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戰國做皇帝正文
穿越戰國做皇帝正文。
大軍被困、斷糧、援軍無望、恐慌難平,一個個看似無法戰勝的挑戰擺在眼前,那一貫意志如鐵石般堅強的武安君白起,終于撐持不住地昏倒在了帥案上。
昏倒的白起,只覺眼前一片漆黑,沒了一絲光亮,頃刻間卻又覺得心頭恬靜無比,全沒了那種戰敗之危之壓迫。一絲意識尚存的武安君白起心想:莫非,本君這就是死了不成?
“武安君醒醒——醒醒啊——”隱隱約約間,白起聽著耳畔一陣帶著哭腔的焦急呼喚,他想睜開雙眼,奈何眼皮沉重得如同墜了鐵片一般,努力了幾次,卻是張不開眼來。
過了不知多久,武安君白起方才幽幽醒轉過來。待徐徐睜開雙眼,白起只見面前一個熟悉的面孔,那正是終日服侍他的少年軍仆白方。不過,此時軍仆白方那餓得浮腫的面龐上,沒了往日的恭謹,已經滿是臟兮兮、花呼呼的淚痕,和滿臉的惶急。少年軍仆白方見武安君白起醒來,登時破涕為笑,摸了兩把眼淚,趕緊轉身至帳外,稍后便端來了一個青銅簋,向武安君白起問道:“武安君,你一整日沒吃飯了。”
武安君白起聞言,張了張扁闊的大嘴,卻是聲音沙啞地完全變了腔調般問道:“白方呀——老夫問你,方才,沒有驚動旁人吧?”
聽到武安君白起問話,那少年軍仆白方抹著眼淚,身子顫抖著點了點頭,哽咽著言道:“武安君安心白方曉得厲害白方未大聲哭泣,軍帳未放外人進來”
白起見狀,便心下略覺安定。他身為秦軍之統帥,乃大軍之靈魂也。若是昏倒之壞消息傳播開來,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主帥昏倒,頭腦早就餓得發昏的秦軍士卒若是得知,那恐慌還不立馬升級,立馬便要潰散了。
這白方,原本乃白起收養之孤兒,還是戰死秦軍士卒留下之孤兒。此孤兒之生身父親本為一奴隸,并無姓氏,被武安君白起救下后,便隨了白起之姓氏,并取名曰方。自去歲白起秘密入軍以來,這白方便一直跟隨在白起身邊,照料白起之飲食起居。
眼見著白方小小年紀便如此識大體、顧大局,白起心頭大覺欣慰。然則,此時白起心頭亂成了一團糟,卻也沒了夸贊白方之心情。
便在那時,武安君白起顫巍巍地撐起了身子,看著帥案之上擺放著一只青銅簋,那掀開了蓋子的青銅簋中卻只有拳頭大一塊焦黑的干肉、一塊烤得焦黃的芋根,旁邊一只臟兮兮的陶碗中,竟是盛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
乖乖——食物,這是救急之食物呀這是活命之食物呀干肉、肉湯,這還是那香噴噴誘人的肉食呀武安君白起眼神閃爍著,餓得前胸貼后背的他,忍不住連連咽了數口唾沫。食物之香味太過誘人,以前吃慣了肉食的武安君白起,竟是覺得這香味勝過了以前所吃之種種肉食。
一時間,武安君白起連連抽著鼻子,在食物面前,竟是抵受不住地失態了。白起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看著眼前的干肉、芋根和肉湯,竟是沒有舍得下口。
雖然武安君白起心頭已是凄涼地近乎絕望了,但是那身體的本能卻是抵擋不住,人畢竟還是要吃食物的,縱然強悍如武安君白起者,在食物面前仍是不得不露出了本能。“嘿嘿——”武安君白起強自定了定心神,便罕見地笑了,向著那侍立在一旁的少年軍仆道:“唉——白方呀你跟著本君真是苦了你了老夫若是記得不錯,你今年還只有十六歲吧看你這摸樣,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卻餓得都皮包骨頭了。來,你吃了它吧”那少年軍仆聽著白起貼心之言,便是難受地哽咽了,他慌亂地擺了擺那餓得精瘦的長手,便帶著哭腔言道:“武安君,這如何使得?