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巷子里,淡淡的飄出一塊靖康帝的龍腦殼。
雖然上官尋用國家社稷黎民百姓要挾了他,限制了他的部分自由,他必須在上官尋的保護圈內才能看熱鬧,可他站在那里探頭探腦不僅看得津津有味,還突然萌生出了另一番樂趣。
“敢冒犯福星,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立即得報,哈哈哈,不過要是裴氏和那倆書生也一起被抓起來就更好了。”遠遠的看完整個過程,靖康帝也做了一回幕后支持者。他笑得一臉假褶子差點粘到一起。
李公公蹲在靖康帝的身前,也探出一塊頭皮,看了看周圍的官差,壓著嗓音道:“將軍府那幾個孩子終于又團結了,還幫著收拾了那幾個跟裴家勾結的壞人,不錯。”
靖康帝感慨道:“是啊,將軍府的團結,久違了,慕將軍和秦老將軍在天有靈也能安息了。”
李公公的目光忽的定在了街邊的秦明奇身上,“我上次見將軍府四公子、還是年初秦將軍出征的時候,幾個月沒見,四公子怎么成這樣了?吃面起子了嗎?都胖發了!”
秦明奇耳力極好,他霍然轉身,惡狠狠的瞪向角落里的那塊小頭皮。
哪里來的碎嘴老頭兒,你才吃面起子了!
這半個多月,他就是健壯了些,稍微長了點肥肉而已。
就在這時,棠姥姥的身影突然從天而降,落到了靖康帝面前。
被身影籠罩的靖康帝:“!!!”
他剛要喊護駕,棠姥姥已經急速奔向了靖康帝身后的小巷子。
擦肩而過的時候,棠姥姥贈送了靖康帝一個糖人,還有一句話,“見面既是有緣,有緣人,今晚裴氏的臥房,有好戲,提醒上官大人務必前去。”
靖康帝:“???”
這不是幫忙收拾吳氏的那個老太太么?
你讓上官尋去裴氏的臥房做甚?你倒是再仔細說說啊!
不對,她怎么知道他跟上官尋認識?能掐會算不成?
是他好久沒出門所以見識淺了嗎?現在的老太太都這么厲害了?
回頭得問問莫愁師太,大靖的占卜界都有幾個高手她應該最清楚,要探探這人到底是誰。
與靖康帝不同,李公公貌似從棠姥姥眼中看到了跟秦明奇一樣的眼神,都是在問候他‘你才吃面起子了’。
李公公總覺得棠姥姥身上有些似曾相識的氣息,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站住!”
在李公公擰眉思考的時候,上官尋呼嘯著沖過來,可惜又慢了一步,他到的時候,人影都沒了。
聽見上官尋的厲喝,守在靖康帝身邊的官差暗衛們這才想起來拔刀。
靖康帝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們,“都收回去,她沒有惡意!”
“蠢貨,以后都機靈點!”李公公怒罵了一句,后怕的拍拍小心口。
剛解開方捕快身上穴道的上官尋:“……”
李公公,你自己不也是才反應過來?裝什么大瓣蒜!
還好棠姥姥沒有惡意,否則他的陛下怕是已經駕鶴西去了!
上官尋看向靖康帝,眼里滿是無奈也難掩擔憂。就是因為這些不靠譜的奴才,他才不放心靖康帝微服出巡的,當年大風大浪都九死一生過來了,要是哪天在小河溝里翻了船,他都得嘔死。
“怎么回事?”上官尋問方捕快。
方捕快:“屬下被兩個石子打中了穴道……”
上官尋轉回身,面向靖康帝,繼續勸,“陛下,請您回宮吧,剛剛臣趁亂假裝沒看見司危,就是怕被他關注到暴露了陛下,到時候他手底下的那些言官又要參得陛下頭疼了。”
靖康帝被念叨的腦袋疼,瞪了上官尋一眼,“你比言官還煩。這里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朕身為一國之君不能臨陣退縮,我要為百姓坐鎮,我們去饕餮樓里面坐著,總可以了吧?”
他雖然不知道內情,但是已經嗅到了權謀的味道,他必須看看外面的權謀比起朝堂的哪個更勝一籌。
李公公:“對對對,饕餮樓里面安全,陛下邊吃邊好好體察民情!”
上官尋:“……”
“怎么了?”司危發現了秦明奇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可是巷子口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沒什么,就是有一只狗跑進了巷子,我擔心他的主人找不到他。”秦明奇胡亂的回道。
“咳咳,你不經常出門逛街不知道,咱們京城不準隨便放狗出門的,那只狗肯定是去巷子里找他的主人去了!還是年紀小,小心臟太柔軟,就喜歡亂操心。”秦明瑞早就發現棠姥姥從巷子跑掉了,也看見上官尋跑進了巷子,為了不引起司危的懷疑,他趕忙接話,拿出曾經混跡京城的紈绔經驗,特別精明強干的轉移司危的注意力。
秦明月也難得的反應迅速,對秦明奇擠了擠眼睛,道:“年紀小,注意力不集中,你不能再分神了,否則漏掉什么關鍵的,可就寫不好大嫂交代的觀后感了。”
“嗯。”秦明奇回了一聲,模樣特別乖巧,他還問司危,“司先生,我們是在這里看,還是上去饕餮樓看?”
“還是在這吧!免得咱們轉身的時候漏掉了什么精彩的戲份。”秦明書扇著玉骨扇,玉樹臨風的接話道。
司危看向不遠處相談甚歡的裴氏、張帆和李司,以及正帶著人向他們靠近的柳姑,點頭道:“明書說的有道理,繼續留在這里,你們站到我身后,不管接下來發生什么都不準沖出去!”
“是!”四人異口同聲,應得干脆響亮。
司危發現了四人之間的眉眼官司,但是他已經習慣了,這段時間四個孩子經常這樣。
小孩子能有什么壞心思,無非就是一些玩鬧的小伎倆罷了。
他并未將四人的小動作放在心上,而是看向裴氏那邊,腦子里復盤起剛剛的事情來。
被眾人追捧為大靖第一才子的他,等吳氏被抓走才堪堪看明白了薛棠的這步棋,而且這步棋開始的很早,早到讓司危不由心頭一驚。
吳氏和裴氏的身份并不夠資格參加拍賣會,薛棠卻特意點名讓二人參加,薛棠在她自己都沒答應出席的時候就派人給他遞消息讓他幫忙想辦法,他提示墨白多給了裴家幾張請帖,請帖多的沒人送了才終于有了裴氏、吳氏和秦遠出席的機會……
雖然不認識什么棠姥姥,但可以將其歸入柳姑一類薛棠的擁護者,這并不影響司危分析出薛棠的目的。
上官尋不知道如意樓門前的混亂跟薛棠有關,作為被薛棠飛鴿傳書召集來的部分援兵,司危卻是知道,而且上官尋能想到的,他也全部想到了。
吳氏知道指使江洋大盜炸饕餮樓的元兇是誰,而那個元兇就是幫著裴建私自販賣軍火的秦遠,以吳氏目前的狀態,回到大牢一定會如實交代。
這樣,軍火案的銷售渠道便查明了。
用今日這樣欺詐的由頭抓了吳氏,沒人會懷疑上軍火案,等裴建發現的時候,一切大勢已去。
可是,秦遠也是秦家人,雖然跟將軍府算不上九族之內,但秦遠的罪名一旦被做實終歸會影響將軍府和秦家軍的聲譽。
他之前以為薛棠不動作是忌憚這一點,那么如今既然動了手,薛棠要怎么破這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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