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是你放蛇咬我,我記得清清楚楚,你的內眼角細長向下,眼角上揚,你的聲音化成灰我都記得。”
覃錦元氣的咬牙切齒,也不管找人家掌柜的麻煩了,直接奔著清瑤就來了。
清瑤就站在樓梯口,跑都沒地方跑,周圍一個能打的也沒有,再說她這么胖,就算跑了,也是被抓住的命運。
眼看著怒瞪著雙眼的覃錦元就要把她抓到了,覃錦元卻撲通一下子趴到了地上,并且是臉朝下的那種,慘不忍睹。
本來就丑,看這個力道,怕是以后啊……趙家鎮最丑頭銜就要換人了。
清瑤慢慢放下抬起來的手,疑惑地看了一眼。
雖說原主有超出常人的力氣,她控制了好久才能收放自如,她平時盡量避免出手,反常即為妖,她不敢輕易顯露人前。
可是剛才她的手真的沒碰到這個人的身上啊!
大家小心翼翼的圍繞過來,王耀祖大著膽子用腳尖碰了碰地上的人,沒動靜。
“少爺,這人……好像是暈過去了。”
“先送醫吧。”清瑤嘆了口氣。
剛才她終于想起了在哪里見過這個人,一個月前,她從鎮上回來的那晚,荒村半夜攔人問路的那位可不就是這個聲音嘛。
天色那么晚,她也就沒看清楚這人長什么樣,只記得亂蓬蓬的頭發下邊的大鼻子,原來就長這樣,怪不得要弄亂頭發,原來是丑的不敢見人。
清瑤完全忘記了她還踢走了一條蛇在人家的身上。
一群人抬著昏迷地覃錦元來到了養濟堂,趙郎中本命叫啥,已經無人知曉,因為他在趙家鎮屬于半壟斷地位,所以大家一提趙郎中,也不會想到別人。
今天又是趙郎中上班摸魚的一天,反正小病,徒弟上就好了,一般的病才能輪到他出場,大病他也不會治。
但是,清瑤矮胖的身子賭住門的時候,趙郎中一下子就從躺椅上躍了起來。
他是真怕這家伙去請蕭景瑜這尊大佛,別看現在的縣令年紀輕輕的,那能斗倒原來的楊縣令,能是什么簡單人物!
也不知道這王公子一介草民怎么會和蕭大人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似的,這身份地位外形條件都相去甚遠啊!
“哎呦,這是哪陣風,把咱們王胖……呸,王大少爺吹來了?”
清瑤似笑非笑地拱了拱手,“趙郎中,您覺得多大的風才能吹的動我呀?”
“哈哈,王公子說笑了,今日不知來小店有何貴干啊?”
清瑤把地方讓開,“這有一人無緣無故暈倒了,趙郎中,您給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趙郎中有點看碟下菜的小毛病,但是對接待了的病人卻很嚴肅。
“下次直接讓我去,盡量不要移動和搖晃病人,都讓開,岐黃,岐黃,過來過來,把我的手衣拿來。”
清瑤還納悶手衣是啥,等小伙計來拿一看,原來是不知名動物的腸皮做的手套,手衣就是手上的衣服啊
大家退到外邊等候著,這人隨身攜帶刀具,太危險了,清瑤喊王耀祖去報官了,她可不會隨隨便便就把陌生人往家撿,還是這么有暴力傾向的人。
等了沒一會兒,趙郎中就出來了。
“沒事,沒事,就是餓暈了,弄點流食給他吃就行。”
馮掌柜就讓小伙計去自家裝點拿過來。
王捕快來的時候,非常高興,剛才追丟了的人就這么找到了!
真是眾里尋他千百度,得來全不費功夫。
覃錦元醒來的時候,還暈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動了動手,發現動不了,后知后覺的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是被綁住了。
王捕頭拿了個缺齒的破扇子在那搖來搖去,這會兒也發現破板子上的人醒了。
“哎呀,兄弟們看看這是誰啊,這不是跟溜狗一樣帶著我們跑的那位大俠嘛。”
一旁的周捕頭一巴掌罩著他的頭打了一下。
“可閉嘴吧你,會不會說話,你這不是罵咱們是狗嘛!”
王捕頭撓了撓頭,好像是的……
周捕頭轉身對著覃錦元一揮手,后邊乘涼的幾個捕快都過來了,抬腿的抬腿,搬腳的搬腳,沒一會兒就把他捆成了團。
覃錦元縱有一身武藝,奈何手腳被縛不說,連其他地方都纏繞起來了,插翅難逃,這繩子不要錢的嗎?
