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晚表情越發認真,“若是不信我,可以叫個太醫過來,但凡醫術不錯,大概率都可以聞出來。”
元敏郡主喉嚨動了動,越來越慌張。可惜其他人的目光都不在她的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王爺,我們家娘娘對梔子花過敏,這是你也知道的事情,究竟是誰如此惡毒,竟然在涂抹眼睛的藥膏里加了梔子花的花粉,這不是要了我們家娘娘的性命嗎?”
嬤嬤越說聲音越大,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大概是憤怒又傷心。
此刻,林清晚也走到玄千宸身邊,一雙眼睛冰冷的看著他,“至于敬妃對梔子花過敏這么隱秘的事情,王爺該不會覺得我也知道吧?”
“而且……我的藥材從來不會在里面加入什么花瓣,更不會增添一些沒有意義的香料,不信的話,我可以把我身上所有的藥膏拿出來,你一個一個的檢查。”
這聲音實在太過嚴肅,讓人想不相信都難。
再加上林清晚方才說的那番話,現如今所有人都開始面面相覷。
嬤嬤四處看了一眼,“知道我們娘娘對梔子花過敏的只有屋子里的人,所以……究竟是誰在藥膏里摻了花粉,快些承認還能免受些皮肉之苦。”
此時此刻情況已經明了,是有人故意給敬妃的藥做了手腳,然后陷害到林清晚頭上。
玄千宸動作有些僵硬,林清晚說的確實不錯。在這后宮中稍微有一點缺點就會是別人陷害的苗頭,所以敬妃對梔子花過敏一事,除了留在敬妃身邊的人,其他根本沒有人知道。
做手腳的只能是屋子里的人。
宮女們紛紛跪下,面上表情十分慌張,連忙替自己脫罪,“王爺,我們都是娘娘身邊的老人,怎么會做這種事呀?娘娘平日對我們不薄,我們不可能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玄千宸的目光十分冰冷,將屋子里的人掃視一遍,試圖在他們的臉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可是什么都沒有,只剩下惶恐和害怕。
此時,旁側的元敏郡主已經攥緊了手指,眼看著玄千宸即將要大發雷霆,連忙上前說道:“千宸哥哥,姑母身邊的人確實都是老人,大概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更何況這事關姑母的性命,他們也不敢呀。”
說完這話,她故意扭頭朝著林清晚看了一眼,然后眨著眼睛說道:“是不是王妃姐姐在制作藥膏的時候突然興起就放了花粉,只是后來忘記了?千宸哥哥,屋子里的都是忠心護主的宮女和太監,還是不要冤枉他們的好。”
就說了這短短幾句話,徹底將宮女和太監們收買。一群人連連點頭,趕忙附和,“是呀,王爺我們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或許……或許是王妃忘記了,還請王爺明察。”
剎那之間,所有人都將矛頭轉移到了林清晚身上。
林清晚眼皮跳了跳,沒忍住再次冷笑,“哦,是嗎?”
說完,她將藥膏拿起來,對著窗戶看了一眼,“梔子花每年就那么幾個月的花期,倘若我要無意加入花粉,就只能證明我是在梔子花開的季節做的這藥膏。只要去找個太醫來仔細看看這個藥膏的時間,一切不就分明了?”
竟然懷疑一個大夫對自己用藥的掌控度,她從來不會隨手加入什么,甚至在藥膏制成后還會定期檢查,看看會不會變質。加入花粉只會加快變質的速度。
這個元敏郡主不停的將臟水朝著自己身上潑,而且面上的表情還有些心虛,該不會是她在背后搞的鬼吧?
更何況……
知道敬妃對梔子花過敏的人并不多,元敏郡主就是其中一個,她也是最有可能接觸到藥膏的人。
一切似乎已經從水底浮出,只是就這樣說出自己的猜測,玄千宸未免又要大發雷霆,說她隨意冤枉人。
玄千宸顯然還是有些懷疑林清晚,扭頭朝著身后的侍衛看去,“去叫個太醫過來。”
身正不怕影子斜,林清晚自然不怕別人來查。
約摸過了一刻鐘左右,一個太醫匆匆忙忙從門外跑進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看著屋子里的場景,他趕忙朝著其他人行禮。
玄千宸只是輕輕點頭,然后將手中的藥膏遞了過去,“去檢查檢查,看看這藥膏的制作時間,距離現在大概多久。”
太醫不敢馬虎,雙手將藥膏接過,把其中的膏體擠出來后,在手背上抹開,然后輕輕嗅了嗅。
“啟稟王爺,這藥膏的制作時間大概在四五個月前,藥效正是強勁的時候。”
四五個月前?
玄千宸默默在心里算了算,那個時候不是梔子花開的時間,甚至想要找一朵梔子花都有些困難。
所以……不會是林清晚不小心了。
他的拳頭稍微收緊,再次將屋內其他人掃視一遍,“你先回去吧。”
等到太醫離開之后,男人直接震怒,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桌腿都要裂開,“究竟是誰在藥膏中添加了花粉?倘若自己承認,本王可饒他死罪。若是被本王查出來則會生不如死。”
宮女們更害怕了,不停的左看右看,想要那個添加花粉的人趕快出來。可是始終沒有動靜,更沒有人承認。
林清晚一直盯著元敏郡主的表情,她偶然發現元敏郡主在玄千宸說這句話時眼瞼向下看了看,甚至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這明顯就是心虛的表現。
她冷笑一聲,難怪敢拿敬妃來做文章,原來這一切都是元敏郡主在背后掌控的。
“你這樣詢問自然不會有人承認。”林清晚眼珠一轉,瞬間想出一個主意。她緩慢上前走到玄千宸的身邊,說出這樣一句話,然后露出微笑,“我倒是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王爺信不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