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寡婦丫鬟

第一三五章 何日歸家

大周以孝治國,生養死葬,自然十分注重喪葬之禮。這里的葬地講究要避開“五患”,即“不為道路,不為城郭,不為溝池,不為貴勢所奪,不為耕犁”。

王家幾代累富,葬地自然風水是極好的。葬地三面環山一面抱水,求的是祖先庇佑,后人平安富貴。

三日后依柔入土與丈夫葬在一處,栗木神牌奉到祠堂,多平堂的白燈籠和白布也被撤掉,文軒脫下身上的齊哀服換上素白衣衫,只在胸前別了一塊小小的麻布。

宇兒被王春榮帶著從外邊回來,他給弟弟帶了不好好玩的東西,同時給藍怡帶回來一封信。

信是周衛極寫的,信中寫明王林山的死因以及周衛極查到的死因,王林山的死確實如王春榮所說,并無可疑之處。

藍怡看完信嘆息這王林山死得不值。一個到外地游學的書生,無依無靠地擺攤替人寫書信糊口,偏碰到本地的地頭蛇調戲良家婦女。他拔刀相助仗義執言是對的,但是卻沒考慮自己的武力值,被人胖揍后染病,結果一命嗚呼,這般死法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罷了。

“回去后,一定讓宇兒和文軒跟著周二哥練武,起碼要有自保能力才成。”這這王權至上,富貴免責的年代,若想靠法律維護公平是不可能的,只能以暴制暴。藍怡下決心要讓兩個孩子習武,她再多賺錢給他們做后盾,讓他們過得逍遙些。

不過。文軒還能回去么?藍怡憂心起來,所有人都想當然地認為文軒該認祖歸宗,生活在王家。

按說藍怡也該在父母身邊伺候。但是她卻很想回北溝村,那里有她的事業,有她牽掛的家人,那里,也有周衛極。

信尾,周衛極提起何時到岳父家提親之事,他不能在這里停留太久。過幾日要趕回黃縣。他本心是希望藍怡和他一起回去的,卻不能說出口。

藍怡正在思考著該如何說服父母讓他們同意自己與周衛極的親事,宇兒晃著她的衣袖說:“娘。宇兒想吃雞湯米線。”

文軒也湊過來抱著藍怡的腿,搖晃道:“娘,寶寶也吃。”

文軒還是更認寶寶這個名字,因為年紀小。他對于又多了一個母親的事情也沒什么反應。而周老夫人也沒有反對他繼續叫藍怡“娘親”。王承德夫妻雖覺得不合適,因見藍怡和文軒的感情深厚,知道要文軒改口也不能急在一時。

這幾日的吃食多是周老夫人小廚房的廚娘準備,周老夫人茹素清淡,喜好偏軟的食物,兩個孩子吃得不習慣,加之最近天氣愈見寒冷,吃熱湯米線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依柔雖去了一年多。但畢竟是剛剛入土安葬,文軒也算在熱孝之中。今日吃肉食葷腥有些不妥。

藍怡笑道:“好啊,娘親給你們做熱湯米線,放好些綠色蔬菜,再一人一個荷包蛋,好不好?”

兩個小家伙小雞啄米般地直點頭。

“娘,咱們什么時候回家呢?”宇兒想起家里的雞鴨,他好久沒去撿蛋了。

藍怡摸摸他的小臉:“快了,等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咱們就回家。”

文軒一聽要回家也十分開心,咧著小嘴喊道:“回家,撿蛋。”

藍怡心中發澀,她恨不得現在就抱上兩個孩子回家,但是見著王明禮家的文庭出入都有幾個小廝跟著伺候,吃穿俱是精致;再想到夏婉家的金寶也是金貴地養著,對比自己對兩個孩子的照料,藍怡雖自認她的愛意一點不少,但畢竟鄉下的生活難有城里的豐富多彩,若是能確定寶寶在這里是安全的,那么為了他的前途著想,藍怡也不確定是不是要將他留在這里更好,還是跟著自己更好。

舍不得,卻也矛盾。以她千年之后的智慧,她相信自己能將宇兒和文軒教育得很好,所以她很想說服這些人,讓文軒跟在她身邊,只是這表面理由卻十分不好找到妥當的。

宇兒見娘親發呆,又說到:“娘,宇兒能帶著弟弟去喂園子里的錦鯉么?”

