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手上稍微一用力,謝姨娘便疼得鬼哭狼嚎。
“老爺,我的肚子,我動了胎氣,老爺,救命啊!”
“我還以為你是知道了咱們家有喜事回來道賀的,沒想到你是來拆家的,你就見不得我過得好!薛棠,你放手!”薛仁義狠狠的盯著薛棠,咬牙切齒的說完,見她不搭理自己,又朝著門外大喊道:“來人,快來人!”
這個刁蠻跋扈的死丫頭,要是發起瘋來,他是攔不住的,只能多叫幾個下人一起幫忙才行。
李穎已經嚇傻了,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薛棠才不管他們是什么反應,對著謝姨娘冷聲道:“是你自己滾出薛家,還是要我把你扔出去?”
謝姨娘半邊肩膀已經疼麻了,害怕自己不回應、薛棠會更加變本加厲,于是她哭著道:“我跟大哥是奉了段家主的命,來幫薛家的,大小姐,你這是恩將仇報,你這樣對我,就不怕惹怒了段家主嗎?”
跟在薛棠身后的綠蕊都看不下去了,叉著腰,冷聲道:“看來你還不知道我們夫人跟段景辰是怎么樣的關系。他要是幫了薛家,一定會第一時間到我家夫人面前來邀功,而不是這樣遮遮掩掩生怕被我家夫人知道,謝姨娘,你們上門行騙都不改姓的,姓謝,要是有關系也明顯是跟裴建夫人有關系,或者是跟墨白有關系。”
聽了綠蕊的話,薛仁義內心已經感覺到了事情不妙,但是他還是不愿意承認,謝姨娘那么溫順的女子,還有了他的兒子,一定不會騙他。
“不可能,謝姨娘不可能騙我,薛棠你不要造謠,你一定是見不得家里有男丁出生,你怕將來自己在薛家沒了地位。”
薛仁義說著說著已經說服了自己。
一定是這樣,薛棠在將軍府不受待見,薛家這個娘家好歹是她的退路,要是家里有了男丁,薛棠以后回來就要看著弟弟的臉色過活,薛棠一定是來害他兒子的,剛剛的那些話都是借口。
“說,你到底是裴家派來的,謝家派來的,還是墨家派來的?”綠蕊一邊問,一邊觀察謝姨娘的反應,但是她什么都沒看出來。
薛棠微微搖了搖頭。謝姨娘這種外面買來的瘦馬,肯定是聽那個所謂的謝掌柜安排的,根本沒機會見到背后真正的主子,就算她招供可信度也不高。
“你的孩子,是誰的?”薛棠淡道。
只有揭露了這個真相才能讓薛仁義有一絲上當受騙的覺悟,這也是她還在這浪費口舌的原因。
薛仁義氣得面色鐵青,“當然是我的,謝姨娘自打三個月前來了薛家整日與我寸步不離,你少胡言亂語。既然你見不得我好,那就滾出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四個多月的身孕,是你來薛家之前就有了別人的野種。想玩兒微生淼那樣的把戲,但是你忘了,微生淼從頭到尾都不敢真的登堂入室,你,一個瘦馬,得寸進尺了!”
薛棠依舊是不搭理薛仁義,她話音剛落,就是嘭的一聲。
謝姨娘整張臉都被按進了面前的黃花菜瘦肉湯里……
屋子里安靜到詭異。
門口的管家帶著下人又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之前大小姐一個人回來發瘋的時候,他們都不敢真的如何,如今大小姐還帶了丫鬟和護衛,他們更不敢上前了,那可是將軍府的護衛,帶著佩刀呢。
薛棠已經重新落座,正拿著帕子慢條斯理的擦著濺到手上的湯汁。
兩個護衛押著謝姨娘跪倒在薛棠面前。
謝姨娘的發髻已經被湯泡的濕透了,頭頂的珠翠上面掛滿了黃花菜,狼狽至極。
“……我只知道謝掌柜是墨家的掌柜,還是那次他醉酒之后與我同塌而眠的時候說的。剩下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謝姨娘疼得五官扭曲,顫抖著聲音說道。
“嗯,等墨白來了再說。”薛棠已經叫人去找墨白了,她不急,等著就是。
說完,她冷冷的看向薛仁義,“所以,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多蠢了嗎?”
靠著女兒雞犬升天還不夠,一再的貪得無厭不知收斂,這樣的父母,薛棠很想教育一頓,但大靖注重孝道,她更不想因為這樣的人污了自己的名聲。
綠蕊覺得自己能夠猜到夫人的心思,自顧自的攥攥拳頭點點頭。對,就算想教訓也得等沒有外人的時候再教訓,套上麻袋狠狠收拾一頓。
薛仁義和李穎都嚇壞了。他們沒想到薛棠真的會動手,還叫了護衛出手。
薛仁義腦子里一團亂麻。他不想承認自己被騙了,覺得那很丟面子,然后又一想,他也沒吃虧啊,到手的銀票是真的,他睡了個可心的美人也是真的,孩子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唄,可能他這輩子注定沒有兒子的命,反正謝姨娘只是個妾,又不是當家主母,打發了就是,就當他逛了三個月的青樓,對薛家也沒啥大影響……
李穎尷尬的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也不能怪你爹。”
薛棠內心一嘆。
看來這倆人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就是叫秦明月過來,秦明月如今都能想到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外面已經暮色四合。
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豐神俊朗的黑衣人站在樹枝上看著薛家的主屋,饒有興趣的聽著里面發生的一切。
開陽忍不住嘖了一聲,用極低的聲音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難以想象夫人會變得這么厲害。”
秦眀淵心道:能夠幫著找到那么多的軍火案證據,這女人怎么可能簡單,收拾一個瘦馬而已,還不足以看出她真正的實力,但見微知著,如今終于知道這女人的行事風格了。
秦陸忍不住問了一句,“謝掌柜到底是誰的人?裴家,謝家,還是墨家?”
他從將軍府匆匆趕來,恰好看見了潛伏在這里的將軍,于是并沒去干擾夫人,而是選擇留在這兒給將軍細說了最近的一些重要的事情。
秦眀淵淡道:“不會是墨白,他沒有這么蠢。”
意識到自己竟然夸了墨白,秦眀淵眸光驟然一寒。
不僅是墨白,還有段景辰……
他已經知道慕顯之前密信上的那些暗示是什么意思了,慕顯讓他快點回來,因為慕顯發現這倆人想趁他失蹤在他頭上種草,段景辰通過弟弟接近薛棠,墨白則是通過那條賴皮蛇……
他與薛棠交集不多,也不是有多在乎薛棠,只是薛棠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夫人,自己的妻子被人惦記,是個男人都不能容忍。
開陽和秦陸感受到周圍的夜風驟冷,都立即閉了嘴。他們都是識趣的,將軍之前就跟段家和墨家不對付,如今舊怨未平又多了新仇,他們還是不要插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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