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陽光

第6章 獨處

晚上其實初一沒有針要打,吃了晚餐,照顧初一洗漱了一下,就可以讓初一睡了。初一晚上又沒有針,其實就是怕初一有什么需要,或者也就是盯著初一,早點睡,別工作。

“幫你洗個澡吧!”倩倩看初一,輕輕的摸摸她的頭發。雖說不顯得油,不過初一每天治療,真的很艱難。幫她洗洗頭、泡泡澡,會舒服一點。

“中午媽幫我洗過了,說我頭發要掉光了,要給我剃光頭。”初一輕輕摸摸自己的頭發。有點傷感的說道,她覺得自己就跟傳說中的碼農一樣了,不到中年,頭發就謝頂了,真是太悲傷了。

“算了。天熱了,回頭帶你去剪短。”倩倩看看,初一之前頭發很厚,頭發又粗又黑,還有點自然卷。后來瘦了之后,頭發也真的越來越少了。

“算了,剪短了,就更少了。明天不用來的,醫院的營養餐一樣的難吃,所以其實不用太費神的。”初一對姐姐搖搖頭。

“我來,他們四個才能安心在家待著。”倩倩搖頭,白天老娘和張濤媽會被張濤爸開車送來,晚上,自己若是過來,他們就能早點回去休息,老頭、老太太們也能早點休息。

“明天我來送,我開車快。”張濤扶著她躺好了。

“你不管公司了?”初一無語了,“別來了,讓我安靜的待一天好吧!”

“不行!”張濤輕彈了她一下,“今天忽悠了傻小子,回頭甩不掉,看你怎么辦!小心我告訴你爸,讓你爸去見羅飛,然后把你打包給他。這樣,世界就清靜了,我們也清靜了。你就忽悠你的傻小子去!”

初一又噗的笑了,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所以還是病了,脆弱了。哥,我今天挺開心的。”

“好了,開心就好。”張濤笑了,輕輕的摸摸她的頭發,頭發真的少了很多,這回住院應該也掉了不少的頭發吧?又輕敲了一下,“那個,要不要直接剃光吧!我給你買個帽子,比較好洗。”

“能走了嗎?”初一推開了他。

“走了,姐,我載你。你騎車來的嗎?”

“還有我,我陪她來的,也載我吧!”小胖臉忙說道。

“有你什么事啊?”倩倩抬頭看著那小胖臉。

“伍同志,你就會說這一句嗎?”小胖臉忙說道。

“能換個稱呼嗎?”倩倩開始磨牙了。

“倩倩可以嗎?”小胖臉又露出了他覺得自己最可愛的小胖臉。

“滾遠一點!”倩倩瞪著他,想想,“叫小伍,或者伍倩倩。跟其它人一樣不行嗎?”

“哦,倩倩,我知道了。”小胖臉忙說道。

倩倩閉著眼睛,又開始磨牙了。

“哥,相信命運嗎?”初一看著張濤。

“什么?”張濤忙低下頭。

“命運。”初一又笑了。

“真是的,快點睡。”張濤幫她搖下床,拉好被子,轉向了邊上的護工,“晚上沒什么事了,看著她,別讓她想的有的沒的。”

“知道了。”護工笑著應著,這層樓的病人里初一算是很好照顧的了。晚上沒有什么藥要打,她也不是不能動,晚上就算起夜了,她也盡量自己來。

“伍教授,我以后來看你。你喜歡吃什么,我給你買?”

“那個,送我點郵票吧!”初一突然抬頭說道。

“你又不集郵,為什么問人要郵票?”倩倩看著初一。

“將來我能拿著郵票說,這是小莊警官送的。有實物可證。”初一長嘆了一聲。

倩倩在初一上世嫁的也是個小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制服誘惑了,所以,這世,還是小警察嗎?至于說郵票,上一世的小警察姐夫就是送她的郵票。然后呢,等著小帥哥能說話了,有一天,初一收拾東西時,正好看到那張郵票,初一忙拿給小帥哥看,這還是他爸追求他媽時送她的。然后小帥哥忙說道,那后來他送了什么?初一就嘆息說,等他們結婚之后,他爸連個信封都沒送過。

所以剛剛初一才說,這是命運啊!于是,還是讓小莊胖臉給她張郵票吧!省得將來孩子問,好歹他也有點證物不是。

“好的,我小時候集郵的,我都送給你。”

“一張就好,我會好好保存。”初一忙笑道。

“沒事、沒事,我有很多,現在反正也不玩了,我都送給你。你比較有用!”小胖臉忙揮著手。

“慢慢走。”初一笑著。

“您好好休息。”小胖臉忙呆呆的笑著。

“唉!”張濤輕輕敲了初一額頭一下,自己跟著他們一塊出去了。

“好好睡吧,難得今天沒什么人,好好休息一下。”護工幫她關燈,小聲說道。

“是啊!”初一閉上眼,“那個小胖臉的警官,看上去好像挺善良的。”

“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挺好的。”護工阿姨也笑著。

初一閉著眼,慢慢的醞釀著自己的睡意。現在她其實挺累的了,不過當著家人,她不敢露出來罷了。今天難得大家都不在,她終可以放下心來了,閉上眼。

護工等了一下,看她呼吸均勻了,才輕輕的到門口把燈全關了,自己也進來,替她關上門,自己在外面的休息室里看著。

蘇黎進來,看到護工在休息室,而里面的燈光已經滅了。

護工對他搖搖頭,蘇黎再看看,安靜的退了出去。

護工回頭看看,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她在這層樓照顧很多年病人了,真見過不少電視里常見的那些首長們,但這么年輕的她真的是第一次見。她可是見過世面的,自是知道,能住在這層樓的,都不是簡單的。而這么年輕,就能住在這層樓就更不簡單了。但問題也在這兒,這么年輕,為什么住在這兒,而且住了這么長時間?

這會兒,護工就一點也羨慕初一媽能有這么優秀的閨女了,只剩下同情,二十歲的花樣年華啊!為什么躺在這兒?

有時她夜里守著初一時,能聽到她低聲的呻吟,她就只能輕輕的替她揉揉,那時,就能摸到,初一身上的病號服都被汗水打濕。她問過初一,要止痛針嗎?初一只是搖頭,并小聲的說,‘別告訴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