水塘里養了許多半尺來長的錦鯉,聚在一起十分好看。這幾日藍怡帶著兩個孩子來往于周老夫人的宅院,路過花園時兩個孩子都要好奇地駐足觀看一會兒。

“娘要給你們做米線,待會兒吃完了咱們回姥姥家時再看,好不好?”

宇兒也知道王家人多規矩多,沒娘親帶著也不敢四處去,便點頭乖乖在旁邊帶著。

周老夫人不知何時已走到院中,說到:“別拘著孩子,想去便去吧。玉瑤,去屋內取些點心端著,周媽媽你帶著孩子到花園里去喂魚。”

兩個孩子看著娘親,藍怡點頭。他們便歡快的隨著周婆子和賈氏到花園里喂魚,藍怡對周老夫笑道:“老夫人,我去做些米線,待會兒您也嘗嘗。”

院內的小廚房雖不大,東西卻十分齊全,藍怡在廚娘的幫助下很快做好幾碗米線端到堂屋,請周老夫人品堂。

周老夫人坐到桌前,看著碗內翠綠的蔬菜絲、圓圓的荷包蛋,細滑的米線,再嗅著香油的味道,也覺得十分有食欲。

“春桃,兩個孩子平日里喜愛吃這個?”

藍怡點頭:“文軒不喜吃帶苦味、澀味和辣味的東西。這米線是冬日里他們喜愛吃的,若是熬豬骨湯或雞湯下米線,兩個孩子更愛吃些,營養也更好。”

她有意多講一些文軒平日的口味,老夫人聽得認真。

“我方才聽你說,想帶著孩子回黃縣去?”

藍怡點頭,周老夫人嘆息道:“黃縣離此太遠了些。”

兩人都沒有提文軒的事情,藍怡略一遲疑。輕輕說到:“若是路上不遇風雨,七日也就到了。老夫人,您得空了也去黃縣北溝村看看吧。北溝村雖偏僻。但是民風淳樸,山青水秀,我在那里種了不少牡丹,開花時十分好看壯觀。”

周老夫人搖頭,她的家在這里,自然是不想離開的。

“老夫人,我去園子里接孩子們回來。米線也快能吃了。”

卻在這時一個小丫鬟跑進來,慌張說:“稟老夫人,文軒少爺在花園里與文庭少爺幾人打起來了。”

周老夫人“啪”地放下茶杯站起身。“扶我過去!”

“老夫人,我先去看看。”藍怡怕兩個孩子吃虧,提裙子往花園跑。

花園水塘的亭子里,賈氏抱著大哭的文軒哄著。宇兒被四個孩子按在地上拳打腳踢。周婆子想上前拉開卻被兩個婆子拽著,旁邊幾個丫鬟婆子只立著假裝沒有瞧見。

藍怡跑過去,旁邊一個婆子上前想將她拉住,藍怡一拉一推將她扔進水里,旁邊幾個人一呆愣,她們沒想到藍怡敢直接動手,趕緊找東西撈人。

藍怡跑到宇兒身邊,提手將幾個孩子拉開扔到一邊。把宇兒從地上拉起來。

宇兒雙眼圓瞪,起來之后要撲上去接著打。藍怡將他拉住,伸手接過文軒哄著問道:“傷到哪里了,怎么回事?”

“娘,他們搶東西還欺負弟弟,罵我們倆是野孩子。”宇兒清楚說到,他四處找著,想尋趁手的東西,娘說了打不過就拿棍子抽,他恨自己沒隨身帶著棍子。

藍怡認出四個孩子領頭的是王文庭,此時正斜著眼看著宇兒,另三個歲,做小廝打扮。

一個穿著光鮮的婆子冷哼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別以為進了王家就是主子少爺,竟還敢和咱們文庭少爺動手,真是活膩歪了!”

