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養娃日常

389事漏

在去柯府之前,瑾娘緩過精神又去了一趟林府。也是趕巧,這次去的時候沈舅舅和沈舅母竟然坐在花廳中,正在和林父、沈姨母說話。而他們說的事情,竟然是兩人給青兒準備的“賀禮”。

林父此時正在推辭,一個勁兒地額道,“太多了,不行,舅兄府中還有寶珠要出嫁,另外秋白也長大了,讀書娶媳也是一筆大花銷,再有城兒媳婦這不是又懷孕了,以后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瑾娘瞠目,沈城媳婦又懷孕了?那是在路上時候就有身孕了,如今才查出來?

萱萱接收到姐姐的眼色,就說,“已經快三個月了,出發了來京城之前就懷上了。”

到底是未婚的姑娘,萱萱說起這件事還有些羞。但還是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給瑾娘說事情的始末。“娘說,因為是路上太過勞累,還有秋燕又風寒燒熱,表嫂身上一直沒來她也沒多想,只以為是身體累的很了。不想前兩日用早膳時突然吐了,請了大夫來一診脈才知道,懷孕都要滿三個月了。”

瑾娘聞言就有些慶幸,“這孩子命可真大。”

“可不是,娘也說小外甥有福氣。”

福氣不福氣的,反正命是真大就對了。趕路的辛苦她太清楚了,更別提懷孕初期還特備容易流產。這孩子在她母親最勞累疲乏的時候,都努力站住腳跟了,可見命硬。

瑾娘還想說什么,突然又聽見花廳中林父說,“五千兩太多了,舅兄即便要幫扶我們,也不能拿這么多銀錢。況且青兒成親的聘禮我已經準備妥當了,不求出挑,貴在心誠。”

五千兩?

瑾娘挑眉,這可真不少了。

屋里沈舅舅看見了瑾娘,招招手讓她進去。瑾娘給幾位長輩行了禮,隨后和萱萱在下手的位置上坐下。

沈舅舅徑直道,“給青兒五千兩,外加一個鋪子,這是我和你們舅母早就商量好的。之前瑾娘成親,我也給了瑾娘一個平陽的鋪子,外加五百兩銀子壓箱底,不過那時候生意做的小,舅舅即便想給的多些,也有心無力。”

沈舅舅說著話,沒注意到瑾娘陡然瞪大的瞳孔,以及她看向沈舅母的狐疑的眼神。

五百兩?一個鋪子?

鋪子她收到了,可是銀子她只收到了一百兩。那么問題來了,是舅舅年紀大了,記憶混亂了,還是有人中飽私囊了?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因為沈舅母心虛的避開了她的視線。且瑾娘還注意到,她手腳不安的挪動著,似乎欲言又止,又似乎想捂住沈舅舅的嘴,讓他別再說了。

沈舅母貪了四百兩銀子,瑾娘一點不覺得意外。可她心里突然有些不好受。這是舅舅對自己這個外甥女的關心和愛護,舅舅知道她家底薄,嫁去徐家怕要看人家臉色過日子,就努力想多給她一些嫁妝,讓她底氣足一些。可惜,舅母不是個貼心的,甚至過于市儈和蠻橫了,竟然背著兩人將這筆銀子截取了。

事到如今,瑾娘缺那四百兩銀子么?不缺的。別說四百兩,就是四千兩,四萬兩,甚至四十萬兩,沒錯,因為萬事正如徐二郎所料,允文帝將他“進貢”的那筆銀子直接給他了,所以瑾娘現在腰桿子硬得很。她四十萬兩銀子都拿的出來,自然不在乎那四百兩,可是一想到那筆銀子被舅母貪墨,她將舅舅的心意打了折扣遞到她手中,瑾娘心中就萬分不舒坦。

瑾娘心里不得勁,面上就帶出幾分來。

沈舅舅還以為她是因為他給青兒的“賀禮”多了,想起自己給她的嫁妝過分“削薄”,心里不得勁,這才面上帶出幾分來。

沈舅舅就耐心和瑾娘解釋說,“不是舅舅厚此薄彼,實在是當初你出嫁時,舅舅家中著實沒那么富裕。再看如今,也是因為沾了二郎和你父親的光,舅舅的生意做起來了,手中的銀錢多了,自然就想幫襯些青兒。”

沈舅舅還想多做解釋,瑾娘卻連忙阻止了他,“舅舅您別多心,我沒多想。”瑾娘含笑道,“我就青兒一個弟弟,以后還要青兒給我撐腰,青兒越體面,我這做姐姐的越風光,舅舅給青兒多些錢財做聘禮,我只會求之不得。另外,柯家到底是鐘鳴鼎食之家,咱們能拿出手的聘禮自然越多越好。舅舅愿意雪中送炭,我替爹爹和青兒高興都來不及,又那里會嫉妒不忿?”

