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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等什么?”張濤很少看初一這么看表。
“沒事,可能真的給我個假期都不會用。”初一笑了一下,“陪我出去走走吧!”
張濤看看桌上的菜,初一就吃了一塊豆腐,喝了一碗湯,給她塊鍋巴,她沒吃。桌上的菜,真的整盤上整盤下了。
“打包!”初一看到了她眼神,忙說道。想想,過會就有大事發生,現在浪費食物有點遭天遣吧?
“行了,你打了給誰吃?還不是浪費了。”張濤擺了一下手,初一的胃口上回病之后全敗光了。自己叫人包起來,只把排骨給了初一,“這個沒人碰過,你帶給麗姐。”
初一笑了拿接過,想想,“有饅頭之類的嗎,我定一百個,給我送到水廠的調度室。”
“這是川蜀,你讓人做饅頭?”
“我們能做。”幫忙的小徒弟忙伸頭。
“行,去做,一百個夠嗎?”
“去買點面粉,最近我喜歡吃面食。”初一看著張濤。
“去買!”張濤無語了,直接對人說道。
那小徒弟也沒法了,出去叫人打電話送貨了。兩人慢慢的走在江灘上,五月的天氣并不舒適,初一抬頭望望天,一切都是正常的啊?
看看表,二十七分了!這回她沒動,安靜的找個空曠的地方坐下,預警系統還是不行,哪怕提前一分鐘也做不到。
張濤看看初一,他其實覺得她今天是有點怪的,沒事叫自己出來吃飯,沒事一直看表。感覺她在等什么,當然她也說了,一份十二年的答卷,她在等答案。不過,這個他覺得有點想不明白,她在等什么答案?
張濤沒坐下,他一身西裝,可不能跟初一一身運動服能比的。想問初一點什么,不過看她一臉的心不在焉。正好這會電話來了,張濤側身去接電話,但也沒離初一遠了,他覺得初一這會非常的不對勁。
“人家要我們降價,跟他們說,我們原材料漲價,所以我們正在準備漲價中,暫時凍結出貨了。”張濤都想罵人了,這點事還要找自己,那么多錢給他們難不成白給的,正想再說什么,突然,地底像藏了一頭巨獸一樣,猛的晃動了一下。他怔了一下,看看左右,好像又沒事,正想回身問問初一,是不是自己剛剛有了錯覺。結果還沒開口,突然面前的景物都跟幕布一樣,背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使勁的拉扯,山川,河流,房屋,地面一下子都在撕扯中變形又回復,張濤驚呆了,而這時,耳邊終于傳來了地··震預··警的警·報聲!
空地上的初一很平靜,她盯著自己的手表,14:28分04秒,很準時!她面前的江水因為震動而劇烈沸騰起來,原本十分清澈的江水也變得混濁。
人群從各地方一下都跑了出來,這新城原本就是按著最高等級的防護做的,房與房之間都在大量的空地。而房子也按著世界震區的要求,沒有七層以上的高層建筑,房子在晃動,但專業的人都知道,這房子晃動的頻率是和震頻一致,所謂的防震裝置,其實就是震感的釋放器。簡單一點說,就像為什么初一在岸對面設立的房子都是一層的竹制建筑,而立在都江堰,還有山區那些木制的廊橋,都是歷經千年而不倒,就是它們結構中存在一定的柔性釋放點,看著晃得厲害,但并不影響其結構韌性。
初一抬起了頭,看著對面,原本對岸看著異常美麗的一片花海,現在被像是擰在一起又放開了,竹制的小房子在震動中發出嘩嘩的聲音。平整的地面被拉扯又揉成一團,一下子,地面就坑凹不平了。對岸山體也開始崩裂,石頭不斷的從山上滾落,把大樹壓倒,就像一個巨大的渣土車,一下子把數萬噸的泥土,山廠擠壓傾倒入了江水之中,江水開始瘋狂亂涌。
張濤和后面的逃在空地上人們都驚呆了,他們真的就眼看著一個堰塞湖在初一水廠的取水口處形成了。
天崩地裂這種在電影里才會出現的情形,一下子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些還在嘻笑的人群這時無聲,感覺他們好像身處一片綠洲之上一般,其實他們地下的震動也并不輕,大家都下意識的手拉著手,這里很多人都是從對岸搬過來的,看著那花海變形,看著山體傾泄,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他們不敢想,萬一,萬一他們沒搬家會變成什么樣。
又一次震動,張濤踉蹌了一下,忙回頭對大家喊著,“都坐下,相互依靠著。”
地上的人們看到初一他們坐著,忙醒悟過來,大家一塊坐在地上,相互依靠在一起,遠處的人聽不到,不過人傳人,大家全都坐下,低著頭,他們不敢再嘻笑,他們終于意識到,這不是每年都弄得煩死人的演習,這回要命的地·震來了。
張濤還是爬到了初一的邊上,他突然想起,當初電視里,初一就在震中取水,那時應該也很劇烈吧,電視里看到她只能倦縮在岸邊,等著震動過去。而此時,她異常的平靜,坐在那兒一動沒動,不時的看著表。她在等著震動過去!
96.57秒是官方公布的時間,初一可沒時間拿個秒表掐,約模著差不多兩分鐘,震感終于停了下來,她還特意等了一下,確定差不多了,自己站了起來。拿起自己剛打包的排骨,“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你交卷了?”張濤站起來,看著對面的面目全非。對面只是花海啊,結果現在,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這就是初一咬死也沒讓人進入的原由。這就是初一的卷子?
“不知道,得回去看看,能不能交,得多少分,上面說了算。”初一拿出電話,看看信號,拔了出去,“秦主任,地震了。過會通訊可能會中斷,我會守在水廠。城市外觀還好,源水地變堰塞湖了,按我們的應急預案,原則上不會停產……”
張濤看初一邊打電話,邊大步向工廠走去,他又回頭看著對岸,再回頭看看自己身后的城市和空地上的人們。
看上去,大家都一付驚魂未定的樣子。但是,身后的城市一切正常,黑壓壓的人群雖說驚恐,卻也衣衫完整,干凈而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