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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頂著餓,一人吃了個肚圓,三人排排坐。
吃過飯的是清瑤,她早邊做邊吃了,那兩個人卻雞腸掛肚的。
淸瑤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看倆人的臉色。
蕭景瑜跟淸瑤最熟,這死胖子鬼主意最多,骨子里就沒尊卑那套東西,要不然以后也不能……
總之,他不相信這家伙是無辜的。
“姓王的,你是不是故意拿烈酒糊弄我,上次我吃的果酒又甜又美味,你這次拿的什么。”
淸瑤撇撇嘴,咋那么臉大呢,人家釀一點酒,你就整天盯著喝,不過她臉上保持著微笑。
“回縣令大人的話,小人那酒乃是野果子做的,沒洗干凈,怕您跟世子喝了拉肚子,這才自作主張換了一個。”
恭恭敬敬地說完,又故作惶恐的模樣。
“世子跟縣令大人大駕光臨,草民不敢拿那些粗劣的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來,就把莊子上最珍貴的,耗費了無數心血的頭酒拿來了,哪成想草民覺得好的東西不入貴人的眼啊。”
蕭硯揚笑了,果真是個有趣的人,你瞧瞧這話說的。
人家分明已將最好的東西呈現上來,你不識好歹可不是人家的錯。
蕭景瑜不信,“你少來糊弄我,我還不知道你,上回我來你莊上吃酒,喊人帶著酒趕緊跑的是你不是?”
淸瑤……不是她不是她,她也不說話,她就保持尷尬地笑。
蕭硯揚樂了,有意思,“既如此,那我們三人共飲如何。”
淸瑤趕緊道,“不敢與世子同食,草民身份低微,不配……”
“不配個鳥蛋,上回你不是說等你考上了狀元,你就要跟我平起平坐談談心嗎?”
“蕭大人何時如此粗鄙了,草民哪里說過這等話!”淸瑤瞪他。
“好了好了,我說可以就可以,來人,倒酒。”
淸瑤盯著自己那明顯別比他倆滿滿登登的的那一杯,堅決拒絕,可是又不能頂撞,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給你敬酒,你不喝?你敢不喝?那罰酒你要不要?
“世子容稟,草民不勝酒力,不能多飲,但世子盛情實在難卻,故容草民慢慢酌飲,咱們配上些下酒菜,邊吃邊飲。”
她心里是有盤算的,這兩人空腹吃酒,一會兒不舒服不說必定醉的厲害,自己慢慢喝,還怕喝不過這兩人?
蕭硯揚與蕭景瑜無異議,酒喝多了確實傷人,三人磕著瓜子,當真你一言我一語的邊聊邊吃。
蕭景瑜提起陽城南面有個十分出名的道觀,他心生向往,若不是身為官身,必定去轉一轉。
蕭硯揚確實因為家中長輩常年禮佛,耳濡目染之下對佛之文化感慨頗深。
倆人爭論起佛教好道教好的問題,倒有小時候的一些影子了。
白酒這東西后勁兒頗大,蕭景瑜說著說著就有些大舌頭了,他心里著急,怕說錯了話,就閉目裝作醉了。
蕭硯揚喊人扶著他到榻上休息。
酒桌上自然只剩下蕭硯揚跟淸瑤兩個面對面。
好在,烤全羊好了,下人們魚貫把切成片的羊肉端了下來。
蕭硯揚問了時辰,都已經快吃晚食的時候了。
他慢條斯理的夾起一片放到嘴里,誒,意外的好吃,自有一種野味。
“不知道,王……”
“草民王來金,世子只管喚小人金子便是。”
“金子?好名字,你來說說,這道與佛,你覺得哪個對世人更好啊。”
淸瑤這會兒也有點上頭,她還沒喝過自己釀造的酒呢,酒品也不咋滴,不過現在說啥都晚了,她有點飄了。
雖然一直提醒自己,對面的是對立階級,可是聊天嘛,就有點管不住嘴了,所謂酒壯慫人膽嘛。
“各人緣法吧,看喜好咯。”
“這話如何說?這還能看喜好?”
“怎的不能看喜好了,要是神仙都長得猥瑣,難登大雅之堂,你還信它不?”
蕭硯揚的酒早就被下屬換了,無人知曉罷了,畢竟他身邊保護的人,武功都極高,所以,他是十分清醒的。
“你這見解倒是獨樹一幟,仔細想來,卻也如此,若那佛祖生的不莊嚴威猛,世人多半是不信的,畢竟相由心生嘛。”
“道日今生,佛說來世罷了,看你自己選了。”
道教求生,追求延年養生、縹緲的肉體成仙,佛教呢,“無生“,認為現實對—切來說都是苦海。
蕭硯揚把那句,道日今生,佛說來世在嘴里咀嚼了一會兒,覺得甚有道理。
他又問,“那么你呢,你信奉什么?”
淸瑤似是歪頭想了一會兒,她想起了尖端科技的現代社會。
“我信科學,所有解釋不了的神學不過是我們的知識領域還沒有完全達到,就跟你學武功似的,光想著武林高手有多厲害,你想象的出來嗎?”
自身就是武林高手的蕭硯揚……
“科學是誰?想象?是猜測的意思嗎?”
淸瑤不理他,“是不是想象不出來,因為你沒到過那個高度,那是不同的領域,各有各的主張罷了,來來來,喝酒。”
說著,她還站起身來,走到了蕭硯揚的身前,給他的杯子里倒滿,還拿自己的碰了一下。
蕭硯揚看了一下杯中酒,又看了看死盯著自己的淸瑤。
也不知道今兒是他第幾次露出笑容,“好,喝酒。”
說罷他端起杯子慢慢的喝了起來,
旁邊的小喜子想換酒,他卻揮了揮手。
倆人都被辣的斯哈的,不在人間的貴公子終于有了點凡人的模樣。
酒不能多喝,倆人就吃起烤全羊來。
“你這道菜倒是當真好吃的緊,你把庖廚賣與我吧。”
淸瑤連連擺手,“不成不成,不賣不賣。”
“大膽,公子要人是你的榮幸,還敢拒絕。”小喜子上前一步,指著淸瑤說。
被指的也不怕,“自然不成啊,我……我就是那個廚子,我為了一頭羊,賣了我自己,多少錢都虧啊!”
“啊?你不是莊主嗎?”
“多舌,退下。”蕭硯揚不滿意了,自己說著話,要別人插什么嘴。
“不說君子遠庖廚嘛?你倒是與人不一樣。”
“這有何的,不就是興趣嘛,像人練武不苦嗎?為何還要去練呢,多因為喜歡嘛。”
說完這句,淸瑤就有點困極了,她也不管蕭硯揚是否還在用膳,徑自爬上炕,把蕭景瑜往地上一拽,睡覺去了。
蕭硯揚看了看面朝地的蕭景瑜,又看了看睡的四仰八叉的淸瑤。
呵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