瑾娘說著話,還若有似無的瞥向沈舅母。而沈舅母此時嘴巴泛苦,只恨不能立刻從眼前消失。

若是知道瑾娘今天會回娘家,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沈舅舅這時候把“賀禮”的事情說出來。

可這不是和沈舅舅冷戰的時間太長了,這男人又不讓步,她心如亂麻,在明珠的勸說下,決定退一步先求和。她自認為選了一個好話題給她一個臺階下,就是多給青兒一些“賀禮”。

為此沈舅舅果然高看她一眼,對她的怒氣也不翼而飛。不僅如此,他還反思己過,道是之前太沖動了,不該和她爭執。

兩人和好如初,甚至感情更勝往昔。結果就在這大好關頭,瑾娘突然從外邊冒出來。

沈舅母駭的膽子多要嚇破了,她怕事情穿幫了被瑾娘厭惡,那城兒的前程就未卜了。又擔心沈舅舅知道她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覺得她愧為長輩,兩人再起爭執,她再在孩子們面前丟了顏面。可惜,怕什么來什么,沈舅舅當真當著瑾娘的面,把曾經給她五百兩銀子壓箱底的事情說出來……

若是時間能倒回,沈舅母絕不貪圖那四百兩銀子。

和兒子的輝煌的前程比起來,那四百兩銀子就是狗屁。真要是因此惡了瑾娘,兒子沒了好前途,她也要斷了誥命夫人的夢。那她一輩子要被小姑子死死壓著,真能憋屈死她。

沈舅母滿心悲戚,卻不敢表現出來。甚至在瑾娘屢次看向她時,她還有意無意的躲避。

就連沈舅舅都注意到瑾娘的眼神了,但也沒多想,只以為孩子是想看看她舅母康復沒有——沈舅舅一點也不覺得,他和沈舅母鬧那一場能瞞過幾個孩子的耳目。之所以孩子們都沒過問,怕是顧忌他的顏面。而如今他們都康復了,瑾娘不放心再看一看也是應當的。

瑾娘依舊說著話,卻是對林父說的,“舅舅想幫襯些青兒,您收下就是。舅舅是我們的至親,受他幫扶不丟人。再說了,多給柯柯寫聘禮青兒面上到底好看些。他也是為官的人了,讓人說靠岳家過活,臉面上到底過不去。”

“您要是覺得舅舅給的銀子咬手,大不了您多攢些錢,等秋白成親時,您也多給孩子添置些。有來有往的,咱們不是更親近么。”

沈舅舅聞言笑她,“你這丫頭,說的什么邪門歪理。”

林父也隔空點著瑾娘,“盡說些胡話。”

不過被瑾娘這么一勸,到底是決定將沈舅舅給青兒的銀子收下來。

有沈舅舅幫襯的這五千兩,聘禮的銀子就能增加到一萬兩,另外加上瑾娘添置的兩個鋪子,就有三個京城的鋪子,還有徐母硬塞過來的一個小宅子,這都是大頭,有這些面上就很過得去了。

事情說完,沈舅舅將銀票和房契給了林父,便瀟灑的帶著沈舅母離去了。

沈舅母走一步三回頭,似乎欲言又止。沈舅舅就提防的看著她,“你是不是后悔了?我跟你說,你現在后悔也晚了,東西已經給出去了,你別想再給我要回來。”

沈舅母忍不住翻個白眼,“我是那種人么?再說了,一開始就是我建議給青兒五千兩銀子,一個鋪子的。我若是不誠心給他,我會開那個口。你這個人,慣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舅母說完話,氣哼哼的丟下沈舅舅,邁著大步離開了。

