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莊子的耕地,也不是宿致遠當初說的二百多畝,而是將近三百畝,加上后山、水面,能有三百多畝,雖然自己給宿家提供了火藥配方,薛一梅還是覺得自己挺劃算的。
那多余出來的四十多畝地,將來交給大哥耕種,打下的糧食他們自己攢起來,也算是對他們離鄉背井,為自己看護莊子的一種補償吧。
傅松自從決定莊子寫薛一梅的名字后,就自動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隱在暗處,借機觀察這些佃戶的動靜。
還別說,這一看真讓他發現了端倪。
這個莊子的佃戶,不論大小男人,雖然普遍都很瘦弱,臉色蒼白,但卻是身體健壯,孔武有力,一看就是長期訓練的結果。
尤其是為首的莊頭李壯,武功恐怕不在自己之下,這讓他意外之余,也放下心來。
最起碼薛家人的安全是能夠保障的。
一路走來,傅松看到沿途難民的慘狀,聯想到自己和張虎等人的遭遇,這種種現象讓他倍感憂慮。
這可不是太平盛世該有的現象,難道張家老爺子說的是真的?真要不太平了?想到這兒,他的心里就充滿了危機感,恨不得立即回去將房子建起來。
不過,想到家里還有張虎和張家的照顧,張虎和二弟手里還有秘密大殺器,二弟和張虎還是很安全的。
再說著急也沒用,現在還是先把莊子的事料理好,早日交接好,才能早日回家。
看著時間不早了,薛一梅和傅松、大哥商量了一下,大家在李壯的帶領下,四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就進了莊子。
借著夕陽的余暉,薛一梅仔細打量了一番周圍的建筑,心里暗暗贊嘆莊子的堅固和厚重,也不知是誰規劃的,這簡直成了一座軍堡了。
七屯坐落在西山腳下,占地大約能有六十畝地,建筑和當初看到的四屯一樣,也是高聳厚重的青磚圍墻,四角還各有一座碉樓,門口沖著正南,莊門厚重還包著鐵皮,門樓上還架著兩座弓弩,宛如一座銅墻鐵壁。
莊子有一條十字大街,分為四個主街區,分別是西南區,東南區,西北區,東北區,各個街區還有若干個小胡同和小巷子。
各個街道地面都是土路,只是之前用泥土夯實了,上面還鋪有一些小石子,雖然不算平整,但雨雪天氣也能保證車馬同行,也算是不錯。
西南區主要居住著莊子里的佃戶,一百多口人,一個區域還沒住滿,還綽綽有余。
東南區主要是牲口棚、車棚、草料鵬,倉庫卻不在這里,而是放在了西北區,派專人看守。
而東北區卻是東家的地盤,在中心區域還專門修建了一座寬敞的五進大宅子,用來東家過來居住。
圍繞著這座宅子,前后左右均有建好的一排排的三進宅子,只不過這些宅子此時都空著,沒有住人。
每個街區都有一眼水井,西南區還有一個雜貨鋪,里面柴米油鹽、日用百貨都很齊全,農戶不用出莊,就能購買任何家用品。
每戶人家都有一個兩三進的小院子,人口多的人家,甚至有兩到三個院子,規劃的倒也很合理。
薛一梅他們進來時,正是各家各戶吃晚飯的時辰,但還是有不少人走出了家門,好奇的看著她們。
有些婦人見到走在街上的薛一梅,討好的笑著打著招呼,巴結意味很濃,孩子們也好奇的看著他們的馬車,呼啦啦的跟在了馬車后面。
薛一梅、傅松、薛春山和薛春雨等人沒有上車,而是邊走邊觀察著四周的環境,一邊也順勢跟大家打招呼,一行人很順利的很快穿過街道,到了東北區那座宅子跟前。
薛一梅抬頭看去,發現這座宅子真夠大的,也是青磚院墻高聳,厚重程度不亞于莊子的外墻。
里面的建筑也是四角飛檐,白墻灰瓦,從外面看去還有一座二層小樓,倒是讓薛一梅有些興趣。
不過,這個宅子只有一道大門,高高的能拆卸的門檻,本來宅子地勢就高,卻沒有修臺階,而是青石板鋪成的帶坡度的地面,不像有的大戶人家還開有側門,角門,這倒是像是農家的院子,只是不知后面有沒有后門。
大門之前被一把大銅鎖鎖著,李壯麻利的掏出一大串鑰匙打開了大門,然后將鑰匙交到了傅松手里,說:“傅東家,薛東家,這是宅子里所有的鑰匙還有各個倉庫里的鑰匙,現在各個院子都鎖著呢,但里面定期都有人打掃,很干凈。東家們走了十好幾天,也累了,可以直接進去歇著。”
“時辰不早了,小的就不進去了,晚飯各位東家打算吃什么?小的剛才已經派人安排糧食蔬菜過來,也找了幾個婦人幫廚,想吃什么都可以做出來。”
“呵呵,因為時間太緊,準備的也不充分,還請各位東家諒解!”
話音剛落,就見從南邊過來一輛手推板車,上面拉著各種糧食和蔬菜,最上面還放著一塊豬肉和幾條魚,三個婦人拉著板車正在往這里急趕。
傅松接過鑰匙,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過來的板車一眼,說:“好,我們就先安置去了,晚飯你們就看著安排吧,簡單點兒,不要太麻煩。”
“好好好!那東家你們進去先歇著,飯菜一會兒就好!”李壯說著,招呼那三個婦人道,“快點兒,趕緊的,東家們還餓著呢。”
其中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婦人,一邊奮力拉車,一邊大聲應道:“知道了當家的,保證半個時辰就能吃上飯!”
另外兩個婦人也應和著,很快拉著板車就進了大門,拉著前往西跨院的廚房去了。
李壯見廚娘到位了,相信很快東家們就能吃上飯,便指揮著車夫們將四輛馬車趕進外院,和車夫們幫著新東家將東西都搬了下來,暫時放在了外院的廂房,就帶著四個車夫趕著四輛馬車告辭走了,留給薛一梅他們自己收拾安置。
他相信,新東家肯定樂意自己有個獨處的環境,自己雖然不是下人身份,但終歸是佃農,在場很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