，稱呼團隊是“伍教授團隊”，這是啥意思？

也許她的名字有點問題，就像中學時，老師們也不會連名帶姓叫她，都會親熱的叫她的名字。而她進入秦主任的視野之后，這老頭也就是一直親親熱熱的叫她‘初一’。高興了，還會叫她‘小初一’、‘我們初一’，但從來就沒叫過她‘小伍同學’、‘伍老師’、更別說‘伍教授’了。

至于說團隊，他有時會說‘你們團隊’，若是當著大家，就會說“專家組”。像把他們全劃進初一名下，這種低級的錯誤，老頭這樣的老牌政·治·家不會犯。那么這么說，想敲打誰？

不過，作為老大，她還是硬著頭皮要接話。

“這個太不敢當了，這回建廠采用的是與鄂省合作方式，取得了十分良好的效果；也有益于，團隊的各位師兄、師姐們的配合；而我們在制水設備的制造上，取得的突破，這都是國·家、上級領·導和各廠商的大力支持。不然，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初一忙謙虛的說道，光榮是屬于領導，屬于大家。這個倒不用教。

當然最后一句也是實在話，不管哪個時代，誰不努力啊？只不過，個人想在時代的洪流之中，不說立于不敗之地了，想努力站著就不易，她覺得自己還趴著呢！

也許是因為初一的臉真的挺真誠的，秦老頭滿意的點點頭。靠著坐好，胖胖的臉因為松弛下來，于是臉上的肉肉有點直抖。

“所以還是得自己的家鄉，你這回能充分與地方合作這點，說明，你成熟得很快！”秦主任笑了起來，但是很快收回了笑容，轉為嚴肅，“不過首長也讓我批評你，還是剛說的，千金之體，不坐垂堂，讓你撤出來，這是轉達了首長的指示。你讓其它人退出來，你自己留下？這是個人英雄主義！數據永遠沒有人重要，知道嗎？”

“在那里選址，其實就是為了高水位、強水流。我們設計的極限水位、流速，是一個理論值。這回水位超出了我們所有的預設值，對我來說，在這樣高水位下運行的所有數據，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也是實驗室里無法模擬的。當然，這樣的數據，在論文里，更是無可辯駁的。”

初一原本下定決心不解釋，只認錯的，不過看老頭不依不饒的，而且是當著這么多人，這么嚴厲，而且這回，還搬出了首長。忙解釋了一下。

做到無可替代，才能賣到錢。在極限水位下，他們沒有停產，而她留在船上一夜，所有的數據和錄相都能證明，她設計的水廠，他們的輸送水設備，無論在什么樣的自然環境之下都能自由的工作，單單這點，就是無可超越的。

“所以你就無組織無紀律了？”秦主任拍著桌子，“別忘記了，你是軍人的后代。”

“對不起。”初一糾結了一下，決定還是聽老爹的話，選擇了低頭。

“你還是年紀太小，你剛也說了，你們運行了這么多天，我們變頻機組已經完美的詮釋自己的優越性，為什么還要追求極限水位？就算追求極限水位，你為什么不能在岸上關注，自己非要在上船。出事怎么辦？極限數據最多是錦上添花，不是必須的雪中送炭。”秦主任劈頭蓋臉。

初一想想也是，這話說得很有水平。但也說明一個問題，老頭說的是，自己可以留在岸上等，但不該在船上，把自己置于是危險之中。

“是，以后我會注意。”初一擠出了一絲笑容，老實認錯。

“為科學奮不顧身，這可能就是科學工作者的慣性。首長們非常欣賞，說你身上有老一輩科學家特有的專注。這些年，你也也證明了這種信任，沒有所托非人。好好干！”秦主任看初一低頭了，點點頭，總算態度還不錯。

初一忙站起來了，都知道，這回的見面算是完成了。她覺得自己今天來干嘛？

老頭往外走了兩步，回頭看了初一一眼：“初一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