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不信任張虎他們,只是人心隔肚皮,他們畢竟不是傅家的人,這么一大筆錢若是被人起了歹心,就不是錢的事了,搞不好一家人的命都得搭上。
她還在為了上次傅松不經她同意,就把賣秘方的事情告訴了張虎他們而耿耿于懷,就算他們絕對可靠,過日子也不能這么過。
朋友之間可以肝膽相照,可以兩肋插刀,可是,最起碼的隱私得有,不能什么都暴露在別人面前,這是薛一梅最基本的底線。
傅松自然相信張虎和小豆子的品行和操守,但見薛一梅堅持,也知道上次自己有些莽撞,便依了她:“好,我沒意見,以后家里錢的事情我盡量不提。”
薛一梅見傅松沒有固執己見,責怪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解釋道:“我不是不信任他們,我只是······”
“我明白!”傅松用手勢制止了薛一梅繼續說下去,有些黯然,也有些自責,暗啞著嗓子說,“都怪我,沒有本事,家里一直都是你在支撐,我知道你是想要給家里存些錢,好留個后手。”
“謝謝你理解我!”薛一梅達到了目的,順勢轉了話題:“對了,咱們買小河、買小山坳還要建房,需要不少錢吧?一百兩夠嗎?”
聽了薛一梅的話,傅松盤腿坐在炕上,一只手下意識的敲擊著大腿,仔細盤算了一會兒,肯定的點點頭:“一百兩銀子,應該能夠蓋幾座青磚的房子了!”
“真的呀?那咱們是不是得抓緊時間備料啊?”一說起蓋房,薛一梅有些興奮,她太想有一個相對安全、相對獨立、相對溫暖的屋子了。
“嗯,是應該備料了,不過,想要買小河、小山坳和建房,得通過里胥李勇生才行。”傅松想了想說道。
兩人有商有量的樣子,有一種夫妻多年,相濡以沫的感覺,薛一梅和傅松都很珍惜彼此之間比較融洽的溝通,于是順勢商量起了買小河和小山坳的事情。
聽傅松提起了李勇生,薛一梅想到李家的試探,也提起了李家可能要買小河的事。
“聽李家的意思,好像想要買咱們后面的小河,甚至也有可能買下那個小山坳,要是李家真的買下了,那咱家咋辦?”
“蓋房子還行,圈院墻就得把小河留出來,小河北邊和西邊的土地,就不能圈進來了,這些還好說,吃水卻是個大問題,那樣的話,咱就得在家里打一眼井,先解決吃水問題······”
“他不敢!”沒等薛一梅說完,傅松就沉著一張俊臉冷笑道,“李家若是敢買下小河和小山坳,我就敢將父親當初買下的地方都圈起來,本來咱們就想要建圍墻,正好,借口都不用找,哼,想走咱們家的地,那行,花錢買!”
對李家的作為,薛一梅心里也很生氣,因此并不認為傅松多過分,但也很擔心:“這樣行嗎?不讓他們走會不會被人說什么?顯得不太好,畢竟鄉里鄉親的。”
“不要擔心,這世上就是這樣,你軟了狗都會想要咬你一口,你做了惡人,雖然會被人背后念叨幾句,但卻沒人敢再招惹,畢竟人都是怕橫的,更怕不要命的!”傅松陰沉著一張俊臉,冷笑道。
這方面他可是深有體會。
當初剛搬來靠山屯,屯里的人欺生,那些孩子們也不怎么喜歡自己,他還不是靠著自己的拳頭立了起來?張家老爺子也是看在他不僅悟性高,行事也果敢勇猛,覺得是個可造之材,這才教了自己武藝。
當然,這背后少不了父親的運作,至于他們之間的交易,父親到死也沒告訴自己,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一梅沒有察覺到傅松的異常情緒,自顧自的暢想著。
“要是真的買下小河和小山坳,蓋房時也圈進來,這樣咱們不出院子也能種地、養魚,我還打算在咱們現在的宅子西邊蓋一溜棚子,養雞養豬養兔子都行,說實話,咱們家最應該養幾只雞了,孩子們多吃雞蛋比較好······”
傅松看著薛一梅神采飛揚的俏麗臉龐,聽著她為傅家的一步步打算,整個人因為自信而煥發著奪目的光彩,這樣的薛一梅吸引了他全副的心神和注意力,也讓他的負面情緒隨之消散了很多。
他的目光落在薛一梅略顯蒼白正在上下觸碰的嘴唇上,喉嚨下意識的蠕動了一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強自壓下了身體里的蠢蠢yu動。
“好!媳婦,你先歇著,我這就去李家找李勇生買地買河去,順便說說蓋房子的事!”傅松知道他得做點兒什么了,不然總跟媳婦在一起,遲早會出丑。
雖然在媳婦面前這不算啥,但三年多沒見,他不想嚇到她。
一晃三天過去了。
在這期間,傅松沒有食言,終于買下了小河和小山坳,總共花了十八兩銀子。
其中小山坳面積將近二十四畝,算做了二十畝,花了十五兩銀子,小河花了三兩銀子。
至于地契和房契,因為蓋房子用的是傅家自己的地,李勇生說等房子蓋好之后再去辦房契就行,小河和小山坳的地契,李勇生答應立即給去辦。
讓知道古代地價的薛一梅瞠目結舌,不敢置信!
在這里,好地最少得七八兩銀子一畝,荒地也得一兩銀子一畝,水面好像也得四五兩銀子一畝。
小山坳就算是荒地,也得二十多兩銀子,小河有三畝的水面,最少得八兩銀子,加在一起最少得三十來兩,傅松花了十八兩銀子就買了下來。
薛一梅不知道傅松是怎么辦到的,他回來也沒詳細說,不過,通過這件事,讓薛一梅對傅松的能力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李勇生作為靠山屯的土皇帝,雖然表面上大公無私,秉持公正,但人都是有私心的,私底下不可能沒有一點兒貓膩。
但傅松跑了一趟,輕輕松松的就辦了下來,讓薛一梅懷疑是不是傅松手里攥著他什么把柄,不然李勇生他也沒傻,不可能給傅家這么低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