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養娃日常

369軍痞

瑾娘忙著讓下人收拾行裝。

婆家還值萬貫,更別說他們這種富貴人家,那值錢的東西更不少。

即便有些東西帶不走要留下,可要帶走的也不是個小數目。

瑾娘每天忙忙碌碌了,倒是比以往精氣神更好了些。

她沒到冬天就要貓冬,精神就有些萎靡。可如今有了事情做,整個人風風火火,連面色都變得紅潤了。

見狀長樂要幫襯嬸嬸的心思就打消了。

既然家里她不準備幫把手,長樂就思考,是不是可以趁這段時間,再往淇縣去一趟。

她是這么和瑾娘說的,“我之前在游醫,有幾個病人是幾天內就治好的,有幾個卻是需要常年調理,才能出效果的。我開的藥方他們要是按時喝了,如今情況該有好轉,那藥方就該再換一換。嬸嬸就讓我去吧,我不親眼看看,心里總歸不放心。”

又說,“再來我在家里也沒什么事情,呆的久了感覺身上的骨頭都硬了,總覺得不舒坦。”

這話純粹是借口,可瑾娘卻聽到心里去了。

別管孩子給啥借口吧,反正就是在家呆著沒意思,想出去跑跑。

這能咋辦呢?

這又不是小魚兒和長綺,要是小魚兒,她在家呆慣了,就是多呆一兩個月又怎樣?要是長綺,她也能用年齡小,出門容易遇到危險為由將她扣下來。

可長樂在外邊行走習慣了,也已經到了豆蔻年華,她是一個有主見,又獨立的小姑娘。要是把她這么關在家里,和折斷小鳥的翅膀關在籠子里有啥區別。

瑾娘心里已經同意了,可到底心疼長樂大冷的天跑出去。

剛過完年,天氣還冷的很,如今晚上外邊的氣溫足有零下二三十度。更別提淇縣還在河州東北邊,那邊更冷,晚上零下三四十度都有。姑娘家跑過去要受凍還要受累,她心疼啊。

瑾娘就說,“誰說你留在家里沒事兒做?咱們都要回京了,誰的行裝都要收拾。你那些醫術啊,藥材啊都是你的心頭肉,你難道準備都留在河州,不帶走了不是?”

長樂肯定沒這想法,“我指定都帶走。”

“那你不得親自收拾啊?要是讓丫鬟幫襯著拾掇,她們把醫書損壞了,或是把裝藥的藥瓶打碎了,你不心疼啊。”

嬸嬸你別說了,我想想那個畫面都心疼的要窒息了。

長樂臉色不好看,瑾娘就道,“所以說,你還是別出去游醫了,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是正經。”

長樂陷入掙扎中,思考了片刻終于說,“我還是出去走一走吧。不過我出去的時間短一些,爭取在一個月內回來。二叔不是說咱們二月初才出去進京,那我回來后還有半個月時間收拾東西。”半個月時間足夠了,別說是藥材和醫書了,就是院子里種的那一畝幼苗,她都能全部挖掘出來保存好,帶到京城去。

瑾娘:……

行吧行吧,你都打定主意了,我還有啥可說的。

瑾娘放行了,長樂高高興興的回頭收拾了簡單的行禮,帶著她的藥箱,趕緊就出發了。

這之后一個月內,長樂一直在淇縣。

瑾娘從文華遞來的信件中,得知長樂安全無憂,每天四處給人診脈,天氣好時在侍衛的護衛下,會去山上采藥。她精神很好,興致也高,每天身上都有使不完的勁兒一樣。看到這里,瑾娘提著的心放下,也不再憂心長樂的處境了。

瑾娘卻不知,長樂此時卻遇險了。

他們碰到了冬眠醒來的熊瞎子。

那黑熊比長樂還高,壯實的好似一座小山,每踏出一步好似腳下的山都在搖動。

幾人多屏住呼吸,思考對策。

長樂此時由衷慶幸,她聽了叔叔和嬸嬸的吩咐,外出時護衛從不離身。不然,碰見這么大東西,她今天即便僥幸逃命,怕也要吃些苦惱。

護衛長樂的侍衛是遼東軍中負傷歸鄉的,被徐二郎安置在長樂身邊,很受重用。

他早年在山里練過兵,家里也在山脈附近,黑熊早就見過,倒是不怎么怕。

只是擔心主家的小姑娘會嚇壞,所以那侍衛看了長樂好幾眼。

長樂很鎮定,她動作緩慢的從荷包中摸出個指頭長的小骨笛。這骨笛小巧可愛,不知情的人看了,也只以為這姑娘是喜歡樂律,沒事兒拿來吹吹自娛自樂。可誰也想不到,骨笛的壁殼中藏了幾十上百根銀針。

