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源:
薛棠幾人疾行在街道上,發現越靠近京兆府人越多。等他們抵達京兆府的時候,京兆府已經被人群圍的水泄不通了。
看見薛棠,不知是誰當即喊了一嗓子,“將軍夫人來了,快抓住她,大家的孩子被抓全都因為她,要是孩子們在里面出了事,咱們第一個不能放過她。”
方捕快唰的抽出佩刀,氣沉丹田,高聲道:“那些孩子進了大牢是因為殺人放火,追究起來也是你們這些家人沒教好,關將軍夫人什么事?都讓開!”
她身后的四個捕快也懶得廢話,神色一冷,直接抽出了佩刀。
司危厲聲道:“阻攔本官者,視作暴民論處!”
現場一下就安靜了。
坤寧宮。
小韋一邊給太后錘著腿一邊語氣輕快的道:“還是你高明。”
“學到了嗎?”
“學到了!雖然不知道薛棠怎么看出了端倪,但就算有司危開路,等他們過去也已經晚了。再加上這段時間在世家大族內部集聚了太多的怨憤,這次薛棠和上官尋全都在劫難逃。”
什么古家,太后根本沒看在眼里,之所以給古家送密信,就是為了聲東擊西轉移眾人的注意力,給牢里的人爭取時間。
一旦大牢內的人得了手,薛棠就會因為多管閑事致使別人家宅不寧而落個失德的名聲,上官尋則是玩忽職守,到時候太后一派的人再一起上書彈劾,靖康帝就算再袒護也找不到理由為他們開脫,更何況,太后的收獲不止如此……
“大人,大牢有變!”方捕快根本來不及多解釋,進入京兆府看見上官尋喊了一嗓子便繼續直奔大牢。不管將軍夫人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她說了她就信。
眾人剛靠近牢房的大門,便有一陣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此刻的大牢安靜到詭異。
看見大門外的牢頭正抱著鑰匙睡得香甜,李捕頭一腳踹過去,直接將人踢翻,“蠢貨!”
牢頭的腦袋磕在一旁的墻壁上,發出砰的一聲。猛然驚醒的他看清來人,趕忙跪在地上,捂住嘴,連驚呼聲都不敢發出。
“還是晚了一步。”薛棠在大牢外駐足,盯著牢門,眼底劃過一絲冷芒,她抿了抿唇,“上官大人去忙吧,我在外面等你,留下這些捕快保護我就好。”
留在外面?
還要捕快保護?
了解薛棠的人都知道她從來不矯情,所以這般說一定另有深意。
上官尋扭頭吩咐,“方捕快,你帶人保護將軍夫人,司大人和李捕頭同我進去查看。”
三人直接沖進去,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關在外面的犯人,不過他們見多了連夜審訊的事,翻了個身便繼續睡了。
等三人趕到關押那幾個小太監的監牢時,里面已經不見了人影,只有地上留著幾灘血水,血水里還躺著密密麻麻的蟲子尸體,被關押的秦遠一家、謝掌柜、謝姨娘也全部變成了幾灘血水。
不遠處的微生淼抱著肚子,躺在地上,眼睛凸起,面容扭曲,身下也是一灘腥紅。看樣子是見到了什么驚恐至極的事,嚇得難產,一尸兩命。
跟她關在一起的丫鬟和小廝也不見了,徒留地上一片狼藉。
元威名縮在角落,目光呆滯,身下散發著陣陣惡臭,遠遠的看過去也像個死人,但司危和上官尋都是高手,能夠聽出元威名還有呼吸。
司危周身殺氣四溢,但是怒火并未侵蝕到他的理智。他看了一眼現場便有了推測:
這些人被人下了蠱毒,而元威名和微生淼沒中招,可能是因為他們被關進大牢之前被薛棠灌過蠱毒他又威脅那個老蠱師幫這二人解過蠱,老蠱師可能將他們身體內的所有蠱毒都給解了,所以,這些人中蠱毒的時間是在入獄之前,下蠱毒的人可能就是他們的熟人……
至此軍火走私案的相關證人就只剩下一個腦子不好的元威名,還有一個被秘密保護著的知之甚少的練文佳。
好陰毒的手段。
上官尋攥著拳頭,站在原地靜立了一會兒,才咬牙道:“晦氣!李捕頭,把里面的兩個尸體都燒了!”
“是!”李捕頭跟上官尋是多年的搭檔,當然明白上官尋的未盡之意,立即拖著元威名和微生淼走向了大牢后面那個專門處理尸體的巨大火坑。
裴府。
裴建和謝氏坐在床邊,相互安慰著。
裴建:“他們也算死得其所了。”
謝氏:“尤其前幾日進去的那個小侄兒,雖是庶子,但能夠親手灑出觸發他們體內蠱毒的藥粉慷慨就義,我日后會善待他姨娘的。這些人沒了就沒了,老爺再重新培植一批就是,母后下這樣的命令雖然有些不講情面,但也都是為了不暴露咱們。”
裴建:“應該不會有漏網之魚吧?”
謝氏:“怎么會?他們加入的時候,老爺都是請了他們一家子吃飯的,還是我親手給他們下的蠱毒,那些小太監更是母后親眼看著他們喝下的蠱毒,就算不相信別人,老爺也要相信我和母后。至于謝掌柜和元威名,當時是因為跟自家夫人不親厚所以才帶著自己的外室赴宴的,但他們既然跟自家夫人不親,便不會將這么重要的事透露給她們,所以知情者肯定都死了……”
為了不引起敵人的懷疑,薛棠和司危沒耽擱多久就回了司家。
卻見,司家老太君、玉姨娘、秦明書、秦明瑞、秦明月、秦明奇,甚至司芳云,全都坐在大門口的臺階上,成一字排開。下人搬過來的椅子和火盆被晾在一邊成了擺設。
“司先生,大嫂,你們回來了?”秦明月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直接撲到薛棠身上,二話不說就開始檢查有沒有受傷。
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薛棠抬起手摸了摸秦明月的頭,“我沒事。”
可是幾人看著薛棠和司危如出一轍的沉郁臉色,一點都不像是沒事。
“老太君,今日太晚了,我們這就回去了,您也回去休息吧,外面冷,小心身子。”薛棠沒再多說,跟老太君告辭之后就帶著一家人回了將軍府。
司危的書房內,老太君聽完整件事,捏著佛珠的手指緊了緊,“所以,那妖婦一開始就把司家和秦家都算計進去了,要不是薛棠丫頭湊巧攪了局,咱們現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呢。從今天的事來看,她應該是盯上薛棠丫頭了,她就是欺負薛棠沒個男人護著,你把你的貼身護衛派去將軍府住幾日。”
“什么?”司危不敢置信的看著老娘,以為自己聽錯了。
司家老太君白了他一眼,“你沒聽錯。跟在你身邊的人都是懂分寸的,不會叫將軍府的人感到不適。”
司危:“……”
親娘,你就沒警覺你兒子也被人盯上了?
“母親,雖然我武功不弱足夠自保,出行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是你跟芳云也要人保護,我可以派去三人,加之將軍府本就有高手,派多了會讓人覺得我們質疑人家的能力。”
“也可以,你看著安排!”
司家老太君見司危坐在那里沒動,不由加了一句,“哼,你把北境的探子都召集回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召集回來,就證明秦驍沒事,你不想告訴我秦驍的近況不要緊,等我找機會住到將軍府去,我親自問薛棠丫頭。”
司危被突如其來的話題說的一愣。
他是真的冤枉,他也不知道秦驍的近況,他把人召集回來全都是因為薛棠說了一句秦驍安好無需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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