藍怡一聽瞪起眼睛,伸手就要抽這婆子一個耳光,卻被賈氏拉住了。

拉著周婆子的婆子這時也放開了手,她喘氣上前查看文軒的情況,文軒抽泣著趴在娘親懷里,嚷著要回家。

旁邊一個俊俏的丫鬟見文軒給藍怡叫娘,發出嗤笑聲:“春桃,這兩年不見,沒想著你都當娘了呢。”

藍怡掃她一眼,只哄著兩個孩子。

“文軒,快過來給祖母瞧瞧,可傷著哪里了?”周老夫人這時才到花園里,眾人見到她都噤聲不語。

“老夫人,文軒被嚇著了,宇兒被文庭帶著三個小廝打了。這婆子還口出惡語,說我們到王家來是活膩歪了。”

那婆子張嘴就要頂回去,周老夫人只冷冷掃了她一眼她便噤了聲,不服不憤地低下頭。

這時那個落水的婆子被人從水里拉上來,哆嗦咳嗽著說到:“稟老夫人,文庭少爺到園子里喂錦鯉,見著文軒少爺,不過是上前打招呼說了幾句話,這孩子上來就想打文庭少爺,當真是沒教養。”

“他們欺負人,搶點心還推倒弟弟,罵我們是野孩子!”宇兒又喊道,聲音里透著委屈,再堅強他也只是個六歲的孩子,被一個大人這般冤枉自然是受不了的。

文庭嚷道:“你就是鄉下來的野孩子,來人,給我打!”

旁邊那三個小廝上前就要拉扯宇兒,周老夫人猛地用拐杖一敲地面,怒道:“住手!玉瑤,你去把王管家叫來,看來這園子是有人待膩了。”

藍怡不愿多聽,怕污了孩子們的耳朵,她冷眼掃了一圈,將這幾人的容貌記在心里,單手抱著文軒,拉著宇兒說到:“宇兒,別與這些沒教養的一般見識。老夫人,我先帶兩個孩子回去了。”

田氏這時漫步從月亮門走進園子,不悅地說道:“春桃這是說誰沒教養呢?!伯母,不過是孩子們鬧著玩罷了,您老何必動氣呢。”

文庭見到娘親,跑過去撲在她懷里委屈道:“娘。”

周老夫人掃了她一眼,對藍怡說到:“去吧,文軒,宇兒,你們先回去吃米線,祖母在這里給你們出氣。”

田氏見周老夫人真的動怒了,也不敢再吱聲,帶著文庭就要回去,身后跟著幾個丫鬟婆子。

周老夫人一柱拐杖,喝到:“怎得,真忘了哪個是你們的主子了?”

幾個丫鬟婆子一哆嗦,轉身立住不動。

周婆子扶著周老夫人坐在亭內,幾個丫鬟婆子諾諾上前伺候,那個掉進水里的婆子打著噴嚏說到:“老夫人,奴婢先回去換件衣服再過來伺候。”

這時王承德帶著幾個小廝過來,見著陣仗面容一肅,拱手立在周老夫人身邊。

“衣服就不必換了,王管家,將她拖出去扔進河里吧,讓她醒醒腦子。”

婆子一聽就慌了,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說到:“老夫人,奴婢在您跟前伺候了大半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就饒過奴婢這一次吧。”

說完,她又用眼神祈求地看著田氏,田氏抿抿嘴沒有說話。這些丫鬟婆子雖現在聽她指派,但是她們的賣身契都在周老夫人手里,是大房的奴才,周老夫人要發落她們自然沒有田氏插嘴的份。且她是貫會察言觀色的,今日周老夫人明擺著是要立威,就算她開口也是自討沒趣罷了。

這般想著,田氏給周老人略一行禮,帶著二房的幾人回去,只留了一個婆子在月亮門外偷聽著。

王承德一擺手,幾個小廝上前幾下將婆子的嘴堵了捆綁扔在一邊,另幾個丫鬟婆子也腿軟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