長樂啟動機關,那些銀針齊刷刷冒了出來。

在金色的太陽光線下,那些銀針泛出森白的色澤,透著肅冷的味道,看得人心中打怵。

長樂動了動手腕,將自己將銀針當暗器甩出去,但是銀針幾乎沒有重量,她又距離太遠。

長樂想過,就將骨笛遞給身邊的侍衛。大漢嘴角微翹,露出個笑意,輕聲說了一句,“姑娘您看我的。”

嗖嗖幾聲輕響,那熊瞎子嗷嚎幾聲,就跟電影里的慢動作一樣,緩緩的,砰一下倒地了。

地動山搖,林中的鳥雀全都被驚飛,撲簌簌的落下許多枯葉,打著旋從幾人頭上落下。

其余幾個侍衛也從長樂身周冒出來,不可思議的開口,“這藥勁也太大了吧?”

為首的侍衛按著腰上的劍,走過去到黑熊跟前,也不管那黑熊是真暈還是假暈,直接給它腦袋砍了下來。

做完這事兒,他身子陡然僵住。

做順手了,還以為是軍中隨軍出來歷練,卻忘了如今他只是個護衛,而護住還是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如今正站在他身后。

這血腥的,別怕小姑娘嚇暈了。

侍衛看著迸濺到手中的血,想著是拿雪擦擦好,還是用帕子擦好,就聽見長樂在身后喊,“王叔你們能把這熊瞎子弄下山么?”

王叔趕緊應,“沒問題,姑娘您拿著這骨笛,我們把黑熊扛下去。”

另幾個侍衛也吆喝著趕緊湊過來,要幫把手。

黑熊可是好東西,尤其是熊掌……他們沒吃過,但問過味兒,簡直絕了。

這黑熊姑娘怕是要采集身上的部分器官藥用,但剩余的東西,可以給他們吃吧?

即便姑娘吃倆熊掌,他們還能分吃兩個。另外還有心肝脾肺……這可都是好東西。

如今天色還早,他們出來采藥也沒什么大收獲。但有了這頭熊,長樂還是決定先回去把該炮制的炮制出來,不然時間久了,把藥效降低。

幾人就這么下山了,可還沒走幾步,那領頭的王叔耳朵一動就道,“有東西來了!”

諸人立馬停住腳步不動。

有東西來了,這個“東西”指代的范圍可廣了。有可能是人,更有可能是大型獵物。如是人倒是不怕,淇縣的民風渾樸,能在這時候上山的人也只有獵戶,倒不至于作惡。再來他們人多,也不怕他們搶“戰利品”。可若是來的是個猛獸,黑熊啊,野豬啊,或是狼群,猛虎……

前兩者好對付,可若是遇上大型狼群,或是猛虎,那今天怕是要有人折損。

幾人靜悄悄的站在原地,不敢發出聲息。

那邊的“東西”鬧出的動靜卻越來越大,仔細聽,聲音零零碎碎,窸窸窣窣,像是來了很多“東西”。

等他們走近些,幾人斷斷續續聽到一些人聲,“肯定是熊瞎子錯不了……這里多得是……小山大,足夠咱們幾十人吃了……”

聲音越來越響,確定是人無疑。

只是“幾十人”?

這時候怎么會有這么多人上山?即便是獵戶結隊打獵,人數也不該這么壯觀。

長樂還提著心,王叔卻已經面露喜色,“沒事兒,應該是碰上訓練的遼東軍了。”

接下來王叔簡單說了遼東軍每年會來淇縣,以及更偏遠的地方訓練的事情。其余幾個侍衛也是出身遼東軍,對此深有體會,附和著王叔說了不少其他的趣事兒。

就在幾人興高采烈的和長樂科普時,那一伙兒人終于露面了。

四十人左右的小隊,領頭的是個身高頎長,容貌俊美,渾身氣勢桀驁陰郁,走路吊兒郎當的少年。

王叔看見那少年當即一喜,“是少將軍。”