沈舅舅“嘖”了一聲,有些氣笑不得。

他慣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是君子么?潑婦還差不多。

放以往這婦人將銀子攥的死死的,一分一厘都不舍得露出來。這次給青兒這么多賀禮,原因他也是猜得到的,左不過是想通過青兒給瑾娘賣個好,為城兒博取個前程罷了。

他覺得城兒不是做官的料子,給他個官做怕是會被人坑害丟了性命。要他看來,兒子繼承他的家業,老老實實做點生意就行。

上邊有二郎和青兒照看著,他這點生意只要不出格,沒人會故意找他晦氣。反倒是官場上,一不留神命可就搭進去了。

而兒子顯然不是那種圓滑的人,他有點小機靈,大智慧沒有。指不定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那就不太美了。

沈舅舅是不贊成沈城做官的,不過他從始至終也沒說什么。因為知道兒子的能量,也知道二郎不是莽撞的人。他若有心提拔城兒,屆時肯定會與他談說一番,那時再拒絕不遲。順便,因為沈舅母要討好瑾娘,他就計劃從中為青兒取些利,就是借此事給青兒多些賀禮。這樣一來,那婦人沒甚拒絕的借口,這事情就成了。

這兩夫妻,各有算盤,還各自都覺得自己盤算的很好,盤算打的很成功。為此兩人心里都挺美,也還算舒暢。

反觀林父,此時忍不住嘆氣,“家中欠舅兄的愈發多了。”、

瑾娘聞言就說,“怎么就欠舅舅的了?舅舅生意掙錢,這也有爹爹的功勞在啊。”這話可不是假的,畢竟林父這個進士在整個朔州都是有些份量的。

整個朔州才幾個進士啊,滿打滿算兩個巴掌都不夠。更別提平陽和朱陽這些窮鄉僻壤的小地方了,進士更是比縣太爺的名聲還盛。

沈舅舅生意做的大,后期有受到徐二郎的照拂,但早起還是林父對他生意的影響大。

因為早起徐二郎還只是個六品官,能量有限,根本福澤不到朱陽的沈舅舅。反倒是林父,就在朱陽縣隔壁的平陽縣,他的影響力大了去了,也就使的外人為討好他而找上沈舅舅做生意,沈舅舅的生意好了,賺的銀子多了,說這其中有林父的功勞,這沒錯啊。

理是這么個理,可林父不愿意聽這話。只說瑾娘,“按你這個意思,爹這‘付出’是需要‘回報’的,這事情穿出去,爹成什么人了?”

林父有些抑郁,瑾娘見狀不妙趕緊說,“爹您肯定不是付出就想要回報的人,不然您也不會動不動施粥給學私塾里的學子,還免費讓他們在私塾看書了。”

林父聞言又瞪瑾娘,“你又錯了,爹這么做,恰恰是希望得到回報的。爹希望他們功成名就,希望他們能恩澤更多的孩子,再有能力時,幫助更多的孩子讀書明理。爹就是這么俗的人,爹要計較的事情多著呢。哼。”

林父話落音起身走了,留下瑾娘和沈姨母,以及萱萱,三個人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瑾娘也挺無奈的,“我爹如今這脾氣,怎么這么讓人摸不透呢。”

沈姨母頗以為然,接連點了好幾下頭,“可不是。動不動就不高興,動不動又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他整天想什么你。”

萱萱也說,“爹怕是太激動了。畢竟咱們家馬上有新人進門了,說不定我很快又要有小侄兒,爹想到咱們家要添人,高興壞了。”

三人說說笑笑的,最后回憶起來也不知道都說了些啥。

不過萱萱倒是機敏,等沈姨母離去后,就湊到瑾娘身邊問她,“姐姐,我看你剛才臉色不對,還一直瞅著舅母,出什么事兒了?”

瑾娘能和萱萱說,他們的好舅母克扣了舅舅給她的壓箱底銀子么?這事情說起來足夠讓人郁悶的,瑾娘不想給萱萱添堵就說,“沒什么。我只是看舅母眼睛好了沒。畢竟眼睛都充血了這是大事,不好好休息怕是之后要損壞視力。”

萱萱狐疑的點頭,姐姐是這么想的么?看起來不像啊。她覺得姐姐在糊弄她,可是她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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