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寡婦丫鬟

第八零八章 衛海教妻

“呸!這年頭,還讀書呢,還識字呢,有個鬼用!讀書識字了就曉得規矩,知道敬長輩了,還不是一肚子的算計,就知道隔著錢眼看人。誰家過得好,就上趕著去巴結,給仨瓜倆棗的好處,就忘了自己姓啥了!”胡氏狠狠地吐口口水,又尖聲罵道,“有錢的就是祖宗,想讓他姓什么,就巴巴地姓什么……”

周衛海拎著一籃子紅薯,還沒轉過街,便聽到了媳婦兒陰毒地叫罵生,臉黑了幾層,握緊籃子,大踏步向家走去。

罵得正起勁的胡氏見周衛海拎著番薯過來了,馬上住了嘴,眉開眼笑地迎了上去,高聲炫耀著,“衛海,賈嬸子給你換好藥了,胳膊啥時候就全好了?喲,這一大籃子番薯,是二嫂讓你拿回來的,我就說嘛,二嫂就算是拉了誰,也不能拉了咱們這一份呢。快,回家給我煮一個,我肚子正餓著呢。”

周圍的人聽了,均忍不住撇了嘴,這胡氏變臉的功夫,還真是一般人比不了。

周衛海左手拎著番薯,右臂依舊上著夾板,用布條掛在脖子上。他一語不地把番薯放地上,抬眼瞪著胡氏,抬起了手。

“啪”地一聲,一個響亮地耳光抽在胡氏臉上,胡氏被打地一趔趄,靠在墻上才沒有摔倒。

眾人忍不住捂嘴驚呼一聲,這周衛海,下手還真是毫不留情啊,“衛海,你這是干啥啊,有話好好說,你媳婦兒懷著娃兒呢!”

“是啊,這好歹是有墻護著,要是摔在地上,可了不得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被打的胡氏被人扶著,捂著臉看著周衛海,一聲都不敢吭。因為她看得出,自己的男人,動了真氣。

張氏也被人叫了出來,慌得小跑著上前扶住兒媳婦,后怕地看了看她的肚子,抬眼就要罵兒子不是東西。可看到周衛海臉上的怒氣,也嚇得收了聲。

周衛海兩眼盯住胡氏,語氣兇狠地道,“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敢犯混,你就給我滾!”

說完,他掃了張氏一眼,拎起紅薯,大踏步地走了。胡氏這才敢哭出聲來,張氏看著兒子的背影,也不敢高聲,只得扶著胡氏慢慢歸了家。

被鎮住的眾人這才回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周正根的老妻意味深長地道,“衛海這孩子,沒準真能立起來,改了家風啊……”

藍怡卻不知曉他們這里生的熱鬧,她在西院的菜園靠西墻的一邊,選了一處,用棍子劃了個兩尺長的圓,對叫來的兩個雇工道,“就這么大,往下挖吧。”

叫大樹的長工問道,“東家,挖多深?”

藍怡早就想好了,“深一丈八,到底后,再左右開兩個半人的大洞,用來放番薯。不急,你們慢慢輪換著挖,注意安全。”

旁邊的趙里正問道,看著他們開挖,接著問藍怡道,“這樣就能成么?”

藍怡解釋道,“這樣的洞挖好了,在洞里墊上沙子,就能用,番薯不能放到洞頂,七成滿,留著透氣的地方,再放些驅老鼠的藥,就成。第二年再用的話,就得把洞底和洞壁上的陳土刮兩三寸厚的一層下來。”

趙里正認真記下,又認真問了藍怡選地方的注意事項,才道,“這法子好,放到地底下,撤了梯子和繩子,也不怕人偷。衛極媳婦兒,我就去安排人在村部挖窖去。”

看趙里正走了,大樹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東家,收完番薯,麻山藥也能挖了吧?”

藍怡點頭,“可以了,等牡丹捆綁好埋了肥,就開始挖麻山藥。”

麻山藥的畝產也不低,不過這東西比番薯叫肥,收獲也麻煩些。還有一點,它不能當主食吃,所以村里人今年種的并不算多。

大樹一臉憂色,麻山藥東家也只種了兩畦,收完麻山藥,地里便沒活了,他們這些人可要咋辦?

“東家,有句話,小的不知當不當問?”

藍怡微笑點頭,“你直講便是。”

大樹小心翼翼地看著藍怡,“東家,入冬了,您這里,還用得上咱們不?會,把咱們趕走么?”

這些日子,留在村里的二百多個災民,都在擔憂此事,人心惶惶的。

看這忠實的鄉下漢子彎著腰,兩眼閃著祈求,藍怡輕聲問道,“你們不打算回鄉過年?”

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大樹在家是有房有地的,雖說是破房薄地,但那也是家啊,若非萬不得已,誰不愿意歸家呢。大樹低頭望著腳下的泥土,聲音里含著悲愴,“想啊,做夢都想。可是,東家,天不開眼,咱們回去,沒水沒糧、又冷又凍的,活不下去啊。”

那個正在挖洞的名叫野田的漢子,也站起身,詢問道,“東家,我和我那口子,想留在村里給東家扛長活,東家賞口飯吃就好,咱倆,啥都能干的。東家,你看成不成?”野田是從山里逃荒出來的,山中的日子清苦,在這里東家寬厚,他們有吃有喝,孩子還能有書讀,對他們而言,這是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好日子。

藍怡沉默了,日子一天天的冷了,她們一家都換上了厚衫,這些災民們大都還穿著單衣,住的也是夏天搭起的草棚,這樣的棚子,根本就無法過冬,“別家我不知道,我本打算過幾天給你們每戶分些銀兩和糧食,讓你們返鄉過年的。只要能熬過這個冬天,明年開春,日子便能過下去。”

野田垂頭,眼里的光亮淡了下去。

大樹猛地抬起頭,眼里閃著淚光,聲音也有些哽咽,“東家,您是活菩薩,遇到您,是咱們的福氣。您心好,可咱們要回去,一路可不太平,能不能守住糧食和命,還是兩說著。便是到了村里,天天開火也會被人惦記上啊。若是能在這里躲一冬,等到明年開春再走,興許就能活下來了,東家?”

這一點藍怡的確沒考慮到,她點點頭,“容我與里正商量商量,尋個穩妥的方法。”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