其余幾人哈哈哈笑出來,不等長樂出聲制止,他們已經招手和山下的那些人打起招呼,“嘿,這兒呢,少將軍我們在這里。”

李明釗,不,在遼東軍中,他的名諱是褚遂銘。

褚遂銘抬頭往上看,太陽光傾斜而下,有些逆光,讓他看不清楚山上那些人的樣貌。

他用手擋了一下,也是天公作美,恰好一朵烏遮住了太陽,那幾個人的樣子就顯現在他眼中。

其余幾人褚遂民全然沒看在眼里,倒是被他們護在正中的那個弱質纖纖,氣質婉約柔和的小少年,很是眼熟啊。

褚遂銘的心情無端變好了,他嘴角微勾,眼眸中露出些許笑意。

森林中一股松木的香味兒,偏他輕嗅著,似乎聞到那閨閣的女兒香,以及沁人心脾的藥香味兒。

諸人匯合,王叔代為介紹。

和遼東軍那些士兵說起長樂時,他沒有指出她女扮男裝的事實,畢竟大戶人家對女眷的清譽看得重,也都把行醫濟世看做下九流的行當。他并不想長樂的事情傳的眾人皆知,那不是為她好,是在害他。

因而他在說到長樂時,便說是“雇主家的小公子,醫術高超,他們過來采藥。”

遼東軍中有眼瘸的,覺得這少年未免太孱弱纖細了些,一點不像他們遼東的漢子一樣五大三粗,看起來跟兔爺似得。不過也有眼明的,一眼看出來這就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

既是個小姑娘,她家中長輩又能雇傭老王看護,想來家中非富即貴;可這小姑娘竟然能在大冷天出來懸壺濟世,還親自上深山采藥,這品性著實令人欽佩。

諸人看著長樂時,目光變得敬重,還鄭重的沖她行了禮。

長樂趕緊避過,然后眼神示意文青文華,兩個同樣女扮男裝的丫頭登時走進長樂。長樂說,“我們去旁邊看看有沒有好的藥草,王叔你們難得碰上熟人,好好聊聊吧。”

王叔和其余幾個侍衛頗不好意思,但也真是難得碰上同澤友人。這機會真是想都不敢想的,最起碼他們從軍營出來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昔日的好友。

他們有心推拒吧,又著實想敘敘舊。最后看長樂真心實意想讓他們聊聊,便羞愧的收了這好意。

不過,他們也不忘囑咐長樂,“您別走太遠。山上雪厚,要是踩到雪窩子里就壞了。另外說不定還有冬眠的蛇會跑出來,您您千萬當心。”

長樂頷首應了一聲,帶上文華和文青就離開這片地方了。

這山上確實不安全,只有他們三個小姑娘在一塊兒,為了小命著想,還真不能走太遠。

長樂三人走了百余部,選了個向陽的地方坐下來。那里剛好有兩塊凸起的石頭,坐下歇歇腳也是很好的。

文華從行囊中拿出竹筒,遞給長樂說,“姑娘您喝點水潤潤喉。”這竹筒裹在棉絮中,可天太冷了,睡也成了冷水。不過不扎牙就是了,喝進嘴里緩緩再咽下也不妨事。

長樂喝了水,又吃了一塊兒糕點,便準備采藥了。

今天出來一點正事沒干,總覺得有負光陰。

她才站起身,準備往遠處走走,就察覺有陰影落在她身上。

長樂抬頭,看到穿著一身鎧甲的褚遂銘。

褚遂銘本就俊美,穿上鎧甲后,他整個人身上多了幾分凌厲的氣息。這人素來吊兒郎當,坐沒坐相站也沒站相,以前她覺得他有點像痞子,現在好了,穿上鎧甲,成了軍痞。

軍痞兩個字劃過舌尖,長樂的手顫抖一下,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里突突的,不自在極了。

她輕咳一聲,努力自然的看向褚遂銘,說了兩人見面后的第一句話,“好巧啊。”

褚遂銘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視線沒有移開,依舊直勾勾的看著長樂。

長樂覺得更不自在,想躲開,又躲不過去。她腦袋轉向另一方,暗示的意味明顯,可褚遂銘跟意識不到自己“唐突了佳人”似得,依舊灼灼的看著她。

長樂突然就有些惱,扭過頭狠狠瞪他一下,“你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