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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去辦事,您自己先隨便看看。”得了任務,而且還是高難度的任務,秦明之要思考等一下被拒時候的對策,人都有些焦慮了,所以沒再纏著薛棠,道了一句之后便拿著字帖小跑著上了三樓。
打發走秦明之,薛棠這才滿意了。
她還是適應不了秦明之身上那股怪異的香料味道,距離遠的時候聞著像是桂皮,離得近了就變成了放多了桂皮的臭鱖魚。
竟然有人喜歡這樣的味道!
她雖是感慨,但并不會插手干預,秦明之雖然姓秦,卻不是將軍府的人,她才不會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上。
她環顧了一眼如意樓的一樓。
因為時間尚早,這里還沒有別的客人前來。
大堂已經被清空,桌椅板凳都被移到了角落,整齊的擺放著。
應該是為了方便拍賣會的客人們通行。薛棠想。
驀地,她的眸光停住,落在角落的一處雅間門上。
那里被四五個小廝和六個護衛圍著,之前見過的如意樓馬掌柜和小馬也在那里,一副隨時聽候差遣的樣子。
馬掌柜抬起頭,剛好對上薛棠的目光,低聲對身邊的小馬交代了一句什么,便朝著薛棠笑臉相迎疾步而來。
他遠遠的就開始打招呼,“將軍夫人,有失遠迎,實在是抱歉!”
薛棠收回視線,淡道:“無礙,是我來的早了。”
“夫人樓上請,三樓的休息室已經準備妥當,請夫人去里面稍作休息,用些茶點。”馬掌柜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抬起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目光不著痕跡的掃視了一下四周,最后淡淡掃過薛棠。
那個該死的秦明之,說好的替他看著門,才不到半盞茶的工夫,便不知跑去了哪里,真是不靠譜,難怪那么巴結家主,家主還是看不上他。
將軍夫人應該沒聽到什么吧?
薛棠練了一段時間耳力,卻依舊不如秦明月,她聽見了,但是不多,只隱約聽見有人在議論將軍府,如今被人發現便不好再聽下去了。
“嗯。”她應了一聲,便抬步上了樓。
雅間內。
屏風后傳出女人淡淡懶懶的聲音,“姨丈,那處藏有消音材料的山莊我已經讓人去辦了手續,今日起,便是您名下的產業了。”
太好了,以后他可以避開墨家的耳目多建造幾處密室,這幾年墨然的人盯得太緊,虧得他背著那些人跟秦明厲抬高了兵器的售價,否則真撈不到多少好處。裴建站在屏風外,點頭哈腰,笑得見牙不見眼,“多謝太子妃。”
“姨丈客氣了,什么太子妃不太子妃的,都是自家人,還是叫我然然吧。”
這句話的語氣,比上一句愉悅了很多,裴建身邊的裴氏和秦遠都聽出了太子側妃是被“太子妃”這三個字給恭維的舒坦了。
“秦遠,聽說你又成了將軍府忠誠的狗腿子?”
聽見這句冰冷的諷刺,秦遠就是一僵,但不得不繼續維持表面的平靜,陪著笑解釋道:“太子妃,您一定是聽了什么謠言,我家跟將軍府有仇,我怎么可能忠于仇人呢!”
“就是,太子妃,這里面一定有誤會。我是知道的,秦遠的母親當年得了肺癆,懇求將軍府幫忙在京城給找御醫過去看看,但是將軍府卻一直拖著,等御醫過去老家的時候,他母親已經痛苦的慘死了,后來秦遠為了撐起他們家迫不得已當了賬房先生走上了商賈之路,這才斷送了前程,他當年也是十二歲考中秀才的才子。”裴氏趕忙幫著解釋。秦遠可是她介紹給裴建的,他們每做一筆生意,她作為中間人都會拿到一百兩的好處費。要是秦遠被踢出局,她的外快可就沒了,她還拿什么去饕餮樓吃酒?!
秦遠又接著補充道:“正是如此。太子妃一定是聽人說了最近的畫本子,那都是假的,犬子那是去迷惑薛棠的,都是為了拿到秦眀淵的印鑒。”
“哦,那就好。本宮出來一次不容易,見你們也是費了一番周折的,既然是誤會,本宮就放心了。”
說完,屏風后一個倩影緩緩起身,旁邊一個婦人扶著她,隨著密道的門一開一合,二人很快離開了。
秦遠:“……”
他難得見一次太子側妃,還沒好好表現表現,讓墨然對他刮目相看呢!這就走了?
裴氏也不解,她問裴建:“墨然這次怎么沒有親自主持活動?”
“說是身子不適,為了見咱們才堅持著來的,這就回東宮休養了。”
等裴氏和秦遠出了屋子,屏風后又走出一個婦人,衣著華貴,氣質不俗,正是裴建的嫡妻謝氏,她目光幽深的看看門口,對裴建低聲道:“活動交給墨白主持了,那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他只顧自己,跟我這個姨母不親,今日咱們務必低調,就算要插一腳,也得等活動結束后,到時候我再去找墨然商議如何分到那些銀子。”
裴建點頭,“好,聽夫人的。”
二人相攜走出雅間,一開門便看見了等在門口的裴氏和秦遠。
裴建抬手揮了揮,讓護衛和小廝遠遠的守著,這才對秦遠冷聲道:“雖說當狗腿子是謠言,但你們也要拿出點真本事,不是本官瞧不起你,而是你們一家至今為止也沒辦出一件讓我刮目相看的事兒。要是秦明厲能夠弄死秦眀淵,要是你們真的能夠拿到將軍府的家產,日后我便多給你一成的分紅。”
畢竟之前他言語不當得罪過秦遠,而他們這個生意最好做熟不做生,免得節外生枝。他如今有了自由建造密室的條件,完全可以擴大經營,背著墨然可以撈到很多好處,要是秦遠一家真的有能力,安撫秦遠一下也未嘗不可,跟他的事業相比那點錢不算什么。
秦遠舔了舔唇,躬身道:“我們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如今裴建不計前嫌肯給他機會,他便不能不識抬舉。
之前是怒極沖昏了頭,他已經反思過。
所謂民不與官斗,他只是個商人,裴建就算背后沒有東宮,還是兵部尚書,不是他能得罪的,就算裴建和裴氏腦子再不聰明能力再不行,他想越過裴家去巴結墨白,也不可行,他不能跟裴建翻臉,否則就算他這條魚死了,裴建的網都未必會破。
原本謀取將軍府財產的事裴建并不知情,但都怪他倉促間找了裴氏去說吳家與將軍府的婚事,結果裴氏不僅沒能幫上忙,還泄了密,經此一事,他徹底認識到,再怎么巴結裴氏,裴氏到底姓裴不姓秦,就算是蠢也是偏心裴家的蠢婦。
如今經過裴建這么一說,對付將軍府就變成了裴建給他的對賭條件,不管結果如何,他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
搬起的石頭,雖然還沒砸到自己的腳,但是他如今是切身體會到了與虎謀皮的不容易。: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