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茶言觀色

第七十八章 初至南昌

劉青點點頭:“暫時買上這么多也行,廚房粗使也得要些人。只有一點,這四個姑娘不用到人市上買,畢竟這是拋頭露面之事,所伺者為男人,所以那些家世清白的姑娘到了這里心里必有不甘,也容易發生慢待客人之事。還不如去妓院,贖上四個清倌,容貌毋須傾國傾城,清秀即可,但氣質需佳,身段需好,最好能歌擅舞。還要再請兩位琴技高超的男琴師。這些人買回來后,你可教他們一些規矩,其他的一切等我回來再進行培訓。”

說完她又道:“至于茶葉,你這兩日便抽空去趟君山,找一家茶葉質量好又講誠信的人家,跟他家簽定合約,由他們定期給我們供貨。其他茶葉先去茶行購買,如果你對茶的品質沒有研究,也可等我回來再買。”

接下來陸寶成也教了李植一些做生意和管理上的經驗。酒飽飯足,三人才結賬離去,劉青自回客棧,一夜無話。

第二天把房屋的余款交割清楚,劉青和陸寶成便啟程前往南昌。臨行前,陸寶成見劉青牽著的驢,問過劉青后,便讓仆人給劉青挑了一匹馬。于是陸寶成和劉青,加上陸寶成的仆人和護院有四個,一行一共六人,騎著馬向南昌直奔而去。

一路晝行夜宿,雖不如劉青一個人時自在,但有奴仆幫忙打點一切,行程安排也不緊,倒也舒適。不過這“舒適”二字只是對劉青而言。陸寶成家里有錢,又是獨子,父母對他心肝寶貝似的,所以平時來回都是乘馬車,走走停停。如今要趕時間,只好騎馬疾行,到了第二天中午,陸寶成的腿就被磨得疼痛起來,卻又不好意思叫喚,只能忍著。幸好南昌離岳陽并不遠,也就二百公里的樣子,到得下午,南昌已遙遙在望了。

劉青看在眼里,也不點破。這人既然選擇做商人,以后免不了要四處奔波,這次也算是一場磨練。這眼看南昌到了,天色還尚早,她看了看陸寶成,便提議到路旁的茶寮歇歇腳。

“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古代交通不便,在城外便有五里一短亭、十里一長亭,供人們相送親友或迎接親人。而有人的地方就有做生意的,這茶寮便擺在了十里長亭處。

陸寶成坐定,不好意思地笑道:“劉兄,你也就十五、六歲吧?而且看樣子也沒吃過什么苦,沒想到騎馬還挺厲害,在下真是慚愧。”

什么厲害啊!只不過是這差不多一個月來,她掌握了騎馬的節奏而已。再加上她有武功在身,騎這兩百里路對她來說,實在不算什么。想到這里,劉青倒也有些得意,畢竟這大半個月一路她就這么走過來了,也沒發生什么事。

看到陸寶成臉上的愧色,劉青笑道:“我今年十六了。只是長得面嫩,哪里沒吃過苦?不過每日里干活,習慣了,所以不覺得辛苦。陸兄是有福之人,在下可羨慕著呢。”

“每日干活?怎么可能?”陸寶成詫異地抬眼打量劉青,“我看你談吐不俗,行止有度,必是大家出身的公子。劉兄可是誆我?”

“啥?大家出身的公子?”劉青啞然失笑,這可是赤果果的恭維啊,心里先受用一下,“我就一出身貧苦人家的山里娃,不敢誆陸兄。在下還要跟陸兄合伙作生意呢,誠信為本,不敢有一絲誆言。”

陸寶成張嘴正要說話,忽聽一陣馬蹄聲從南昌方向傳來,震得地皮都動了,大家都伸長脖子爭相去看怎么回事。

不一會兒,一隊人馬奔馳而來。劉青眼力好,遠遠看到一馬當先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身材高大魁梧,膚色白皙,神姿秀朗,兩眸烏黑漆亮而深沉,似可望見人的心底;尤其是此人由內而外透出一股貴氣,這是久居人上的人才有的氣質。

只見那人一面的憤忿焦躁,縱馬急馳過來。在他身后飛跑趕上來一匹馬,馬上是一干瘦的五旬老者,他正滿臉焦急,直呼道:“王爺,王爺,您停一停,聽許雍一言。”

前面那青年面色稍霽,長嘆一聲,緩下馬步,回頭道:“長史不必多言,本王如今心意已決,定要上京一問,否則我心難安。”

“問又如何,不問又當如何?成王敗寇,王爺,您認了吧!否則,這南昌,王爺怕也回不了了。”

那人停下馬,佇立良久,終是咬牙道:“長史放心,本王定當小心。”說完,不再理那老者的急呼,飛也似的急馳而去。

劉青似有所念,問陸寶成:“這位是誰?”

陸寶成小聲道:“這是寧王,剛被新帝分封到南昌。”

寧王朱權?果然!劉青恍悟。后世學茶的人,沒有不知道朱權的。

史載,朱權,朱元璋第十七子,庶出,靖難之役中被迫脅助朱棣出兵。朱棣許諾,奪南京后,與他分天下而治。然朱棣登基后,絕口不提此事,還將朱權遷至南昌,盡奪其兵權。朱權后沉浸道學,并提倡飲茶從簡,“崇新改易”,改革茶具和茶藝,并著有《茶譜》一書。

此時正是1402年,朱棣剛登基畢。她能在南昌遇上朱權,也不是罕事。歷史名人啊!還是位帥哥!劉青想到這里,興奮了一把。

不過想想這些與她的生活并無交集,當下她也不甚在意,跟著陸寶成進了城。

南昌歷來是江西的省府,更在南唐時做過國都,其繁花自是岳陽不能比的。劉青看著路旁鱗次櫛比的店鋪,心里很是哈皮。而最讓她高興的是,陸寶成知道了她的身份,卻并未對她有絲毫的待慢,還跟原來一樣客氣有禮。其實在這社會,“士農工商”,士的地位最高,農稍次,商的地位最為低下。所以說起來,劉青的出身倒在陸寶成的出身之上。只不過陸寶成現在是童生,要比她強上一點。

“劉兄,前面便是敝府了,從這條巷子進去便到。”過街竄巷之后,陸寶成指著前面,笑著道。

看著陸寶成一臉的高興,離家差不多有一個月的劉青,開始想家了——穿過繁華的街道,跟著一個剛認識的人,走向一個陌生的家。想想這些,她剛才的高興就一掃而空,涌上心頭的,是一種漂泊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