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養娃日常

066 財產

徐二郎聞言眸光微閃,嘴角緩緩勾勒出笑意。

他心思機敏,瑾娘對幾個孩子抱得何種心思,他自然看得清。

但瑾娘是出于憐憫才對他們的盡心的又如何?

她的出發點總是好的,而最后的結果也是好的。他無法指責,因為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幾個孩子受益。

她說她那樣做是因為責任和義務,而非一顆真心,可憐長安幾人的母親對他們都盡不到義務,她一個嬸嬸卻做到了,她就已經立在了不敗之地。至于真心,相處的時日久了,這東西自然就有了。

所以對于瑾娘此言,徐二郎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又揉了揉她的頭發,示意她繼續說。

“長安為維護我,頂撞了張夫子,張夫子自覺臉面上下不來,且對長安冥頑不靈的作為大怒,當場就說‘不用長安請他離開,徐家是一塊兒臭不可聞的污糟地,他已經呆夠了,今日便離去’。”

說到“污糟地”,瑾娘就忍不住冷笑一聲,“我盡心待他,四時節禮和衣物鞋襪,冰炭茶點,甚至就連服侍的人手都安排的妥妥當當,自認對他們是盡了心的,就是對他們的家人,我也多有關照。誰料這位張先生竟是這般想我們的。呵,既如此,我且不留他了,以免我徐府這塊兒污糟地,再熏壞了張夫子的眼睛。”

徐二郎就笑,“你這脾氣啊……”

瑾娘橫他一眼,“我脾氣還不夠好?換做別的夫人,怕是和他動手的心都有了。他也是為人師的,當著長安的面唾罵我為毒婦,這是長安有了自己的主見,知道我之前讓他游水是為他好,換做別的心思懵懂的孩子,怕不得因此恨上我,把我當成引他入歧途的惡人。”

“長安做的不錯。”

“是挺好的。長安維護我,為此得罪了張夫子。張夫子要離,長安沒留,我也沒留。但他到底教導過長安和長平,他就是怒罵我,如今他要離去,我也得把他的顏面給他全回去。我那不是給他臉,我是給長安和長平做臉。”

“你又做了什么?”

“我多給了他三個月銀錢。”

徐二郎哈哈一笑,“給多了,多給一月就成。”

“那不行,我多給點,是為了堵他的嘴的。張夫子這人我算看明白了,迂腐古版不說,還性情狹小,嗜好臉面。他歸家后,少不得被人問及李家徐府的理由,我怕他到時候把錯處往長安和長平身上推。長安和長平以后也是要讀書科舉的,名聲容不得絲毫瑕疵。所以我寧可多給他些銀錢,也不能讓他在背后說長安和長平的不是。”

徐二郎:“他不會說長安和長平,畢竟他們是徐府的子孫,徐府在平陽鎮還是有些影響力的,他不會以卵擊石,在背后非議他們。但他心中惡氣難消,怕是會遷怒上你,怕會在外邊嚼你的口舌。”

瑾娘難以置信臉,“不會吧?”嚼舌不是那些多嘴多舌的婦人熱衷的事情么?他一個先生,雖沒中秀才,可好歹算是個“飽讀之士”,怎么會在外邊說她是非,他不要臉么?

徐二郎只道,“會與不會,明日就知曉了。”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徐二郎見早就到了瑾娘平時歇息的時間,便拍了拍她的背,讓她睡覺。

可瑾娘心中還有一事,不和徐二郎說清楚了,她那里睡得著?

她就說,“之前張夫子怒罵我,說我讓長安和長平學游水,是因為我處心積慮,所謀甚深,圖的是教壞了長房兩個兒孫,使他們變成庸庸碌碌的無能下賤之輩,再借機霸占長房的財產。這話……你我都知道這肯定是假的,長安和長平也應該能分辨出來,我讓他們游水并不是心存不軌。事實上,長安對此也駁回了張夫子,道我讓他們游水是為他們好,游水也并不能讓人變得下賤。但針對霸占長房財產一說,長安卻沒回應。我想,一來可能是因為長安對財產兩字還沒有確切概念,并不曉得財產的重要性;再則,怕是長安心中對于張夫子這一說法,實際上是認同的,但是為了顧及我的臉面,卻并沒有說出來。”

徐二郎皺著眉,“你覺得那個可能性較大?”

“第二個。”

“你覺得,長安認為你想要霸占長房的財產?”

瑾娘點點頭,她見徐二郎眉頭都擰成了個疙瘩,就道,“我覺得,長安會認為我對長房的財產有企圖,這應該不是他自己想到的,應該是有人在他耳邊念叨過。”

“有人要挑撥離間?”

瑾娘想了想搖搖頭,“我覺得倒也不至于,應該就是怕我把大房的財產吞了,才多在長安耳邊念叨了幾遍,以便他長個心眼,對我多點提防。”

“是大嫂留下的那幾個嬤嬤?”

“應該是她們。”瑾娘繼續說,“長安雖說五歲了,但并沒有在外院住過,他一直住在內院,而他身邊看護的嬤嬤,是大嫂陪嫁過來的奶嬤嬤。那嬤嬤對長安忠心,長安也和她親近,若是這嬤嬤在他耳邊念叨著我貪圖大房的財產,遲早把大房的財產占為己有,想來長安是會信的。”

瑾娘又道,“這應該就是我甫一嫁過來時,長安和長平那么抵觸我的因由。也因為當時信了那嬤嬤的話,他們才會把我當個壞人看,甚至就連我接觸長樂,他們都滿心防備。只是,這么多日子來,我對他們盡心盡力,長安應該是看出我沒壞心,且又有大嫂改嫁一事,長安對我更加依賴了。他興許是覺得和我親近了,那些財產給我也無所謂,興許是覺得,我或許不是貪圖那些財產。總之,不管怎樣,長安心里多少是有些想法的。”

徐二郎不說話,只皺著眉頭聽瑾娘說。

瑾娘又道,“大房的財產我是不會貪圖的,你肯定也不會要。既然如此,我有個想法。”

“你說。”

“不如把那些財產都寫在長安和長平名下如何?要知道,親情這東西雖然可貴,卻也很脆弱,也最經不得消磨。而財產……這事情若是不安排好了,怕是有心人會在長安長平耳邊繼續念叨,到時候他們兩人移了性稍,怕是就會被有心人鉆了空子,惹的一家子骨肉分離,親情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