等到了衙門,殺威棒那么一敲,案件一審,好家伙,這人壓根沒犯什么大事,賠了錢頂多判個半個月的修橋鋪路。
幾人忙活了一溜十三道,竟然瞎忙活了。
王捕頭幾人氣洶洶地出去,興高采烈的回來,終于抓住了這個王八犢子。
可偏偏量刑不重,這多憋氣啊,溜他們大熱天滿大街的追,傷害了他們,之后還一笑而過……
古人云:人生好賴活,切莫進監牢,切莫進空門。
但是這個時空的監牢真的不像后世電視里演的那樣,對女性的壓制,對男性的拷打,還有非常恐怖的老鼠,蟑螂和饑餓寒冷。
國律一直有規定,在監牢里面的犯人都有基本的吃飯穿衣的權利,勞改犯還有農忙假及回家探親福利。
所以如果不動刑罰的前提下,覃錦元只要賠銀子了事,還真的不會受到什么大的刑罰,頂多遭點罪,累個幾天。
覃錦元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哪里會去修什么路?
這要給盛京的一眾兄弟們知道了,還不成為一生的笑柄,可是三年五載的,身份卻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所以,覃錦元只求免了這場牢獄之災,忍痛把自己鳴軒刀賄賂給了牢頭,想讓牢頭跟此處的芝麻小官,蕭景瑜說一說……
牢頭是誰?那是清瑤的堂叔父,他豈會不知道自家侄兒跟縣令大人的關系,這把刀他干脆就留給堂侄兒耍,只要堂侄兒去蕭景瑜面前美言幾句,就能白得一把寶刀啊!
覃錦元被放出來的時候,當真除了脖子上系的玉佩跟身上穿的衣服就啥都沒有了。
包袱倒是還給他了,但是就剩下一個包袱皮了,里邊價值連城,小神醫配的藥還在,瓶子沒了……
可是這么多藥混在一塊,根本分不出來,可見是不能瞎吃了。
覃錦元氣的想砍人,回頭一摸,刀沒了……
人點背到底能多背?
覃錦元坐在小鎮口兩眼發直的想著今后該何去何從。
沒錢,找點輕巧的活,不是人家嫌棄他丑,就是他覺得給的工錢低,想找點給工錢多的力氣活,他又礙于面子,低不下身來。
晚上的住處還沒個著落,下頓的飯都不知道去哪里吃,覃錦元此刻竟然十分慶幸自己剛才在牢里,沒把牢頭端過來的飯掀翻了。
到底該怎么辦呢?難道用偷的?
不行不行,夜無故入人家者,殺之無罪,他堂堂……怎么能知法犯法!
且,他一路走來,多是“數粒熬成粥一甌,鼻風吹起浪悠悠”的窮苦人家,讓他去偷,他也于心不忍。
清瑤正拿著堂叔父給的,新鮮出爐的寶刀邊走邊摸。
這刀裹在厚厚的布里,只能摸到它硬硬的輪廓。
多虧了蕭景瑜沒見到這把刀,雖然它不及現代的鋒利,但是也不要小瞧了它的厲害程度,砍人肯定沒問題的。
清瑤喜滋滋的在厚布上摸來摸去,這玩意回家藏起來,等有機會了,自己就讓它重見天日。
現在還不行,古代的兵器管制十分嚴格,根本不像事電視劇里演的,普通的百姓就能背著招搖過市。
真要這樣,恐怕分分鐘就得下了大獄。
想正大光明的配武器,要么是官方的人,要么是有憑證的,也就是許可證,或者是有名望的人,清瑤理解為可能就是比較出名的江湖俠客
可惜清瑤三樣都不是,而花國國律說了,“京都士庶之家,不得私蓄兵器!”
以前的歷史書上,上位者拿來抄家滅族的理由,不就是“私藏陰兵”嘛!
所以,她也不敢拿出來晃悠,回家挖個坑,埋點土,把刀用雨布裹好了,等自己考取了功名可持器了再用!
就當清瑤坐著牛車,王莊頭跟王耀祖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鎮口的石頭上,站起來了一個身影。
清瑤搓搓眼睛,這不是那個丑男人嘛!
覃錦元亦把清瑤認出來了,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現在再去找這死胖子麻煩,自己可是沒有第二把刀拿出來把自己弄出來了。
所以,他換了個策略,只見他嗖嗖的奔上馬車,抱著清瑤粗壯的大腿就不放開了。
“是你害的我,是你那蛇咬了我,我中了蛇毒誤食了別的毒藥,以毒攻毒才導致我變成這樣的,我現在無家可歸,吃了上頓沒下頓,你……你要對我負責!”
覃錦元本來想做做戲,讓這人內疚一下,好把自己領回家去,好吃好喝的對待自己,哪成想越想越傷心,這幾天過的都是什么日子呦
一時悲痛,竟然眼淚和鼻涕一塊出來了,一個大老爺們竟然哭的不能自已。
清瑤只覺得腦瓜銀子嗡嗡的響……
“別哭了……”
覃錦元,內心……‘不管不管,我聽不見,我就是要哭,淹死你個王八羔子,放蛇咬我!’
‘你叫元十三是吧?你別哭了,我給你找個地干活怎么樣?供吃供住哦’
覃錦元……‘不聽不聽,他才不要……咦?這人說啥?’
“你剛才說給我找個供吃供住的地方?”覃錦元張大了朦朧的淚眼,望向上方的清瑤。
這一望,倆人都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噫~太丑了!”
“噫~太胖了!”手機用戶請瀏覽wap.shenshu閱讀,掌上閱讀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