武安君再不吃些東西,若是真的餓出個好歹來,我還能活得下去么。武安君,您就吃了吧”武安君白起聞言,那對三角眼中竟是寒光一閃,大手輕拍著案頭便佯裝怒道:“如何使不得?白方孩兒,來就在這里坐下吃軍令此乃老夫之軍令。你若是不吃,老夫便要治你違令之罪吃”“武安君......”那少年軍仆白方身子顫抖著,便拜倒在地放聲大哭起來:“武安君……你是三軍司命孩兒我這等軍仆縱是活活餓死,也不能奪武安君之軍食啊”“你......那好,我倆人各一半。你若不吃,老夫我也不吃送于他人便是了”武安君白起鏘然抽出腰間的青銅劍,咔嚓嚓將干肉、芋根一切兩半,又喚人送來一個陶碗,將那香噴噴的肉湯分作兩碗,便道,“白方,來吃吧吃吧”那少年軍仆白方見狀已是無奈,此時,他心頭像是塞了一團亂麻一般難受,他哭著吃著,便將眼淚和著干肉、芋根、肉湯一并吞吃而下。那少年軍仆白方,一時間只覺口齒中一股子奇異之幽香襲來。他忍不住嘆道:“香,真香呀——”
人在饑餓時,不管吃什么食物都會覺得香甜味美無比。但白方所言之香,乃是真的香。那奇異的香味,不是干肉、芋根之香,乃是那碗以草蛇熬制肉湯之香。
今日白間隨著一幫軍吏上山挖掘草根之時,白方竟然有了意外的收獲,一次掘出了一個不小的蛇洞,生生掏出來十余條草色的蛇來。軍吏們抓到草蛇便是欣喜若狂,當下便架起火烤了起來。烤熟后便是一口氣吃光了。
那白方趁人不備,便偷偷將蛇弄死藏在懷里。他是要等著武安君白起歸來,用這條小蛇熬一碗湯給父親般的白起補補身子。沒想到這下白起竟然又分給了他半碗,讓他也嘗到了蛇肉湯之美味。
品著那難得之軍食,回味著其香味,那武安君白起竟是老淚縱橫。男兒有淚不輕彈,武安君白起這等殺人如麻、眼睛都不眨的鐵血男兒,更是多年未有流淚之感覺了。
餓死,莫非真的要餓死此戰竟被趙括困得就要活活餓死,心下恨恨地想著,羞憤至極的白起一雙老眼中終于涌出了淚水。白起輕輕地轉過了身去,抬起袖口偷偷地擦拭著眼淚。這淚痕,他不想讓外人看到。
那少年軍仆放下了陶碗,一口氣喝完蛇肉湯后,竟是貪婪地將陶碗舔了個干干凈凈,恨不得將陶碗舔出個透明窟窿才算甘心。舔完碗后,他又細細地舔起了手指,舔起了那星星點點的碎末。
突然間,那少年軍仆便跳了起來,惶急地喊道:“武安君,你聽,你聽”大帳外夜風呼嘯,刁斗之聲隱隱可聞,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卻有沉悶的慘嚎一聲又一聲傳來,慘嚎聲清晰而又恐怖,登時讓那軍仆接連打了數個冷戰,就是武安君白起也忍不住心下微微顫抖。
武安君白起忙凝神側耳傾聽,驀然間心頭大覺一寒,那沉悶的慘嚎聲到底源自何來,白起心頭已是大略明白。只見那白起狠狠地咬著牙,四方大臉上滲出了顆顆豆大汗珠。白起猛拍案頭,面目獰厲地霍然跳起大喊道:“傳令中軍鐵騎護衛,即刻隨老夫出巡”
厲聲喊罷那白起猛地站起身來,提起青銅長劍,便大步流星地沖了出去。片刻之后,武安君白起帶著一支稍微能大跑一陣的百騎護衛隊,終于沖到了一座有微微火光的帳篷前。
一陣奇異的腥膻肉香,一陣濃濃的血腥之氣,一陣沉悶的變弱的慘嚎,遠遠便隨風鉆進了每個人的鼻孔、耳朵,倏忽之間,那猜到何事發生的百夫長長臉便唰地變白了。
武安君白起飛身下馬,便是一聲大吼:“包圍軍帳挑開帳門”
白起一聲令下,那些護衛騎士們迅速地行動了起來,唰唰地地圍住了大帳,當先一排長劍齊出,頓時便挑開了帳門。白起挺劍大步搶入,一望之下,卻是目瞪口呆。小小軍帳中,兩具尸體血淋淋地擺在草席上,四肢已經成了帶血的白骨架小地坑中燃著粗大的干木柴,鐵架上吊著的鐵盔兀自淌著血水,咕嘟嘟冒著蒸騰霧氣
