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寡婦丫鬟

第三二二章 女子小人

;其實,這次蘇永珅的理解還是出了點問題的。

藍怡之所以現在能張嘴便說出論語的內容,并非是因為無名先生,而是因為義兄雷天澤。

《論語》算得上是大周的上學啟蒙教材,小孩子們大都讀過,藍怡雖號稱自己博學,但是她的研究領域更多的偏向于道家正統而非儒家經典,所以四書她只是知道,草草看過,而沒有精讀。

雷天澤乃是本土書生,他受的是大周的正統教育,對四書都是極熟的。他與藍怡結下兄妹情分后,沒少到藍怡家里來與她探討學問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他們的探討范圍除了詩詞歌賦,也會涉及到四書五經的內容。久而久之,藍怡為了搞懂他的觀念是否正確,了解大周的風俗文化等,也專門用了一些心思去認真地把四書系統的翻看了一遍。

藍怡的學習能力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這樣理順一遍下來,她對《論語》自然是熟悉多了,雖說還不到雷天澤他們這等出口成誦的程度,但是分析其中的道理,說明孔子在想什么,為什么這么想這么說等方面,藍怡卻是技高一籌的。她畢竟受的是現代大學教育,眼界和思想層次不是雷天澤他們能馬上企及的。所以雷天澤越發喜歡和她一起探討學問,兩人也算是共同成長和進步中。

通過熟讀四書,藍怡對孔子也漸漸有了一些新的認識,覺得他號稱孔圣人也有一定的道理,因為在某些方面,他的觀點還是具有一定的正確性的,十分符合社會主流意識,有利用統治階級更好的管理國家。所以歷來各朝各代,用來統治天下的,莫非儒學,熟書之人也被稱為儒生。

既然熟悉了《論語》的內容,當周家老七周衛江在藍怡面前公然叫號時。以藍怡的脾氣,自然是不會忍著的。

這不是賣弄,而是要以自己的真才實學讓他們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以為天下只有他才是正宗!

藍怡放下茶杯,笑得十分和藹可親,似乎真的是在教育自己的晚輩,而不是在與什么人爭強斗狠一般。

“蘇大哥,無鋒。你們來了。瑤姨,給他們二位上茶吧。”藍怡客氣禮讓,“蘇大哥,按說有你在,怎么也輪不到我來班門弄斧的。但是既然話說到了這里,七弟也等著,咱們就說道說道,弟妹這里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蘇大哥當面指正。”

蘇永珅微微點頭一笑,“弟妹客氣了。愚兄愿先聞高見。”

“嗯。”藍怡回到座位,掃視了周家眾人一眼,“咱們接著說七弟的話,什么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孔老夫子,圣人也。他說過的話自然有一定道理,但是我們首先需要考慮一個問題,即《論語》并非出自他一人之手,很多內容是孔夫子的弟子們后來添加進去的,他們聽到的孔夫子的教導之后的感受也一并寫在了論語里。這些話表面上是孔夫子說的,但是因為不是第一手材料。難免里邊會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比如今天我們提到的這句話,它在《論語》中典出何處大家已經很清楚,即“葉公語孔子曰:‘吾黨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孔子曰:‘吾黨之直者異于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這一段,曾子就覺得不符合孔子的思想,所以對其進行了修正,這一段在《孝經》曾有提及。七弟博學多才。《孝經》自然也是讀過的,二嫂在這里就不一一給你解釋重復了。”

周衛江站在堂屋正中,臉色極為難看。他現在的感覺,不是周家在教媳,而是在他在被教訓。偏生他還是自己找上來的,小二嫂藍怡在他面前擺足了架子,侃侃而談,他卻只能聽著!

《孝經》他自然是讀過的,藍怡提及的這一段,他自然也是熟悉的,所以很不屑地冷哼一聲,沒有搭言。

反而是老大周衛文家的兒子周飛云聽了藍怡的話,勾起極大的興趣,他主動上前一步,拱手問二嬸,“二嬸,您說的都對,不過這些與咱們今日說的小人女子無關吧?”

藍怡微笑,“飛云莫急,做學問最忌諱急字。只有踏實下心來,一點點去學,去體會才能進步。《孝經》上是這樣記載的,曾子問孔子:‘敢問子從父之令,可謂孝乎?’子曰:‘是何言與,是何言與?昔者天子有爭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其天下……父有爭子,則身不陷于不義。故當不義,則子不可以不爭于父……故當不義,則爭之。從父之令,又焉得為孝乎?’不知二嫂我說的對不對,是不是《孝經》中的原封內容?”

不用別人,蘇永珅馬上點了頭,承認藍怡說的是對的。周衛江依舊是陰沉著臉聽著,周衛極掃了他一眼,暗暗冷笑。這個七弟,的確是被四嬸寵的無法無天了。

“《孝經》以及后來的孟子等書中,曾如同在我提到的書中念的那樣修正過來。不過這個修正需要的時間和花費的經歷,也是相當多的。歷代學子,都不喜歡在這上邊下工夫,但是也不乏有名人志士以此為目標。”所以,才有了訓詁,注疏。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人的修正,《論語》的知識體系才越發完整,到了《孟子》成書之時,如同《論語》中這樣的錯誤,便已經很少了。這里我就不再一一舉例給大家解釋。”藍怡侃侃而談,絲毫沒在意眾人越發驚訝的臉色,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只不過這些人并沒有明白罷了。

且這些人里,現在很多人還迷糊著。能大體聽的懂藍怡在說什么的,只有蘇永珅和周飛云。至于老七周衛江,他現在只知道站在那里生悶氣,至于藍怡說了什么,他根本就不在意。不過是一介女流罷了,她的話,聽不聽的又有何妨?總歸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