那十余名士卒正在埋頭大啃帶著血絲的肉塊,喉嚨中野獸一般嗚嗚地吼著,一個個臉部扭曲變形,猙獰可怖之極饑餓,竟然將這些秦軍士卒們逼成了野獸,逼成了餐食同類,餐食戰友的野獸那鐵騎護衛百夫長已是驚得身子顫抖連連,指著那尸體便是嘶聲大吼:“武安君,他們,他們竟然殺傷兵,他們竟然吃人肉”人性淪喪,天理難容看著眼前凄慘悲涼之一幕,看著那森寒之白骨架,武安君白起怒了,徹底地怒了,那憤怒讓白起身子一陣陣顫抖,白起猛地一聲嘶吼:“殺、殺、殺——一個不留”
嘶吼聲響起的同時,白起長劍一揮,喀嚓一聲便砍掉了一個餐食同類者得頭顱,只聽咕嚕嚕頭顱翻滾于地,那脖腔中的鮮血便泉水一般噴涌而出,直將武安君白起噴了個血頭血臉。
武安君白起長劍砍落的同時,鐵騎護衛百人隊一涌而入,一個個憤怒地吼叫連連,一通長劍亂砍,頃刻間,便將一個個餐食同類、滅絕人性的士卒砍翻在地。
大帳中血腥氣味更濃了,嗅著那溫熱的腥味,武安君白起胸膛不停地起伏著,被噴濺了滿身鮮血的他,此時看來,竟然如同來自地獄里的殺神一般。白起一張四方大臉,已是抽搐地變了形。
便在此時,遠處隱隱間竟是又數聲沉悶的慘嚎傳來,慘嚎聲穿破夜空,那瀕死之前的絕望,聽在耳中甚為瘆人。白起聽得是心頭惡寒,當下再也未作停留,便長劍一收高喊道:“快快、快——速速隨老夫趕過去”
武安君白起此時再也未顧惜馬力,出了軍帳后邊飛速地躍上了馬背,打馬狂奔起來,帶著百人鐵騎衛隊直奔那慘嚎聲來源處而去。武安君白起怕了,那生怕這聲慘嚎和剛才一般模樣,生怕再看到此等慘絕人寰的一幕
這次,那慘嚎聲發出之處距離甚遠,白起和他的百人鐵騎衛隊狂奔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這才尋到了一座燈火通明的軍帳。這座軍帳較之方才那座,已是寬敞了不少。其內,大約可同時容納百余名士卒同住。
望著那派燈火通明,武安君白起登時心下一松,白起心想若真的行那禽獸般餐食同類之時,他們豈敢如此大膽,豈敢將這軍帳映照得燈火通明,理應偷偷摸摸才是。再說,這座百余人之大軍帳,百余名士卒不可能同時喪失人性吧
待甫一靠近那軍帳,夜風裹挾著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那血腥味嗆得武安君白起眉頭緊皺。白起頓時心下一涼,嗅到如此濃烈血腥味道的他,大覺不妙。身后的鐵騎衛士們,剛剛眼見方才之慘狀,此時已是大為警覺,聞到這血腥味道,竟是差點嘔吐出來。
白起憤怒地簡直不能自已了,他揮舞著長劍,尖利地一聲長嘯:“沖進去一個都不能放跑”聽到白起一聲令下,鐵騎百人護衛隊士卒們登時心頭一凜,一個個揮起長劍,紅著眼睛便沖了進去。
待沖進軍帳后,護衛們望著眼見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竟是震驚得無以復加。面前的場景太殘酷了,太震撼了,護衛們只覺一陣陣毛骨悚然。
軍帳內地面上已是鮮血橫流,七八具被斬落頭顱的尸身胡亂躺倒在地,已被剖開了肚皮、胸膛,那一團團的內臟、腸子,在牛油蠟燭的照耀下竟是如此血淋淋地刺目,若不是這些衛士們見慣了血腥殺伐,怕是當場變被嚇昏了過去
“畜生畜生不如”武安君白起一聲暴喝,身形一閃手中長劍閃電般刺出,生生將跪伏在尸體旁的一個秦軍士卒刺了個對穿。那被刺穿的秦軍士卒一聲慘嚎,痛苦地腦袋一歪,便栽倒在地,他那嘴里分明還咬著一根血淋淋的腸子,至死都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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